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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坐在马车上,不时地掀起帘子向外看,京城果然繁华,胤礽看我一脸的兴奋,问我:“漠漠,出来一次就这么开心?想来昨晚应当是没睡好吧。”“当然开心了,我还没出过门呢,这京城还真是繁华,今天去哪玩儿?”

        “去北海吧,北海的荷都开了,带你去划船怎样?”“好是好,我还想在这城里逛逛呢。”“知道你想逛,晚上带你逛市如何?”“真的?二哥你真好。你的大恩大德漠漠铭记在心。”他用扇子敲了我一下:“就会贫。”

        现代的时候也去过北海,只是每次去的时候人都很多,哪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坐在船上看风景,北海果然是很漂亮的,湖里的荷基本上全开了,有风吹过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可惜现在是白天。看到桌上有一只萧,问:“二哥,你会吹箫?”“会一点儿,怎么?想听?”“嗯。”《少年游》的旋律响起,我诧异地看他一眼,我只唱过一次,他就记住了,果然厉害,于是随着他的萧声唱了起来,一曲终了,我问他:“二哥,你萧吹得这样好,教我好不好?”他仍是笑着:“兄弟几个里八弟的萧吹的是最好的,你若是听过他吹箫,就不会让我教你了。”“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他教,再说我怎么可能听他吹嘛,你就是不想教。”正在耍赖,小邓子跑过来:“太子爷,前面有艘船,似乎是八爷的船。”他虽仍是笑着,只是那笑然在眼里了,略一沉吟,吩咐道:“若真是八弟他们,便邀他们上来吧。”小邓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一听到他要请八阿哥过来,我就有些不开心:“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干嘛还要请八阿哥过来?”他笑:“漠漠,你不想见他们吗?我也不是很想,只是有些事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的。”第一次发现他笑得很无奈。

        过了不多时,小邓子领着三个人进来了,不用说一定是八、九、十那三位阿哥了,打头的那位一定是八阿哥了,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倒也符合温润如玉这四个字,后面一个俊,一个憨厚,想必就是九阿哥和十阿哥了,老十一进门看见我,马上说道:“敢情太子爷您今儿是携出游,倒是弟弟的不是了,扰了您的雅兴。”八阿哥马上说道:“老十,你别胡说,还请太子您别见怪。”

        “不妨的,这是五叔家今年初刚殁了的侧福晋的侄,今儿天好,带她出来走走。漠漠,还不快见过几位阿哥。”听了老十的话,心里有点怒,但还是规规矩矩的上前行了礼:“漠漠见过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几位阿哥吉祥。”八阿哥上前扶起我:“不用多礼,既是五叔家的侧福晋的侄,也算是一家人,不用拘礼。”谢了他,站到了一边,听着他们兄弟说话,看着这样一幅兄友弟恭的场景,想着再过几年,就是他们将会为了一把冷冰冰的椅座得不可开交,更可笑的是,站在这里的几个人竟没有一个是胜利者。“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这才发现老十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忙收敛了心神,回答道:“之前太子爷夸八阿哥的萧吹得好,正巧就看见八阿哥了,就想起这件事了。”“那倒是,八哥的萧是吹得极好的。”他的嗓门很大,八阿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问道:“老十,你又说什么呢。”“八哥,这丫头夸你的萧吹得好呢。”八阿哥看向我:“哦,那便为漠漠吹一曲如何?算是谢了你的赞。”我看着他,我注意了,从进门开始他一直在笑,只是那笑却半分也没进眼睛,于是笑着点头:“那漠漠就洗耳恭听了。”吹得是一曲《鹧鸪飞》,吹的是极好的,只是听了这首曲子觉得这个人心中并不像面上一样风和煦,总觉得他心中有一块冰,阳光却是万年也照不进去。

        虽然这样想,一曲终了,却仍是十分钦佩,于是走上前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漠漠今儿是饱了耳福了。”老十一脸骄傲的说:“可不是。”我一愣,我夸他八哥,他骄傲什么,一直没开口的九阿哥说话了:“老十,人那是夸八哥呢,不是你。”这话说完,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老十挠挠头说:“她夸我的哥哥,我高兴不行吗?”胤礽的眼中一丝落寞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此时八阿哥开口了:“二哥,今天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弟弟们先告辞了。”

        白天看到的京城繁华,没想到晚上的更加繁华,走在街上,每个小摊我基本都要翻一遍,如烟在后面不住地说:“,这些东西王府里都有,您怎象从来没见过似的?”我拿起一只不知是什媚质的钗问她:“这种钗府里有吗?没有吧?”她一看,说:“,这只是只荆钗,只有寻常百姓才带,府里怎么可能有。”“荆钗?布衣荆钗的荆钗,倒是蛮有意思的。”胤礽凑过来问我:“这是什么?倒是朴素的紧。”“二哥,你真笨,这是荆钗,布衣荆钗的荆钗。”他拿起钗,身后的小邓子急忙付了钱,他把钗插在我头上,我一愣,说:“这个不是说只能送给自己的娘子的吗?《荆钗记》里不就是将一对忠贞不渝的夫的吗?那你应当送给太子的。”“傻漠漠,你怎知我不是送给我的?”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脸一红,突然意识到,他以有了,刚才所谓的“”也不过是,于是取下头上那只荆钗,递到他眼前说:“你已经有了了,她在毓庆宫,除她之外都是,这只钗你还是给她吧。”他看着我,认真地说:“漠漠,你快快长大,我等你长大,等你成为我的。”这是承诺吗?我心里乱极了,想着他的结局,我只能选择逃避:“二哥,我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他无奈地一笑,带我朝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自那日之后,胤礽再也没有过来正我,我知道他是给我时间,以前一直不去想,也不敢想,若不是那只荆钗,恐怕我将会一直逃避下去,那只荆钗将我逼到了无可避处,闭上眼,仔细回想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想着湖边的初见,想着他的笑,想着他笑着让我叫他“二哥”的样子,想着坐在树下听着八音盒的下午,想着他听到十阿哥叫八阿哥“哥哥”时他的落寞,想着《子歌》中的那句“天不绝人愿,故石见郎”。蓦然发现,我的心中全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原来感情这件事真的是无法控制的,原来无论我怎样纠结于他的结局,我还是无法控制我的心,无法不让自己想他。

        只是我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忽视那个结局,我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娃自己知悉历史,若我不知,我是不是就能无所顾忌的爱了呢?我再次选择了逃避,每日只是读书,不再出门,,有一日读到了《诗经》中的《曹风-蜉蝣》“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伍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伍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伍说。”看着这样一个小虫子生命虽短却也努力活着,讲给如烟听,如烟听后只说了一句;“我若是这样的小虫子,既然生命这样短,我一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将来死的时候也不会后悔。”听了她的话,我愣了很久,觉得自己很傻,我总是纠结于历史,知道历史又如何,知道他圈至死,那我便应该陪着他,生命太短,更加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胤礽,原来我穿越了三百年的光阴只是为了你,只是为了能与你相知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