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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赴宴芙蓉


  “你是傻子吗?只说要节俭罢了,又不曾规定每日可用的银钱。”
  这道姑娘的声音出奇得冷。
  “那又该如何遵守?”
  “一切遵照本朝王爷应用的规制来,在这基础上减少浪费即可。”
  夜色笼罩,明月高悬,凉风拍打着门楹,室内倒是暖烘烘的,弥漫着好闻的玫柑果木香。
  几缕月光穿过窗纸,使得房间有了些微弱的莹白细光。
  秦妗尚未闭眼,回想着今日在山径上的那幕,默默把锦被又往上拉了拉,拽得更紧了些。
  她恐怕是得了癔症,才会以为那家伙要安慰人!
  棉被裹着,慢慢升起了热气,秦妗烦闷地踢了踢,索性赤足下地,打开窗户,倚着窗台,托腮望向皎皎圆月。
  迎面吹来的清爽空气让她燥热的脸庞感觉好受了些。
  秦妗看着萤黄的月亮,深深叹了叹。
  今日,实在太丢脸了。
  还差点掉眼泪。
  绝了。
  “主子,还没睡吗?”
  外屋的巫清耳力极好,听见开窗的动静,连忙轻轻敲了敲门,有些责怪:“明日可要去宫里赴皇太妃的宴,还是快睡罢。”
  再熬夜,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去宫里,岂不是让别的贵女抢了风头?
  尤其是廉家的嫡女,廉明玉。
  “你还不睡,明日怎么梳妆——”
  巫清颇为担忧,嘴里嘟哝着,又扬起嗓子喊道:“主子,秋风冷瑟,把窗关上再睡,不然会着凉。”
  一个好端端的年轻姑娘怎么像个唠叨老妈子似的?
  但在这些生活琐事上,巫清绝不会让步,有时甚至会凶起来。她不得不从。
  秦妗撇撇嘴,只好“啪”地关上窗户。
  她正打算回到被窝,余光一瞥,瞧见了随意放在檀木小几上的宣纸。
  拎起一看,卫岐辛狗爬的字体在月色下有几分可爱。
  但内容却依旧让她看一次不爽一次。
  秦妗的目光钉在了第三条上,黛眉深深蹙起。
  “第三,在京城各大宴会中要表现出该有的贵女礼节,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窗外风吹不止。
  沉默半晌,她把宣纸一丢,上床盖好棉被,拧着眉,自顾自地说了句话。
  “我平日就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那双猫儿眼中笼罩着颇为不服气的幽光,眨了又眨,最终慢慢闭上。
  睡了睡了,再不睡,明日可能真就不好看了。
  华阳宫不远处,芙蓉园里秋花金黄灿烂,并着一汪碧水,式样别致的席案上摆了各色点心瓜果,缠丝白玛瑙碟子中更是呈了一味难得的精致甜点,名曰见风消,却没有几枚被动过。
  花团锦簇,十数名京城贵女在园中翩然来去,皆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衣着不凡,面容姣美。
  听闻皇太妃素来与成国公、镇国公交好,如今这两家中的嫡子都到了适婚年龄,她们之中保不齐就有人会被皇太妃所欣赏,亲自赐婚。
  尤其是镇国公家的嫡次子,冉白。
  乃是今年京城里最为炙手可热的探花郎。
  那日他容色雅致,手执鲜花,袭了探花郎的官服,打马走过街头,不知迷醉了多少待嫁闺中的少女心。
  出席这场宴会,贵女们的打扮都是下足了心思的。
  “呀,好明玉,你今日可真美!”
  也有几个自知够不上国公世家的姑娘,此时都围住了廉明玉,趁皇太妃还没来,和她一块亲热地说说话。
  廉明玉人如其名,生得一身洁白似雪的好肌肤,穿什么颜色的衣裙都能被衬得如同明玉,光彩照人。
  她今日专门挑了件樱色绣花罗裙,白里透粉,明眸皓齿,唇瓣像是桃花般,正是少女好姿色。
  “哪里有。”
  廉明玉颇为害羞地笑了笑,拿着小团扇轻轻拍了拍身侧的闺中好友,闹作一团。
  “明玉这般好看,说不定要被许配给探花郎去了!”
  人群中,这道略有酸味的话使得整个小团体都静了静。
  廉明玉坐直了身子,杏眼扫过这群贵女,正色说道:“妗儿容色秀丽,又是太妃的亲侄女,你们都该去盯着她,怎么笑到我头上来了?”
  听见秦妗的名讳,众人神色微妙。
  齐尚书家的嫡女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听她这么一说,便环顾了一圈:“说起来,秦家那位怎么还没见着人影,该不会不来了罢?”
  这下氛围更是寂静。
  这些年来,每每都秦妗出现的宴会,她们都要收敛几分,不敢过多玩乐。
  不为别的,一来,秦家势力正盛  ,谁也没法轻易招惹。
  二来,秦妗的美貌当真是京城贵女第一流,任谁看了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意思。
  最关键的第三点是,秦家独女向来不喜合群,气质冷肃,不打扰她也就罢了,一旦惹怒,下场定不会好过。
  故而秦妗就像一把浑身带刺的冷剑,贵女们都要小心翼翼,避其锋芒,最好缄口不谈,以免招祸上身。
  她们害怕她,就只能紧紧依靠住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廉明玉。
  毕竟廉家积荫深厚,廉明玉的父亲又乃内阁大学士,是当今独敢和秦相叫板的大臣。
  要论起来,廉明玉对秦妗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没有人说得上来。
  只知道的是,几年前,京城贵女圈中更新迭代后,廉明玉便成了核心人物,处处都把秦妗当做对手来竞争。
  “不管来不来,”萧家的小姐打破了微冷的气氛,笑着握住廉明玉的手:“在我心里,明玉是顶漂亮的人,特别是这嫩生生的脸,连我都想亲一口!”
  大家都知道她是在缓和场面,便都默契地笑了起来,不再说起秦妗,转而找了别的话题闲聊。
  还没聊几句,园口便来了宦人唱到:“皇太妃到——”
  这下,园中的人立即停下说话,纷纷站起了身,行礼请安,声音像是黄鹂啼鸣,一个比一个脆。
  廉明玉深深低头,视线中逐渐出现了皇太妃雍容华贵的裙裾。
  但皇贵妃身旁还有一人,穿了绛纹云裳裙,就连金莲绣鞋上也嵌着小串的圆润珍珠,精美异常。
  绛色罗裙荡出水波般的起伏,显现出布料的珍贵难得。
  廉明玉一眼就认出这是秦妗最钟爱的飘云绸缎。
  她连忙偷偷抬起眼,看了看那人。原本粉嫩的脸颊上,忽然失去了光彩。
  待皇贵妃走到园中正位,宦官喊了起身,贵女们这才起身,坐回席位,扬脸看向正位。
  在看到秦妗后,饶是害怕她,所有人也不免沉溺在了那般姿容中。
  云髻乌发斜坠,掐丝软玉耳铛在迎风微晃。
  红裙美人坐在太妃身侧的席上,容颜鲜妍,胜过百花。饱满的额间束了鸦黄坠珠,衬得描画眸子简直是顾盼生光。
  黛眉清淡,弯出一抹新月,唇不点而朱,嫣红诱人,使她间于清纯和风情之间,夹杂二者,清丽可人,媚而不妖,硬生生把所有人比了下去。
  就算不愿意承认,但身穿粉裙的廉明玉在这样具有攻击力的美貌下,的确显得幼嫩寡淡了些。
  廉明玉变得透白的脸又渐渐涨得通红。
  贵女们都在悄悄看着端坐的秦妗。
  感受到那些目光,秦妗忽然绽开了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对皇太妃说道:“小姑,妗儿就是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
  她转过脸,笑得人畜无害:“不知为何,许久没有看到各位姐姐们了,今日走进芙蓉园,只觉得大家比花儿还要鲜艳几分,个个好看得紧。”
  不同于欣慰的皇太妃,在场的十数位贵女陪着笑,心里都异常紧张,打起了鼓。
  秦家大小姐这又是要耍什么花样了!
  席上端坐的秦妗还在微笑,勾出乖巧的弧度,努力配合着玉佩进行表演,全然不知其他人更加忌惮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脸都要笑僵了,座上的姑娘们却愈加瑟瑟发抖。
  人生好难。
  皇太妃今年不过三十有余,保养得体,一股成熟风韵,此时正说着些场面话,秦妗便慢慢走了神。
  适才,皇太妃专门叫人把她接进了华阳宫。作为她的小姑,幼时丧母后,皇太妃将她一手带大,自然是最最疼爱的。
  华阳宫内,太妃手指一幅画卷,笑着对她说道:“妗儿,镇国公家的好儿郎,哀家看了都十分满意。你可有意?”
  她瞟了一眼画卷,上面正是一名浅浅微笑的少儿郎,骑在高头大马上,俊秀清隽,扬脸看向画外人,一双墨眸温润有礼。
  原来这就是冉白。
  秦妗轻轻一笑,对皇太妃的询问不置可否。
  皇太妃知道她意不在此,无奈地拧了拧眉,心下明白此事不能着急,只得徐徐图之。
  当婢女收起画卷时,秦妗脑中却冒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若画的是卫岐辛那个纨绔王爷,会不会鲜衣怒马,更为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