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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页


        他近来用孤字自称已经用的越来越娴熟,越朗朗上口了。
        他背着手,透过窗棱,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斛律金道:“丞相,我和司马子如这次潜行入京,丞相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高欢知道斛律金问的意思,沉默半晌,道:“孤也一同随你们入京,据说最近陇上秦州刺史侯莫陈悦入京了。陇上近关中,若为关中所并,则关陇势成。”
        斛律金道:“丞相肯亲自出马那再好不过了。”
        高欢道:“孤尽量不抛头露面!事情你们去办。”
        关中,长安,校场,贺拔岳和宇文泰都站在高台上。
        在他们身后的桌子上,披着黄绸,桌上摆着那只盛满元修皇帝心头血的玉碗。
        贺拔岳的神情显得悲壮、愤慨。
        他一身铠甲,身躯威武雄壮。
        将士们一个个肃穆的站着。
        贺拔岳大声道:“大家说,请宇文泰将军给我们讲讲这碗血的来历好不好?”
        众将士声音雷鸣般:“好。”
        宇文泰道:“将士们,这是我亲眼所见,是陛下在我面前,亲自剖出的心头之血。”
        “陛下惨遭高欢压迫,洛阳财赋、兵权、刑狱、人事皆在高欢之手,天子用五百钱亦不可得,天子忍辱,故寄心头之血。”
        将士们都惊骇了,一个个脸上神色都愤慨莫名。
        宇文泰:“这是高欢逼迫陛下,迫使陛下寄心头血给贺拔大行台。高欢残忍荼毒,逼迫陛下至此,大家说高欢逆贼该不该死。”
        将士们齐声鼓噪:“该死。”
        场上的悲愤之声不绝于耳。
        宇文泰说完退到一旁,贺拔岳神色严肃的接过宇文泰的话,:“古语有云主辱臣死,对不对?”
        将士们:“对。”
        贺拔岳:“本大行台今日大会诸将,将天子心头血呈视诸位,便是告诉大家,高欢欺君罔上,把持朝政,肆虐中原,罪大恶极,过于尔朱氏,凡我大魏将士,谁不切齿痛恨?”
        “今日天下之大事,无过于剿灭高欢,复朝廷威仪,以报陛下心血之寄。”
        将士们雷鸣般的呼喊:“剿灭高欢,复朝廷威仪……
        贺拔岳书房。
        宇文泰提着一桶水走入贺拔岳书房,洗了洗手里的布。”替贺拔岳擦拭窗台书桌。”
        贺拔岳静静的看着,笑道:“黑獭,这不是你该干的事儿,你已经是夏州刺史了,管着一州的军马钱粮,这些事不适合你。”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黑獭无大行台,无以有今日,大行台在一日,黑獭便一日有服侍大行台之责。”
        贺拔岳道:“明天出发去夏州吧?你与夫人应该很久没聚了吧,你家姚夫人都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你这般频繁为我出使,你女儿估计都会叫爹了。”
        宇文泰看着贺拔岳道:“大行台即将与高欢血战,黑獭不能离开。不如,大将军重新委任一个夏州刺史?”
        贺拔岳:“我与高欢,虽然终有一战。”但是目前,只凭关中,难以与高欢抗衡,我准备联合陇上秦州刺史侯莫陈悦!”
        “陇右诸军之中,秦州兵力最强,若秦州从我,则陇右与我,共击高欢,事乃有成!
        宇文泰:“要不,大行台,我去替你见见此人?”
        他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姿势,暗示可以借见面的机会行刺,从而拿下陇右。
        贺拔岳淡淡摇了摇头,道:“你见不着他,他去京城了,这人还是素有忠君之心的。”
        宇文泰道:“大行台不可轻易信人。”
        贺拔岳笑了笑,心觉宇文泰不免多疑,侯莫陈悦对自己尚还客气,每次见了自己都是我兄,我兄,喊得十分亲切。
        当下道:“还是回去见见你两位夫人吧,她们独守空房已久,你在洛阳,不缺女人,她们可缺丈夫。你就不想她们?”
        这话一说,倒也说在了宇文泰的心坎上,他确实又好久没见自己的妻儿了。

四六三、死而复生的元明月
        时光在重大的历史事件之中,过的飞快,在元修与高欢展开全面竞争的时候,时间迈过了公元533年,进入了公元534年。
        进入534年,帝相之争依旧是愈演愈烈之势,正月,高欢所部攻入河西,擒杀了一向效忠朝廷的部落首领纥豆陵伊利,元修又是震怒,下诏切责。
        “伊利不侵不叛,为国纯臣。王忽伐之,讵有一介行人先请之乎!”——《通鉴第156卷》
        御书房内,元修坐在那里,神情有些疲惫。显然他割心前血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过,此刻,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美人,这个美人,已经好久不见。
        她是元明月。
        元明月还是当日在韩陵之战中失踪,从此销声匿迹,元栋奇甚至见到了元明月的坟墓,但这一切,都不过是元明月的哀莫大于心死。
        当日元明月出于爱宇文泰爱的深切,且又与宇文泰有过欢好,所以为了帮助宇文泰,铤而走险,自入尔朱阵营从事间谍之事。
        随后被尔朱兆用囚车带上战场,让她用生命为自己的间谍做赌注,随后尔朱覆败,元明月几乎遭受灭顶之灾。
        当日,元明月身系囚车之中,且中了一箭,元栋奇赶过来救元明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尔朱兆跨据雕鞍,赶到元栋奇身后,大刀带着风声,向着元栋奇的背心捅去。元栋奇猝不及防,只顾追赶前面劫走了元明月的那名士兵。
        眼看着就要葬身在尔朱兆的刀下。
        斜刺里宇文泰拍马赶到,见元栋奇全无提防,来不及思索,飞身跃起,尔朱兆这一刀直刺入宇文泰胸口,宇文泰痛哼一声,坠落于地。
        此时,乱军中元修派出的心腹元毗劈开囚车,劫走元明月,她迷糊之中回头,正好见到宇文泰跃起,为元栋奇挡了一刀,乱军中见此,她几乎万念俱灰。
        她为宇文泰,干冒奇险,几乎丢了性命,但宇文泰却选择为了元栋奇命都不要,她心中一恸,心口又受了箭伤,登时晕了过去。
        她醒来,还是万念俱灰,然后才发现自己在一家庵堂之中,救他的人是元修。
        元修派遣麾下元毗假装军士,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她然后让元修为了修了一个假的衣冠冢,宣称自己已死。
        她之前就知道元修对自己好,女人都不傻,她们其实所有时候都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是不是有意思,只不过她们对这个男人不感兴趣时,她假装没发现。
        元明月之前对待元修便是如此,但是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发现对她最好的始终还是元修,这种考验,是她心中震撼的,她感觉她与宇文泰已经不可能有将来。
        随后,元修成为了当今天子,她更是为他高兴,也为他感动。元修哪怕做了天子,还是对她一如既往。
        那是一次雨夜,元修又偷偷来瞧她,雨下的分外的大,元修回不了,那晚,她终于纵身扑入元修怀中,紧紧抱住元修。
        元修喃喃:“明月!朕终于等到你了!朕终于等到你了。”
        她伏在元修的肩膀上,眼中落下泪来,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元修抱紧明月,拍了拍她的后背,赌咒发誓:“不哭,不哭,朕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他轻轻抬起她的头,上下看了看,带着泪眼开玩笑:“这么美貌的女孩子,谁要欺负你,朕就要他死。”元明月再次纵身投入元修的怀抱,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良久,良久,两人都没有分开,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元修自己也尴尬了,元修似乎并不具有男人的雄风,想当日,她仅仅是贴着宇文泰,宇文泰便已崛起
        但元明月也不介意。
        她和元修,本来是堂兄妹,他们本就不应该发生。
        她和元修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
        这本为大魏律法所不容,元修不能那什么,那也很好,她几乎就一直隐居在那个庵堂里,元修悄悄拨了专人照顾,她自然知道宇文泰还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