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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两人身后影影瞳瞳都是追兵。
        宇文泰张弓搭箭,一箭一个,登时射翻了前面几名追兵。
        独孤信和王思政须臾间,便已冲到他身前,宇文泰纵马让过,他想这两人应该已不知血战了多久,自己倒是养精蓄锐了一番,当下手持马槊威风凛凛当道而立。
        对面的追兵见宇文泰单枪匹马立于道上,一时不知他是何方神圣,领头的几名追兵率先勒住了马匹。这时王思政与独孤信见宇文泰独当追兵,也勒马停下。
        宇文泰道:“你们还不走?”
        王思政道:“人困马乏,坐骑受创,怕是走不了,还不如留下决一死战。”
        宇文泰有些歉疚,王思政本来与此事无关,这时却因为自己卷入这件事,他虽然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却也算不上何等的挚友,只是因为自己觉得他是太原王氏,声名在焉,做事有始有终。
        想到自己如今却连累他陷入有可能断送性命的境地,当下便道:“思政,这可连累你了。”
        王思政道:“你这是说哪里话来?”
        王思政奉宇文泰命初到赵贵军营报讯时,赵贵军营已经被击溃,于是马不停蹄又到了独孤信军营,独孤信犹在,独孤信听了他的消息,立刻遣散兵马。
        他之前并未见过独孤信,只是听宇文泰说独孤信如何俊美。
        他从宇文泰那里听到过很多有关独孤信的故事,比如独孤信歪戴着一顶帽子,本为表示不羁个性,但是却意外引起了军中一阵歪戴帽子的潮流,有好事者甚至发明了一个成语,叫侧帽风流。
        还有一次,着名的汉姓四大高门博陵崔家的一个美貌姑娘为了追求独孤信,追踪了独孤信三天三夜,连独孤信睡觉、吃饭、打呼噜、流口水的样子都画了下来,都绝未放过。
        独孤信配置了一瓶毒药,让美人服下,说只要她同意饮下不死便会成婚,美人二话不说,仰脖就饮。独孤信当即便配置解药,将她救活,并与之成婚,美男子而具有美德,信义为怀。
        这几乎是传奇性的一位人物。
        王思政一直一位宇文泰不过是夸大其词,他从见独孤信第一面便一直在验证宇文泰说的方方面面,他到独孤信军营时,独孤信的营盘尚未有异动,部伍严整,刁斗之声传扬不绝。
        他心思赵贵的营盘已经被袭,消息还没传到这里,这些军士从没见过自己,自己又仓促间没什么凭证,这些军士未必会相信自己,说不定会阻拦,一阻拦说不定便要打斗、解释,空耗时间。
        当下施展身法,偷偷靠近,出其不意掩至大帐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点了几名守帐士兵的穴道,然后直趋军帐。
        他进去的时候,独孤信正以手托腮,灯下读兵书。
        王思政只瞧见独孤信的侧面,便觉至少在容颜上宇文泰并没有替独孤信吹牛逼,这人确实是个粉雕玉琢的美男子,而且处事镇静。
        见到陌生人闯入军帐,独孤信淡淡然,请他落座说明来意,若无其事。
        这种每临大事有静气,王思政又佩服不已,王思政随即说明来意,说到自己受宇文黑獭之托,前来警示危险,他心中甚至想好了该怎么证明自己所言属实
        他甚至想自己估计不得不费一番口舌。
        但独孤信什么也没说,忽然奔出帐外,然后又迅速奔回帐内,淡淡道:“好,我信你。”
        王思政原以为要说服独孤信相信,可能需要一大波的口水,或者要直接等到高欢杀来,但没想到独孤信仅仅奔出大帐外稍稍查看,便立刻相信了他的言语,不由得大奇。
        独孤信当下立刻安排了部属撤退之事。
        王思政不由得有些好奇,道:“为何这么快信我?”
        独孤信笑道:“从一些小事,你闯进大帐,似乎没有伤一个人,你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已,这证明你并非嗜杀之人,应是善良之辈。”
        王思政不由得由衷的叹服,宇文泰说的没错,这个独孤信确实是个不一样的男子。
        独孤信又道:“你走路沉稳,呼吸绵长,证明你并未说谎。而且你额头宽阔,眼眸干净,人中深长,相术上看上去,你将来必有功名,应该不是行险欺骗之辈。”
        待部众都有序退散,独孤信独留,王思政又惊住,他本应该也一起逃窜,但独孤信笑了笑,道:“高欢昔日也是葛荣帐下同僚,贺拔岳与我,更是总角之交,朋友来访,不能不见。”
        部众虽有担忧他危险,不愿离开者,但他军令既下,并无一人敢违,随后,他置琴、取酒、弹一曲,饮一杯,坐候高欢与贺拔岳,气度雍容、令人心折。
        王思政报讯之后,本来便即准备离开,不知为何,见到独孤信的风仪、以及独孤信对他的信任,忽然有一种这样的好的朋友、这样好的男子我怎忍心见他为贼军所困的冲动。
        于是,他留了下来,便在琴酒之际,高欢麾下斛律金等人率部将二人团团包围,二人各执一柄刀、一柄矛杀出重围,逃脱至此。
        不料,两人竟然在此碰见宇文泰。
        对面的追兵中一员将领勒马得得走了出来,乃是高欢麾下名将斛律金,见宇文泰一脸肮脏,不知是谁,拱了拱手道:“这位朋友,还请让路,高都督与独孤是昔日同袍,并无恶意”
        宇文泰笑了笑,道:“我与独孤信、王思政都是朋友,你还是请高欢、或者贺拔出来说话吧?”
        斛律金淡淡然一笑,道:“高都督、贺拔都督如今俱各不在。”
        宇文泰回头望了望独孤信和王思政,两人心中也自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宇文泰见状,想来斛律金所言非虚,高欢与贺拔岳确实不在此间,当下大喝一声,道:“少废话。”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纵马上前,马槊倏的一声刺出,斛律金早已经掣刀在手,刀槊相交,叮的一声锐响,双方各自退了一步。
        斛律金一挥手,他身后麾下军士迅即散开,呈缺月形从两侧包抄上来,立即将三人团团围住。

三十二、共君一生死杀人红尘中
        在斛律金队伍的身后,还不断有兵马不停的加入,三人困在垓心之中,神色不变。
        斛律金虽然三人都不识,但看对方三人剑拔弩张,器宇轩昂,情知不是等闲之辈,这时,一队弓箭手冲入垓心,张弓持满,对准独孤信与宇文泰、王思政三人。
        宇文泰冷笑一声,道:“怎么,准备倚多为胜么?”
        斛律金微微一笑,道:“独孤信,你的兵马也已经溃败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看在你与高都督昔日大家同袍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独孤信:“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
        斛律金挺刀向前,宇文泰持槊拦住,与斛律金斗在一起,王思政这时也骤马上前,两人都是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毫无惧色。
        斛律金见宇文泰冲了上来,一声不发,便已出手,不由气往上冲,说道:“年轻人,休来大军之中来撒野!”
        王思政微微一笑道:“宇文泰,人家在骂街哪,劝你不要撒野?”宇文泰微微一笑,手持马槊已向他斛律金刺了过去。斛律金身旁一个骠骑抢上前去,兜头便是一刀。
        宇文泰闪身避过,两人错马而过,宇文泰已经是抓住了那骠骑的勒甲绦,用力一拽,那骠骑当不得宇文泰神力,站立不定,身子向宇文泰那边急跌过去。
        宇文泰悬肘重重往下一击,撞在那骠骑的后颈。喀喇喇一声,那骠骑登时颈骨断折,软踏踏的摔倒在地。
        斛律金认得这名骠骑,知他不是脓包脚色,见他竟被宇文泰一招之间便即打死,可见对方实力着实不弱,当下冷哼一声道:“下手也太狠辣?这里都是我们人,你今日还想从这里出去么?”
        宇文泰淡淡一笑,道:“他一刀兜头砍来,你说我狠辣?难道你还能拦着我出去?”
        斛律金一挥手道:“射马。”
        他一声令下,只听的嗖嗖连声,独孤信、王思政、宇文泰麾下马尽皆中箭,三人的马都没什么防护,这时距离又近,那里能够闪躲,刹那间三匹马俱各倒地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