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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许婚


  魏少卿的故事一般般,  关键是语气和神情?,从容笃定,逻辑严谨,  李玺都信了,更别说吃瓜百姓。
  崔沅机智圆场:“魏少卿所言不假,  当年我受先?帝所托,与长宁郡君假扮夫妻,  为的就是保住她腹中的龙孙,  也就是如今的福王——个中缘由,  我已同陈府尹言明。”
  京兆尹陈安之?:“……”
  言、言明了吗?
  李鸿拥着郑嘉柔,  给出最后一击:“尔等皆是大业百姓,是朕的子民,此事虽是朕的家事,  却关乎储位,关乎国运,  不日,  朕会昭告天下,  陈明旧事,  给尔等一个交待!”
  吃瓜百姓突然激动。
  听到了吗,圣人说要给咱们一个交待!
  原来,  在圣人心里区区一个平头百姓都是这般重要!
  再看李玺,  目光顿时不一样了——什么私通?什么小杂种?不存在的!
  一家人是在百姓们恭敬又激动的目光中离开京兆府的。
  魏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叫的马车,反正众人要走的时候,李玺那驾仿着阿史那朵朵的“包包车”做的新车已经停在阶下了。
  李鸿亲自把郑嘉柔送上车。
  李玺想跟他抢,  没抢成。
  李鸿的脸色不大好,李玺聪明地没有惹他。
  一进太极殿,李鸿就发作起来,  “魏禹,你好大的胆子!”
  魏禹躬身俯首,并不辩解。
  李玺就不乐意了,“圣人好没良心,方才若不是书昀兄,你的名声就臭了,不仅不知感激,还骂他……真是越老越古怪。”
  老什么老!
  老子一点都不老!
  李鸿冷笑,“你问问他,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的私心!”
  “书昀兄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李玺呲了呲小白牙,一点都不谦虚地说,“就算有那么一丢丢小私心吧,那肯定也是为了我。”
  魏禹笑了一下。
  有李玺这句话,这一切,都值了。
  李鸿说得没错,他就是有私心。
  编这个故事,归根到底是为了李玺。
  一来,以最快的速度、最直白的方式澄清流言,抹掉李玺“私通之?子”的污名。
  二来,堵死圣人的后路。
  不管他对郑嘉柔还有多少真心,这个故事一放出去,他就不得不把郑嘉柔迎进宫。
  只要郑嘉柔成了正正经经的皇妃,李玺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子。
  再进一步,若郑嘉柔得以封后,李玺就是大业朝唯一的嫡子,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李鸿生?气的点不在于魏禹算计自己,而?是——
  “你这是在利用长宁郡君,利用朕!你问过她愿不愿意吗?你问过朕愿不愿意吗?”
  “当然,我是愿意的……我怕你不愿意。”这话是对郑嘉柔说的,神态语气都不一样了。
  郑嘉柔略显憔悴,神情?依旧温柔平和,“消消气,别伤了身子,也别……吓着孩子。”
  李鸿瞅了眼李玺,就他?
  若能吓着,我给他两座金山!
  “我好怕!圣人又要拿鞭子抽我了!”李玺蹿到魏禹身后,挤眉弄眼。
  李鸿嘴角一抽,连忙解释:“你别听他的,我平时不这样,今日就是……”
  太担心了。
  后面半句,别别扭扭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郑嘉柔却懂了。
  魏禹暗暗地松了口气。
  他并非不考虑郑嘉柔的意愿,而?是料定了郑嘉柔不会拒绝——她连和离都敢,怎么会不敢做娘娘?
  只要圣人对郑嘉柔有情?,这个局,他便设得没有遗憾。
  “禹小子这事办得漂亮。”太后跨进殿门,开口就夸。
  李鸿和李玺双双过?去搀扶。
  魏禹恭恭敬敬地揖了一礼。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不过?,还要再圆圆。”
  既然太后都拍板了,李鸿哪里还敢叽叽歪歪?只得围过去,老老实实编故事。
  崔沅也参与了进去。
  最后,众人合力?编出一个集家国情怀、皇室恩仇、凄美爱情、动人亲情于一体的可歌可泣的惊世之?作。
  李玺捏着小手帕哭唧唧:好感人啊!
  魏禹全程低调,只在太后问起的时候说上一两句,皆是关键之处。
  临走之?前,太后特意回头,看了看他,再看看李玺,眼中有欣慰,也有感慨。
  天边红霞漫天,穹顶白云朵朵,东方天幕隐隐现着绚亮的光。
  这番景象,竟和李玺降生?那日十分相似。
  太后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先?帝在天有灵,想来不会怪她。
  天色渐晚,崔沅需得离宫。
  郑嘉柔也要回去。
  李玺略急,“不是要做娘娘了吗?就住在宫里吧,反正早晚都是要住进来的……”
  离了宫,无论是回崔家,还是去郑家,都会尴尬。
  郑嘉柔看出他的担忧,心里反而?更有力?量。
  她柔柔一笑,反过?来安慰李玺:“有些事,早晚都要面对。”
  比如,郑氏女不得和离。
  比如,郑氏女不嫁皇族。
  要想打破流传了几百年的家规,她得亲身上阵,拼个头破血流,才能换得一丝希望。
  若躲在宫里,那就连这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李玺还是不愿意,试图拉李鸿做盟友。
  不料,李鸿竟点了点头,“你回去罢。等我,去接你。”
  今夜,他有一百种方法把郑嘉柔留在宫中,但?是,他不想这样做。
  他要堂堂正正地娶她为后,十六匹骏马拉着后辇将她迎进宫,而?不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委屈她。
  李玺哼了一声,颠颠地去送郑嘉柔。她要先?跟崔沅回崔家,和离之事清了之?后再去郑家。
  李玺一直把她送到了崔家大门口。
  下车的时候,他体贴地去扶。
  原本是想托手腕的,却不小心抓到了手指。
  母子两个皆是一怔。
  十六年了,足足十六年了。
  当年,李玺刚落地,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叫郑信送了出去。
  这还是第一次握住他的手。
  当初那个小肉团团,已经长成了聪慧、俊朗、有担当的好儿郎。
  郑嘉柔极力?克制着,没有当着李玺的面掉眼泪,只缓着声音,鼓起勇气,说:
  “再叫一声,可好?”
  说不上为什么,李玺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没有叫出口。
  郑嘉柔没逼他,也没在他面前露出失落或伤心的模样,反而?笑了笑,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转身迈上石阶。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李玺喉头微咽,脱口而出:“娘亲!”
  郑嘉柔身子一颤,轻轻地,却又干脆地应了声:“诶。”
  崔家的大门合上了,郑嘉柔的身影连同她温柔的笑意一起消失在门后。
  李玺兴奋地蹦起来。
  就那么蹦着跳着,在崔家门前转圈。
  “我有娘亲了!我有娘亲了!”
  “我娘亲是神仙姐姐!长安第一美人!”
  门后,郑嘉柔泪流满面。
  月色下,魏禹唇角微扬。
  终其一生?,他们所有的努力、辛劳甚至算计,都是为了让他这般欢喜。
  ***
  “惊世大作”散入民间。
  全民吃瓜。
  “哦哦,原来是先帝梦到祖宗托梦,说是国之将乱,为了保下一丝皇家血脉,这才暗中把长宁郡君送了出去!”
  “可不是么,长宁郡君和圣人早在先帝病着的时候就磕了头,拜了天地,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小福王也是那会儿怀上的。”
  “对对对,我也看到这里了,后面怎么说的?为何李家老祖宗说‘国之将乱’?”
  有人压低声音:“戾太子呗,太极宫之围,不仅要了先?帝的命,还连杀两位皇子,就连皇子府里的女眷、孩童都没放过!”
  “垃圾!恶臭!”
  “不说他,懒得听,还得洗耳朵——说说圣人和长宁郡君,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托梦的事呗,先?帝那时候肯定就知道了戾太子会搞事情?,为了防止他把几个兄弟都杀光,这才让长宁郡君假意嫁去了崔家,生?下福王,养到十六岁!”
  “那为何福王又去了定王府?”
  “唉,阴差阳错啊!都怪戾太子!”
  “那时候圣人不是在北疆打突厥么,戾太子派人杀到崔家,差点把小福王灭口,幸好有个心善的老管事,悄悄地把福王送到了定王府。”
  “正赶上定王妃生?产,原本生的是个女娃娃,为了保护小福王,这才说是儿子。”
  “那个女娃娃如何了?”
  “前些日子不是刚刚封了县主嘛!”
  “不对啊,戾太子都死了十六年了,怎么现在才真相大白?”
  “因为梦啊!李家老祖宗说了,必须等到福王年满十六岁才能昭告天下,不然养不活。”
  “只可惜了定王啊,身上本就带着伤,还要挺身而?出,平息叛军,不然也不会……唉!”
  “定王乃真英雄!”
  “百姓永远怀念他!”
  “戾太子一党真不是东西!”
  “百姓公敌!”
  “说到这个,你们记不记得,前几天去洛阳行宫养病的晋阳大长公主就是戾太子一党……”
  众人皆压低声音,一边骂晋阳大长公主,一边夸圣人仁慈。
  另一边,魏禹查到了幕后黑手。
  正是晋阳大长公主。
  晋阳大长公主有一支“黑蝠卫”,是从圣人继位的那年开始培养的,总共百余人,皆为女子,专司情报、暗杀之?事。
  这些人平时混迹在人群中,可能是歌伎,也可能是女婢,甚至可能是官宦人家的妾室,让人防不胜防。
  李玺惊呆,“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杀了?干嘛拐弯抹角贴小画报?”
  魏禹轻叹:“大长公主为人虽然固执,私心重,好权势,好在还有底线。她只是想扶二皇子上位,振兴柴氏一族,还不至于残害皇族血脉。”
  “那就让她的理想破灭吧!”李玺握拳。
  魏禹勾唇,“喏。”
  既然小福王发?话了,这事他就主动揽了下来。
  晋阳大长公主在乎什么呢?
  一是权势,二是家人。
  魏少卿直切要害,找到柴阳,讲明利害,逼他做出选择。
  柴阳虽有抱负,却并非利欲熏心,甚至略显心软,尤其对待家人。即便不赞成晋阳大长公主的行事,他也做不出投靠圣人,对付大长公主的事。
  所以,魏禹特意叫上了柴蓝蓝。
  柴蓝蓝一看柴阳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急了,“这还有什么好想的?禹哥哥难道是让你去害祖母吗?分明是救她!再让她折腾下去,咱们整个柴家都得玩完!”
  她顿了一下,又道:“你忘了阿爷和阿叔是怎么死的了吗?你也想有那样的下场吗?还有我……你想让我被祖母送进宫,嫁给圣人,或者二表兄吗?”
  柴阳眼中露出一丝痛苦。
  不,他不想。
  魏禹适时添了根柴,“慎之兄只需拿到黑蝠令即可,大长公主依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在行宫休养身体。”
  “你要不敢去,我就去!”柴蓝蓝恨铁不成钢。
  “我去。”柴阳做出决定。
  决心一下,就变得异常果断和清醒,“我会尽快拿到黑蝠令,亲手交给圣人,还望书昀给圣人传句话,不要动祖母。”
  魏禹点头。
  离开前,柴阳问:“书昀眼下替圣人做事吗?”
  魏禹看着他,淡声道:“圣人是大业帝王,明君圣主,并非亡国昏君,我身为臣子,不该为君分忧吗?”
  “如今大业将兴,你我何其有幸,可以施展所长。慎之兄,当珍之?,重之?。”
  柴阳一怔,猛然被他点醒。
  洛阳行宫。
  柴阳和柴蓝蓝联手骗走了晋阳大长公主的黑蝠令。
  黑蝠卫自己都不知道背后的主子是谁,只认令不认人,谁拿着这支尖刀就是谁的。
  晋阳大长公主事后才反应过?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叫喊着要回长安,亲手把黑蝠令夺回去。
  正闹着,柴驸马到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经过十六年前剧变,我以为你会醒悟,没想到,更偏执了。”
  “我是为了我自己吗?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要指责我?我还能活几年?还不是为阳哥儿、为蓝娘铺路!”
  晋阳大长公主满脸戾气,“他们倒好,联合外人来算计我!这就是你养的好孩子!”
  柴驸马看着她,目光缥缈,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阿淑,你还记得咱们初遇的情?形吗?”
  “那时你骑着马,我在船上,你一袭红衣,粉黛未施,肆意大笑,是何等明艳,何等洒脱?”
  “那时我就在想,若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这一生?就别无所求了。”
  他没想到,真的求到了她。
  也没想到,往后数年,会和她并肩驰马,南征北战。
  更没想到,会因他们的执拗痛失爱子……
  “阿淑,你多久没笑过?了?”
  “你怀念过从前吗?”
  “你想像那时一样,开怀大笑吗?”
  晋阳大长公主面上闪过一丝动容,说:“失败者没有资格笑,等到我柴氏一门成为大业第一世家的那天,我会笑给你看。”
  “这有什么用?第一世家又能如何?”
  “这是我儿的心愿!他们为此搭上了性命!”晋阳大长公主低声嘶吼,仿佛一瞬间撕开了陈年旧疤,刺痛入骨。
  晋阳大长公主颤抖着,咬牙道:“大郎、二郎没做到的,我这个当娘的要替他们做到,我绝不会,让我儿枉死!”
  柴驸马缓缓起身,平静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否则,长安、洛阳、安西、昆陵,对了,还有松漠都护府,这些地方的暗桩名录,第二日就会出现在圣人案头。”
  “你——”
  “你在威胁我?!”
  “对。”柴驸马斩钉截铁。
  “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他们是被自己的野心害死的!明知戾太子不仁,还要保他,明知他要逼宫弑君,还不回头,他们死有余辜!”
  柴驸马近乎嘶吼着说出这番话。与其说是提醒晋阳大长公主,不如说在劝自己。
  晋阳大长公主看着他,脸上交织着痛苦与震惊。
  柴阳和柴蓝蓝不理解她,她尚可自我宽慰,柴驸马不理解她,甚至威胁她,这对她来说,比当年得知噩耗时还要无法接受。
  她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一场噩梦吧?
  众叛亲离的噩梦。
  柴驸马扶住她,放缓语气,“只要你别再折腾,只要孩子们平安,那份名录我会烂在肚子里。”
  “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晋阳大长公主一把甩开他的手,踉跄着跌到地上。
  柴驸马到底是心疼的,温声道:“晋阳,别怕,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来行宫陪你。”
  想来,用不了多久了。
  ……
  黑蝠令,柴阳毫不迟疑地呈给了圣人,还有一份名单。
  圣人没打开,当着柴阳的面锁进了多宝格中。他没做出任何承诺,柴阳的心却彻底放下了。
  郑嘉柔和崔沅和离了。
  尽管崔、郑两家强烈反对,郑嘉柔还是干脆地搬回了郑家。
  除了和李鸿有关的东西,其余嫁妆一样没带,全都留给了崔兰心。
  依着《大业律》,崔沅给了她足够花用三年的银钱,郑嘉柔接受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皆拍手叫好,就等着圣人把郑嘉柔接进宫呢!
  只有男女主人公成了亲,生?了娃娃,这部“惊世大作”才能HE呀!
  却很难。
  郑家不许嫁,宗正寺不让娶。
  祖先?托梦、先?帝遗愿之类的话骗骗单纯善良的百姓可以,骗不了那些门阀世家的老狐狸。
  事情?就在这一步僵住了。
  朝堂上天天吵,学子们议论纷纷。
  还有人说,郑氏大儒声称,若郑嘉柔嫁入皇家,他便去跳曲江,亲自去向老祖宗们告罪。
  李鸿天天满怀信心上朝,黑着脸冲出去。
  李玺偷偷骂他没本事。
  他想娘亲了,想看看娘亲在郑家过得好不好。
  这些天,郑嘉柔日日派人给他送点心,送衣裳,送小摆件,仿佛要把这些年错过?的关爱都补回来。
  李玺已经在心里默默喊了无数遍“娘亲”了。
  他拉着魏禹,悄悄爬上郑家墙头,“我早就叫无花果打听好了,娘亲就住在这个院子,从这里看最清楚——啊!”
  腿不够长,差点掉下去。
  幸好魏少卿及时托住了小肉屁股。
  李玺嘿嘿一笑,就着他的手,拱上墙头。
  刚好看到郑嘉柔。
  她在接待一位妇人,看样子像是嫂嫂、弟媳之类的,两个人没进屋,而?是坐到了凉亭里。
  这就离墙边更近了,李玺竖着耳朵,能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谈话。
  先?是虚伪地寒暄了几句,妇人便话音一转,道:“来之前,我去看了阿姑,年过花甲的人了,却哭得像个泪人。”
  郑嘉柔放下茶盏,听着她说。
  这些天,已经习惯了。
  “阿柔呀,你是长房嫡女,自小就懂事知礼,怎么都这个岁数了,反倒折腾起来?难不成你真想让咱们郑家传承百年的家训毁于一旦?还是说,你想眼睁睁看着家主去跳江?”
  郑嘉柔平静道:“嫂嫂的意思,我懂了。”
  妇人松了口气,“既然懂了,就别再拖着了,这宫你是进不成的,去白云寺带发?修行,总好过?被逐出家门、居无定所,是不是?”
  “修行你个球!”
  “你怎么不去修行?”
  “信不信老子让你们全家去修行!”
  李玺怒冲冲跳下墙,一把将郑嘉柔护到身后。
  妇人吓了一跳,“你、你你……”
  “我是福王,是皇子,是长宁郡君唯一的儿子,跟郑家也算半个亲戚吧,初次见面,就不用行大礼了。”
  妇人一口气没倒上来,直翻白眼,“阿柔,他、他这般无理,你就眼睁睁看着吗?”
  郑嘉柔不软不硬地刺道:“福王身份贵重,我一个即将带发修行的女尼,哪里管得了?”
  李玺眼睛一亮,可以啊,我娘亲真棒!
  他请魏禹留在郑家,保护郑嘉柔,自己快马加鞭进了宫,直闯太极殿,伸手就朝圣人叫玉玺。
  李鸿一点都不惊讶,“又要做什么?跟安阳王吵架了,还是被渭南王叔骂了?要撤了他们的官,把他们贬到安西吗?”
  “不是,虽然我的确很想这么做——这次有大事,我就问,你想不想娶我娘亲?”
  李鸿御笔一顿,“这事是我想就能成的吗?”
  “那是你笨!”李玺哼道,“给我玉玺,我给你一个皇后。”
  “想挨揍直接说。”李鸿没好气地把折子摔在桌子上。
  旁边一撂奏折都散了,露出底下的玉玺。
  李玺眼疾手快抓起来,找了张空白纸,一盖,抓起笔,刷刷写了几句,然后,在李鸿震惊的目光中,冲出太极殿。
  一刻钟后。
  郑家大门被小福王一脚踢开,皇城十六卫校尉以上武官都来了,亲自为他开道。
  郑家人凶巴巴往外冲,又一个个怂叽叽地缩了回去。
  李玺骑着马,一路冲到中庭,举着圣旨扬声道:“福王李玺代圣人求娶长宁郡君!”
  “娘亲,您许不许婚?”
  郑嘉柔含着泪,微笑着,温柔而?笃定。
  “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