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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寄人篱下



  妈妈后来一直没提让我住大姐家里的事,我也没去在意。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妈,我回来了。”结果我一推开门却看见大姐和大姐夫还有他们的女儿程静纹也在。“小姨,你回来了。”小静纹高兴地问道,“纹纹,好啊!”我高兴地向她打招呼。“大姐,姐夫!”我淡淡地地说道,“晓云,回来啦,看你瘦了。”大姐笑着说道。“晓云,回来了,饭快好了。”妈妈看到我说道,过了一会,妈妈把饭菜端上桌,然后大家一起吃饭。

  “纹纹,吃鸡蛋,鸡蛋有营养。”妈妈笑着给静纹夹了一块鸡蛋,“我不喜欢吃鸡蛋,我喜欢吃鸡腿。”菁纹摇头不乐意地说道。妈妈的笑意凝固在脸上,“纹纹,不许这么说。”大姐沉下脸来。“我就喜欢吃鸡腿嘛。”静纹不服气地说道,大姐的脸色很难看,“把鸡蛋吃掉。”大姐沉着脸说道,“好了,孩子不吃就不吃了。”妈妈说道,静纹哭闹着不肯吃饭了。“你也真是的,干吗拿小孩子出气了。“大姐夫一向随和也忍不住说道。然后大家都沉闷着吃饭,好好的一顿饭结果弄的不欢而散了。

  “妈,我们回去了。”“再多留一会啊!”吃完饭大姐他们准备告辞了,妈妈就说道。“家里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大姐说道。“纹纹,有空过来到外婆家玩啊!”妈妈笑着对静纹说道,“外婆,小姨是不是要住在我家啊?”静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谁跟说的?”外婆看了大姐一眼,大姐的脸色有些尴尬,而姐夫却说:“妈,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晓云不如就住在我们家吧,晓云跟静纹的年纪差不多也有个伴。”“等晓云毕业再说吧。”妈妈说了这么一句。“小姨,你一定要看我的哦。”静纹忽闪着大眼睛说道,“我一定来看你。”我保证道,她笑跟朵花似的。

  那以后静纹周末就往我家跑,她爸妈拦都拦住,有时候晚就在我家睡觉。当然她是跟我一起睡的,有时候她要我给她讲故事,我就把书上的故事讲给她听。她也会讲他们班的事情,说到高兴处就会咯咯地笑起来。毕竟她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虽然我只比她大七岁,但我觉得好象我比她大好多,可能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爱她的爸爸妈妈,而我爸爸已经去了,妈妈也无暇顾及到我,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就放暑假了,我也考上了临近一所中学。静纹在我家呆了整整一个多月,刚开始她还会称呼我小姨,后来就干脆叫我名字了。有一次被我姐姐听见了,她训了静纹一顿。她说:“晓云是你妈妈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叫她名字呢,一点礼貌也没有。下次还叫她名字,我叫告诉你妈妈去了。”“可是小姨也没说什么啊!”静纹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晓云,你是真是的,她叫你名字,你也会应,会把她惯坏的。”姐姐就把矛头对准了我。“静纹还是个小孩,不用计较这么多。”我淡淡地说道,“你呀总是这样,以后吃了亏也不会吭声。”姐姐无奈地说道。我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大姐后来到我家把静纹教训了一顿,把她带走了。

  暑假过去了,我也上了新的学校,而我没有住校,而是住在大姐家里。开学的时候,因为妈妈没钱,就没有交学费,申请了特困助学金,我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小孩子自尊心总是很强的,当同学嘲笑我讽刺我的时候,我总是无言以对。我跟静纹住一个房间,她有时候向我请教问题,我一般都是一一回答,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就叫自己查书或者问老师。可能上次被大姐教训了,她不敢叫我名字了。不过我告诉她,我们单独在一起,她可以叫我名字,她又高兴起来,毕竟是个孩子。

  那天我回家却看见静纹哭丧着脸,大姐和姐夫的脸色都很难看。还有一个男孩子和他的爸爸妈妈也在,我觉得疑惑,后来在他们的述说中才知道,那个男孩子抢了静纹的铅笔盒,静纹想拿回来,那个男孩子就推了她一把,她就和那个男孩子打起来了。男孩子的鼻子被打出血了,家长闹上门了。男孩子的家长一定要出医药费,而大姐只肯出一半,结果就僵在这里了。

  “大姐,医药费我们出没关系,不过这个男孩子一定要道歉,怎么可以抢人家东西呢?”我插嘴说道,“这个孩子是谁呀?”男孩子的妈妈看着我问道,“她是我妹妹,不懂事,不要见怪。”大姐赔笑着说道,还向我使眼色。“我看小姑娘的话有道理,我的孩子也不对,医药费出一半好了。”男孩子的爸爸说道,“那怎么成,我们孩子不是吃亏了。”男孩子的妈妈说道。“那就我们出医药费,那个铅笔盒弄坏了,你们赔好了。”大姐说道,大家又商议了一番,决定就这样了,那个男孩子也向静纹道歉了,我想经过这一次,他应该得到了教训了吧。

  “你看你,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居然和男同学打架,我都替你感到丢人。”等男孩子一家走了,大姐就开始训斥静纹了,“又不是我要跟他打的,是他先欺负的,你总不可能叫我不还手吧。”静纹振振有辞地说道。“好啊,你小小年纪就学会顶嘴了,看我不教训你是不行了。”大姐气得脸色发白,要打静纹。静纹赶忙躲在她爸爸身后了。“好了,这次就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要好好教她,不要骂她打她。”姐夫劝道,“好啊,那你来教啊!”大姐说道,眼看一场战火再所难免。结果姐夫突然说:“我肚子饿了,快去烧饭吧。”“要烧你自己去烧我不来烧!”大姐赌气道,结果姐夫去烧了,不过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转眼我已经初三了,静纹也读二年级了。这天我回去,大姐和姐夫都不在,只有静纹一个人在那里抹眼泪。“静纹怎么了?”我问道,“晓云,我向同学借的书被老师收上去了。”静纹苦着脸说道。“你是不是在上课的时候看课外书?”我问道,静纹看看我然后点点头。“那向老师要回来,你就说是向别人借的要还的。”我说道,“可是,老师说要到期末的时候再还给我,小姨你就帮帮我,把书拿回来吧。”静纹看着我说道,“我怎么帮你?”我有些为难,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大小孩,她们老师怎么会听我的呢。“你帮我好了嘛,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静纹祈求道,“就这一次,下次我可不帮忙了。”我无奈地答应了,静纹高兴地点点头。

  第二天我逃了一节课到静纹的学校,“小姨!”她看到我很高兴。“你们老师在哪个办公室?”我问道,“我陪你去好了。”静纹拉着我的手往办公室走去。“程静纹,你有什么事吗?”“周老师,我……”静纹看着我,我看到那个老师很年轻至多二十多岁。“老师,我是为静纹的书来的,我希望您把她的书还给她,这书是她向别人借的,要还的。”我代她说道,“你是静纹的姐姐,书会还给她,不过要到期末。”那个老师看起来也不好说话。“老师,她是我小姨。”静纹突然说道,结果引来了他们老师的侧目。“周老师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那个女老师看看我,然后对静纹说道:“程静纹你先回教室吧,我还有事想和你小姨谈谈。”静纹不放心地看看我,然后终于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求我把书还给程静纹,是她上课看书我才会收缴上来的。”老师说道,“我知道她上课看书是她不对。不过,这书是别人理当要还给别人,如果因为这件事而使一个孩子失去诚信,我想这肯定不是你乐于见到的。”我说道。“你多大了?”她突然问道,“快初中毕业了。”我回答道。“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书我先还给你,不过下次我可不会还了。”老师笑着说道,“谢谢老师!”我感激地说道。

  “小姨,你真聪明!”静纹拿着书笑着说道,“下次不要在课堂上看书了,不然我可帮不了你。”我说道,“我知道了。”静纹笑着眯着眼睛说道,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不禁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