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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礼:“那是哪样?”

        郑玲歌慌乱之下没未自己辩解,只为叶初棠说话,“大王可以误会我,但请别冤枉棠棠,棠棠她特别好——”

        “你们才相认,你仍然失忆着,就这般姐妹情深了?”萧礼冷笑,“果然是负心女,我与你这么多年的感情,竟比不过她与你相处一夜!”

        “不是的,不是的……”郑玲歌忙拉住萧礼的衣袖要解释,但不管她怎么解释她与叶初棠的感情跟萧礼的不一样,萧礼都不听劝。

        郑玲歌感觉到自己解释得嘴皮子破了都没用,急得头顶要冒火了,忽然想到了叶初棠教她的办法。两厢争执的时候,男人其实很好哄,先说甜话再卖惨,而后声东击西,问题就混过去了。

        “在我心里,自然是什么人都比不过大王。但我与大王有云泥之别,我怎敢有奢望,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婢女,我还做过细作,做过背叛大王的事,我怎么配,哪里配,何德何能……”郑玲歌越说越真情实感,哽噎起来,落了泪,纤瘦的肩膀开始簌簌发抖。

        萧礼见状,缓缓地松开了紧攥郑玲歌手腕的手,

        “我不敢想,我怎么敢想,我知道大王一直怨我恨我,我也活该被怨恨,便打算这次事情结束后,以死向大王谢罪——”

        萧礼一把堵住郑玲歌的嘴,红着眼看她,“我不许!”

        郑玲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奔着说甜话去的,最后竟将心中真是所想说了出来。

        她含泪看着萧礼。

        萧礼用衣袖给郑玲歌拭泪,“在得知你是细作之前,我为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给你,可以正大光明娶你进门,筹谋了三年,扶植了一名合适的官员。本打算就在生辰日那天,我以此为赠礼给你一个惊喜,万没想到你先给我一个‘惊喜’,我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郑玲歌哭成了泪人儿,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萧礼眼里不过是个暖床的婢女,即便得宠一些,也不会长久,没什么特别,万没想到萧礼竟动了真心要娶她为王妃。

        郑玲歌哭到不能自已,愧疚至极,哑着嗓子对萧礼张口:“我——”

        萧礼俯身就堵住了郑玲歌的唇。

        从窗外看,窗内的两道人影重叠,而后没多久,灯灭了,没影子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蹲在廊下围观的叶初棠表示惊讶,扭头质问身侧的萧晏:“这么大的平原王府,缺钱吗?差那点蜡烛吗?还熄灯?”

        萧晏无语地斜睨一眼叶初棠。

        “你这什么癖好?我们自己做,不比看他们有趣?”

  一更来了(亡子构陷)

        叶初棠眨眨眼,  “我是怕玲歌受欺负,但凡她叫一声,我就立刻冲进去,  第一时间保护她。”

        萧晏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叶初棠,  “你确定?”

        “我当然——”叶初棠在与萧晏对视的瞬间,明白了萧晏的意指,脸倏地火辣辣热起来,“算了,我看应该也没什么事,  先回去了。”

        转身之际,屋内刚好传来些微的声响,  叶初棠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脸,加快脚步离开。

        萧晏轻笑一声,紧随其后,拉住了叶初棠的手。

        “寡人这两日很用心地给阿礼开解,  他们和好,  该有寡人的功劳。”萧晏主动邀功,  问叶初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他。

        “那必须好好感谢。”叶初棠笑眯眯地弯眼,  抬手刮了一下萧晏的鼻梁,像是要奖励做对事的孩子一样,神秘兮兮地哄他道,“一会儿有大礼送你,  走!”

        夜深了,  她要送的大礼自然该是——

        一个时辰后,  已至后半夜。

        萧晏坐在一桌丰盛的菜肴前,  眼底情绪复杂。

        “烧猪尾、炖猪尾、烤猪尾、猪尾汤……来尝尝看!”叶初棠开心地给萧晏双手递上筷子。

        萧晏打量满桌猪尾,略惊讶,  又略带防备地看向也叶初棠:“都是你做的?这猪尾可有什么寓意?”

        “没什么寓意,如意食肆的厨子做猪尾宴可好吃了,每次我都能多吃一碗饭。我想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分享给阿晏,所以我特意求问做法,亲自做给阿晏。””叶初棠笑着在萧晏对面坐下来,“从上次我逼自己一定要学会烤鸡之后,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做饭,做饭的时候手脚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笨了,很麻利。阿晏快来尝尝!”

        叶初棠把每样菜都加一块给萧晏,让他评出哪一样最好吃,哪一样最难吃。

        熙春看着满桌菜,不仅把同情的目光落在萧晏身上。

        萧晏一一品尝过所有的菜后,又要了一碗饭点,吃了很多。放下筷子后,萧晏对叶初棠笑道:“都很好吃,挑不出最差,但下次不要做了。”

        “为何?”

        萧晏怜惜地拉住叶初棠烫伤的手指,“心疼。”

        “没关系,我可以——”

        “不行,舍不得,应我可好?”萧晏把叶初棠搂在怀里,心疼地吻了一下他受伤的手指,轻声哄她道。

        叶初棠缓缓地点点头,“那好吧。”

        “我还没来得及尝呢!”叶初棠起了筷子,要尝一下自己的饭,突然被萧晏吻住了。

        “唔——”

        “原来寡人最想吃的菜在这。”

        雨歇云收之后,叶初棠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沐浴之后,一翻身就睡了过去。

        萧晏躺了片刻,确认叶初棠熟睡了之后,他悄然起身,披了件衣裳出门。

        秦路挑着灯笼伴驾,观察发现皇帝陛下的脸色很白,秦路正要询问。萧晏三两步疾冲到院外,便扶墙吐了起来。

        正厅内,熙春在收拾桌上的剩菜时,有几分出神地盯着桌上的菜,红烧猪蹄色泽棕红诱人,看起来是很美味。

        想到之前皇帝陛下吃得很香很开心,熙春的心里不禁产生了几分怀疑,难道是她想错了?误会了自家娘子的手艺?熙春尝试拿了一块红烧猪尾送到嘴里品尝——

        “呕——”

        好难吃!无法形容的味道,腥气里充斥着诡异的糊甜味儿,一点咸味都没有。女郎做饭其实根本不熟练,忙碌之中,把很多个调味都放错了。她之前看皇帝陛下吃那么香,还以为女郎运气好,阴差阳错间做成了美味,果然是她想多了。

        “熙春娘子,这些剩菜该怎么处置?”因为这次的菜是女郎亲手所做,婢女们出于谨慎,才特意询问该怎么处置。

        “剩菜自然留不得。”惜春带人将满桌剩菜丢去喂狗。

        看守库房的两只大黄狗见有人端着东西来,兴奋地摇着尾巴跑过来,嗅了嗅,转头都走了。

        熙春和婢女们:“……”

        狗都嫌。

        皇帝陛下对女郎果然是真爱。

        熙春:“刨个坑埋了吧,不准传出去。”

        婢女们连声应是。

        ……

        三日后,李麟等人从张阿七那里顺藤摸瓜,基本掌握了凉国余孽大部分势力的藏匿地点。如若肃杀,就在须臾间。之所以继续保持监视,没有立刻行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北凉王府遗落的血脉。倘若这次不能彻底斩草除根,只怕些许年后,他们又会东山再起。

        天近晌午时,京外有人快马传来消息,瞬间震撼了整个京城。

        王修珏及其妻儿在赴任的路上遭人劫杀,未留下一个活口。案发地在庐州管辖范围之内,庐州太守当即带人保护现场,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报至京城。东海王世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天下人皆知,这等大事庐州太守万万不敢擅自做主,只等朝廷下达指示。

        这一消息令满京官贵哗然,大家都很好奇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对东海王世子动手,公然挑衅门阀第一大族。所有人都十分关注此事的后续发展,以及朝廷的处置结果。

        听说东海王在得知自己长子遭人暗害后,悲痛不已,晕厥了三次。不顾伤病在身,形神悲戚地跑到御前,恳请皇帝陛下一定要彻查凶徒,为他死去的儿子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