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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页


        人类在这个社会里面,都是复杂而多变,人生本来并不一面。
        血一滴一滴落下,溅落在碗内,触目惊心。
        ………
        须臾,小碗已装满了近半碗血。足足有300。
        元修已经疼得满头大汗,艰难的坐下,他拿起装满血的碗,双手颤颤巍巍的捧起,宇文泰庄重的跪下,双手接过玉碗。
        史载:“魏孝武帝永熙二年,孝武密令贺拔岳图高欢,遂刺心血,持以寄岳——北史
        元栋奇的心情恶劣到无以复加。
        元修刺心血寄给贺拔岳这件事,宇文泰一出来就立刻告诉了元栋奇,这件事对元栋奇来说,肯定是造成了后果,她是元修的亲妹妹。
        元修这般刺心头血,身体变得十分虚弱,收买人心有时候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元修如今作为对抗权臣的皇帝,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
        元季艳和元修往来不多,且已经随高欢去了晋阳。
        眼下,洛阳唯有元栋奇这个妹妹,所以,她只能留下来照顾哥哥,这就意味着有时天不遂人愿,她本打算和元修共同到关中,到夏州,然后举行大婚。
        这件事一处,元修流了那么多血,她的这个愿望只能泡汤了。
        她叹了口气,尽量让心底的悲哀不显露在眼底,道:“我知道,黑獭,我知道,我只能留下来照顾陛下。谁叫他是我如今还在世的唯一的哥哥。”
        宇文泰也很无奈,他也很想带元栋奇走,然而不能。
        元修这么虚弱,如果这时元栋奇再不在他身边贴身照顾,他非常害怕会出问题,元修自刺心头血,流了那么多,人很虚弱,这节骨眼儿上,他只能策马快回,把陛下的心头血带回给贺拔岳。
        路上,空无一人,元栋奇的神色完全亲昵起来,转身就拉住宇文泰手腕。
        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上次他们分别,然后在洛河岸边芦苇荡中抵死缠绵,这次不能了,那次的经历元栋奇迄今记忆犹新,那是她们日日与君好活动中,她记忆最深刻,也是觉得自己最狂野的一次。
        但这次不可能重演。
        她无限依恋、柔情,大胆而热烈:“黑獭,你不是想堵住我的嘴吗?来吧!
        宇文泰挑眉微笑叹了口气,道:“色诱我,使美人计,有何企图,还不从实找来?不然,我就将你就地正法。”
        离别在即,他也非常感伤,他抱着元栋奇,咯吱她腋窝儿。
        元栋奇从宇文泰怀中挣扎开,咯咯咯笑个不停。两个人的笑都很大声,然而都很哀伤,他们都知道又是面临分别,悲伤有时候是用快乐来掩饰的。
        元栋奇靠着宇文泰的肩膀,道:“我想静静的这样跟你在一起,到了夏州,你是一州刺史,你最大,没人打扰我们,我们天天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眨眼间,他们已经离开了洛阳城。
        元栋奇忽然纵身下马,宇文泰也跃下马来。
        元栋奇脸色有些凄然:“黑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陛下自创受了重伤,他是我哥,我没法陪你一起去夏州了。”
        两人久久、久久的抱在一起。
        宇文泰道:“等我,我来迎娶你,我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元栋奇无限依恋:“黑獭,我信你。不过,我不想你破费,还不如把这些钱留作军费,抗击高欢。”
        宇文泰:“不破费,男儿的婚礼岂可草率?”虽然陛下诏旨,已是特别开恩,但是男儿大婚,当以天地神祗山川做见证!”
        元栋奇面色娇红如花。
        元栋奇:“那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宇文泰:“咱们用一场惊世之战做婚礼好不好?”到时候取高欢帐下一名猛将人头为我们贺新婚如何?喜欢不喜欢?”
        元栋奇:“喜欢。”
        晋阳,高欢府邸,书房
        窗台上一只白鸽停在那里。高欢从白鸽手上解下小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封帛书,在他的身后站着斛律金、娄昭、司马子如、孙腾等四人。
        高欢看着帛书,冷笑了一声,走回椅子旁坐下。这四个人其实已经回来有一段日子了,天天都过来领罚,不过高欢也没怎么罚他们。
        斛律金道:“丞相,我等擅离职守,还请丞相责罚。”
        高欢冷笑了一声:“小事而已,无须放在心上,你们虽然回来了,但是洛阳还是大有人在。放心,元修做不了什么大怪。放眼天下,他能有何倚仗?除了贺拔之外?”
        司马子如上前谏道:“丞相不可小觑贺拔岳,关中形胜,贺拔岳已得关中人心。”
        高欢冷笑,将帛书又塞进竹筒,未起身,就座位上抛给司马子如,司马子如接过,打开来看。”
        司马子如看罢,道:“元修果然勾结贺拔岳,丞相,咱们要立即设法阻止。”
        司马子如将信递给斛律金,斛律金随便看了看,转递给孙腾,孙腾看完递给娄昭。
        娄昭略显愤怒,道:“元修还寄心头血给贺拔岳,这是要造反不成?”

四六二、高欢  我在洛阳有心腹
        高欢见娄昭嚷嚷,不由得有些愠怒,道:“声音小些,怕外面听不见你直呼陛下名讳?你先出去。”
        娄昭口中嘟嘟囔囔的出去了,高欢望了望孙腾,孙腾知趣,也离开了。
        书房中只留下斛律金和司马子如二人。
        斛律金心中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高欢将这些东西给他们看,绝对不只是让他们知道元修向贺拔岳寄心头血之事,斛律金更想知道,洛阳如今,谁还在替高欢传递消息?
        元修寄心头血给贺拔岳,这件事应该十分机密,知道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
        这种机密举动,皇帝刺血会虚弱,皇帝一般是绝对不会将这种虚弱示人的,那么这会是谁?能够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并向高欢禀报。
        斛律金原本还以为,高欢在洛阳的控制网已经全部挂了,但没想到,这么机密的信息,高欢依旧能得到,他不由得有些佩服,道:“恭喜丞相、贺喜丞相,在元修身边钉下楔子。”
        不过,对于贺拔岳,斛律金还是有些忧虑,毕竟贺拔岳与贺拔胜,如今一据关中,一据荆襄之地。
        最近元修又拜贺拔胜为都督三荆、二郢、南襄、南雍七州诸军事,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加授南道大行台尚书左仆射。
        斛律金面有忧色,道:“贺拔兄弟二人兵强马壮,关中险塞,荆襄有上流之势,丞相不可不防。”
        高欢对阵贺拔岳有一点优势,就是心理上占优,高欢这一生几乎都没真正把贺拔岳视为对手,即便是在贺拔岳最为红火的当下。
        当日,他与贺拔岳受尔朱荣派遣,前往京城,他轻松的戏弄贺拔岳,拿到了孝明帝的血诏,而贺拔岳一无所得。
        他自觉对贺拔岳是有智商碾压的,他觉得贺拔岳相对较优的一点是贺拔岳这个人待人还算诚恳,善于扶绥,所以麾下将士还算得力,除了这一点外,高欢几乎没有看得上贺拔岳的。
        至于贺拔胜,高欢更是看不起,贺拔胜武勇过于乃弟,但是智商甚至连乃弟贺拔岳都不如。
        荆襄之地,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是荆襄之地,也可以不是好地方,因为和大梁接壤,贺拔胜只要一离开荆襄,大梁肯定就会在后面搞动作。
        高欢早已准备好了对付贺拔胜的利器。
        如果高欢准备对贺拔岳有动作,贺拔胜只要敢有异动,他立马就给大梁透消息,到时候高欢与大梁夹击攻之,贺拔胜还搞个毛?”
        司马子如这时也意会到高欢能搞到元修的这份情报不简单,道:“陛下刺心头血给贺拔岳这事儿,何等机密,丞相也能知道,丞相神机妙算啊。”
        高欢叹了口气,道:“元修这厮为了让贺拔岳这种愚忠之臣效忠,可谓下了血本,让他节制关中还不算,还能出这么多血,贺拔岳还不感激涕零?”
        “元修这人,简直忘恩负义,也不想想,是谁把他扶上今天的这个位置的?居然自刺心血交付他人来反我?所谓君之视臣如寇仇者也?孤岂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