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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去别家弄点菜,拿点柴,都会给主人家说一声,现在可倒好,直接拿走,招呼都不打一声,整个田溪村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氛围中。
        马扬声是马增久的远房堂叔,今年也快六十了,膝下无儿无女,和老伴相依为命,靠着几分田土,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以前一直是定的贫困户,拿着救济金,可是今年马扬声的老婆钟慧萍年初的时候在村外被车撞了,别人赔了八万块钱。
        钟慧萍在医院住了二十来天,花了两万多块钱,心疼坏了,就出院了,就这样,马扬声家还剩了五万块,村委会认定不符合贫困户标准,粮油自然没他的份。
        马增久想把马扬声带到村委会去,没成功,赃物也拿不走,马扬名以死相逼,毕竟沾亲带故,也不好下重手,只有回秉余正常,让村支书出面追究了。
        “你这是偷,你这是犯罪,”余正常在马扬声家大声咆哮。
        马扬名自然不服:“这就该是我家的,你们不调查清楚,他邓福建的钱比我多,好几千呢!就藏在柜子里,这是他喝了酒亲口对刘寡妇说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余正常一阵牙痛,怎么又冒出个刘寡妇,余正常感觉一觉醒来,自己好像不认识田溪村了。
        “老辈子,”马增久说话了。
        这种称呼是乡下独有的叫法,乡下地方,亲戚众多,对一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老人,都统称老辈子。
        当然,马增久是知道按理他该叫马扬声一句族叔或者堂叔的,不过看到马扬声财迷的样子,他觉得丢了马家人的脸,所以随意叫了声老辈子。
        马增久慢悠悠的说道:“你家不算贫困户,那是村委会的决定,你别忘了,你那八万块钱还是我给你拿回来的,婶子治病花了两万,这大半年陆续又花了点,但最少还有五万,这一年收入五万,比余书记都挣得多。”
        这个余书记还是早上乡长过来指来的,村里人有叫村长的,有叫村支书的,乡长发话了,党的领导高于一切,统一叫余书记,免得帮扶企业的人来了,看到乱糟糟的,引人笑话。
        “这个钱怎么能算进收入里呢,这是我老婆用命换的,”马扬声叫苦不已。
        余正常有些生气了:“不管钱怎么来的,就算他邓福建有几千块钱,总之你家钱比他多,他比你困难,这粮油你就得给我退回去,私自拿别人的东西,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马扬声嚷道:“我没有私拿,我拿的时候邓福建看到了。”
        余正常哭笑不得:“那你这就可算明抢了,罪加一等。”
        “这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偷啊抢啊!是你们工作不到位……”马扬名油盐不进啊!
        “你给我住口,”余正常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怒道:
        “是不是听不进去,再叽歪我把你绑了送派出所。”
        “送谁派出所,送谁派出所,余书记,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老两口,这田溪村,你余家还一手遮不了天,还有你马增久,你是不是马家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帮着外人欺负你叔……”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妇女从屋外进来,张口就是长篇大道理,正是马扬名的老婆钟慧萍。
        余正常有些惊讶的看着钟慧萍,这个老女人平时挺老实的呀,今天这番话,夹枪带棒,挑拨离间,相当有水平呀!
        余正常也是气乐了,端了根凳子往马扬声夫妻面前一坐:
        “嘿,我就不信了,这天你们还能浑得过去,这粮油,我最后问你们一句,还是不还。”
        余正常虽然面带笑容,可那绝对的冷笑,声音也冷了下来,余书记生气了。
        马扬名显然是感受到了这种愤怒,没敢正面顶撞余正常了,只是怯怯的看了一眼老婆钟慧萍。
        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面上居然没有一丝怯色,大声说道:
        “刚刚余书记你可是说过,谁困难粮油归谁……”
        余正常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但还是点头说道:“没错,我是说过。”
        “那很好,”钟慧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往余正常面前一拍:
        “村委会不就是觉得我们家还有五万块钱吗?我现在告诉你,这钱没了,这粮油,它就该是我家的了。”
        余正常楞了一下,接过纸张一看,是一张借据,是钟慧萍的大伯盖房子问她借了五万的借条。
        “你钱借出去了?”余正常有点懵逼。
        “就算钱借出去了,它也是你的钱,这事为什么不早说?”马增久本来想帮帮腔,可眼见钟慧萍和马扬名脸色不对,语调就低了下来。
        “我大伯他死了,年前盖房子从房梁上摔下来,撞到头,昨天在医院去的,我刚刚从镇上回来的,”钟慧萍脸沉如水。
        按乡下规矩,人死债消。
        “从法律上来讲,他的子女继承财产,也就有义务承担债务,你大伯的房子修好了没有,”余正常也不知道说这个有没有用。

51偷鱼小分队
        “孤寡老人一个,原先说的就是钱借给他,以后我大伯死了房子归我们,这下房子没盖好,人也没了,”钟慧萍的话让余正常跟马增久都彻底无语了。
        两人带着民兵转身离开了,别人五万块钱都打了水漂,再纠结这点粮油就没意思了,反正那扶贫款还有一部分,挤点出来给邓福建就行了。
        “这叫个什么事?”马增久在路上念叨着。
        接下来余正常跟马增久去东家警告别拿菜,西家提醒别偷柴,一堆狗皮倒灶的破事让余正常疲惫不堪。
        “余书记,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修路的事还要靠你组织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就交给我吧,谁敢在村里胡整,我揍扁了他!”马增久气势汹汹的说道。
        “行吧,初八再开个会,看有没有合适的副主任人选,”余正常倒不担心马增久乱打人,他知道,这小子有分寸着呢!
        马增久点点头,带着两个民兵目送余正常离开。
        两个民兵都不是田溪村四姓家族的人,一个叫魏力,一个叫杨伟杰,都是三十来岁的青壮年,都是跟马增久一起长大的铁杆兄弟。
        魏力是个五官粗矿,粗胳膊粗腿的家伙,而杨伟杰恰恰相反,白白胖胖,一看就是个不干活的主儿。
        田溪村不像很多贫困的山村,稍微年轻一点的都外出打工了,这里的年轻人都留在村里,勤快的种田干活,懒散的打牌喝酒,也算个西洋景。
        说起来也稀奇,这么个勉强混个温饱的山村,打光棍的并不多,村里的适龄男青年,村里村外的,总能混到个媳妇儿,当然这很大程度得益于西南这个地方婚嫁不收彩礼的风俗。
        杨伟杰见余正常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嘿嘿一笑:“久哥,怎么弄?继续爬坡上坎查案子?”
        马增久一撇嘴:“屁大点事,乡里乡亲弄点菜,忘记打个招呼而已,我们余书记现在是杯弓蛇影,慌了神了。”
        “打两把?”魏力看似老实,川牌,麻将,扑克,哪样都会。
        “没钱,”
        “兜里一分钱没有,”
        马增久和杨伟杰无奈的叹道。
        “要不去捞点鱼,中午上我家炸鱼吃,年前我去榨了十斤菜油,是我精心挑选的好菜籽榨的,炸鱼绝对香,”魏力鬼主意不少。
        “这主意好,可这么冷的天,竹林溪可不好捞鱼呀!”马增久皱眉说道。
        “要不去后山秀峰村的水库弄点,”杨伟杰提议到。
        “那水库被柳天棒承包了,有人守着的,”马增久摇头说道。
        “这大过年的,柳天棒肯定没在坝上呆着,就他四叔,一个蔫巴老头,估计自己在屋里喝酒,我们弄两套撒网过去,撒两网就走,老头看到了他也撵不上,”杨伟杰笑道。
        “行,我去把小丁家的那副撒网借出来,他家网子大,说不定一网就够吃了,”马增久说干就干,带着狐朋狗友直奔马小丁家。
        马小丁正在看手机,正用余秀兰的智能机刷着新闻,余秀兰又跑到马家来了,这会儿在楼上跟马小杨讲作业,尽管马耀宗拉长了脸,奈何余秀兰早已修炼到视外人如无物的境界,管你脸黑脸长,只要不出声撵我,我就当你是空气,该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