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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松涛把儿子抱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二娃,你的脚趾头坏了,可能当不了兵了,但是在各行各业,只要能做到优秀,翘楚,你就是个有用的要材。”

        “好吧。”二娃一脸的委屈。

        张松涛抱着二娃,牵着大娃,望着朦胧的夜空,闻着夜空中飘散的洗衣粉香气,此时也在思考,自己当初为了让俩孩子得到照顾而紧急结婚,当时的婚真的结的对吗?

        当然,在军区,要想离婚可没那么容易,而且二婚,齐彩铃毕竟还小,张松涛也只能盼着她早点成熟起来,要不然,这日子他真要过不下去了。

        看这父子走了好远,但陈玉凤最终没看到齐彩铃。

        这证明不管齐彩铃有没有授意过萧胜,至少她是知道今天的爆.炸事件,并且有意躲避了。

        这可不行,陈玉凤原本没想过要抢齐彩铃的功劳。

        但是她也不想自己生活的军区发生任何意外。

        在齐彩铃的思想中,意外是天注定的,她不会出手干预,只想坐享其成,但在陈玉凤看来,这个军区是自己生活的地方,只要有意外,她必须阻止。

        她不想立功,不求大富大贵,只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只求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

        傻乎乎的王丽媛,此时还在宿舍里跪着呢。

        听陈玉凤说了三四遍,才敢站起来,问的第一句是:“死了吗?”

        “应该没死,但是你放心,我录了他威胁你,恐吓你的音,韩超还能证明他真的意图炸大礼堂,所以那家伙完了,他即使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陈玉凤说。

        王丽媛今天伤的并不严重,因为萧胜并没有打她。

        但是她跪了半晚上,膝盖酸,站不起来。

        “你把我俩吵架的声音,全录下来了?”王丽媛说。

        陈玉凤这时才突然感觉到疼,脱了鞋子给王丽媛看:“我刚才一直躲在你家窗户外面,我也吓坏了,玻璃扎破了我的脚,我愣是一声没吭。”

        王丽媛深吸了口气,感谢无法用语言形容,她不顾自己腿的酸痛,要拿碘伏,棉签帮陈玉凤处理她脚上的伤口。

        蜜蜜这会儿正在收拾刚才被萧胜砸到地上的各种碎片。

        小丫头忽而手一停,说:“妈妈,你是学我一样录音的吧,那录音,爸爸是不是带去给徐爷爷听了?”

        陈玉凤的脚心给扎破了,疼的直皱眉头,给闺女点了点头:“嗯。”

        蜜蜜又说:“上周末徐爷爷问过我,愿不愿意我给他当孙女,我答应了喔。”

        陈玉凤反问:“真的?”

        蜜蜜说:“徐爷爷还说,让我先不要告诉奶奶,先问问你,可我给忘啦。”

        陈玉凤啊的一声叫,王丽媛从她脚心里扣出一块玻璃茬子,心疼的问:“疼坏了吧?”

        疼是真疼,但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话说,徐师长问蜜蜜想不想给他做孙女,就证明他确实在考虑,想跟王果果共组家庭。

        而今天,韩超带着录音带去跟领导汇报情况,作为爆.  炸案,听汇报的领导肯定很多。

        可那份录音里,王丽媛明明白白的说过,王果果会打丈夫,还打得特别凶。

        要那份录音被当场放出来,那军区的领导们,不就都知道王果果会打丈夫,并且打的很凶了?

        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打丈夫的女人?

        徐师长要听到了,会怎么想?

        他估计从此就歇下心思了吧。

        得,刚刚陈玉凤还在为王丽媛脱离苦海而暗暗开心。

        可现在她得愁另一件事了,她,亲手掐断了婆婆的婚缘。

        王果果和周雅芳,大约得守着她们俩几个,孤零零四十年,直到老死了。

  老虎队(当着领导们的面他跟大家)

        先说机关大院,  听说有一场未遂的爆炸案,而且犯罪分子还是一个营级干部,此时领导们当然从床上爬了起来,  急赴会议室,在召开紧急会议。

        这种事,团级以上的领导是必须召开公开会议,  叫他们知道的。

        但团级以下,  为防干部们为了升职而效仿,  则必须瞒着。

        此时几个大领导当然都在,录音已经被大家反复听了好几遍了。

        罗雄的意思,明天一早召开会议,  录音和韩超的证词,  全部做为证据展示出去,  一是,部队确实有很多军人喜欢家暴,  这对部队的管理和人员稳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必须把录音展示出来,  叫大家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别以为你在家骂老婆就没人知道,  录音作为呈堂证供,是可以当证据的。

        但马雍却不这么想,他扭头看看正在做笔记的徐勇义,  再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韩超,  却低声说:“罗总,  算了吧,徐师的家庭环境你是知道的,  虽说他弟去世了,但他还有俩侄子,他们跟徐师关系比较一般,我怕到时候等阿眯结婚了,会比较为难。”

        马琳和徐勇义已经不可能了,这个他们都知道。

        因为马琳除了丧女之痛,也一直没忘记她曾经谈过的那个男朋友,那个人的名字叫陈方远,人特别优秀,主要是跟马琳属于真正心意相通的那种。

        当年被革命小将们追着打,落下悬崖,几年后再找到时,已经成白骨了。

        当时,本来马琳都收心跟徐勇义过日子了,可在找到前男友的尸骨后,就不肯让徐勇义再碰自己了,女儿和前男友的死,双重刺激,她早把心门封上了。

        但徐勇义得活,得过日子,他为了跟王果果结婚,请了俩媒人,正是罗雄和马雍,而他是俩兄弟,弟弟前两年去世了,留下俩侄子,一个是记者,一个生意做得特别好,都是拿徐勇义是当成亲爸的。

        徐勇义应该不会介意王果果会打丈夫的爆脾气,毕竟马琳那么坏的脾气他都能忍,更何况王果果的性格比马琳好多了。

        但他那俩侄子呢,人家要对王果果有看法,逢年过节见了面,排暄王果果,或者给她穿小鞋,作为曾经的好友,马雍心里可不舒服。

        罗雄也是这样想的,扭头看徐勇义,说:“录音就别放了吧,这事要传出去,对阿眯的影响怕不太好。”

        徐勇义转头看韩超:“这牵扯着你母亲的名誉,你的意思呢,放是不放?”

        韩超并没有犹豫,却反问几位领导:“女性会反抗家暴,难道不对?”

        王部长也在现场,也知道所有的事,斟酌着说:“主要是怕这事对你母亲的影响不好。”

        作为曾经的老相识,他希望王果果能有个男人陪着安度晚年,但那份录音要传出去,就怕王果果以后要遭人口舌。

        但就在这时,徐勇义站了起来,拿起录音带说:“结束会议吧,事情是发生在我的地盘上,由我给总军区汇报情况。”

        罗雄眉头一皱:“你还要拿这东西去总军区?”

        “总军区的领导难道不需要听一听?”徐勇义反问。

        马雍犹豫了一下,继而说:“老徐,这会影响阿眯的名誉,如果你真想跟她在一起,对她不好,你马上就要升参谋长了,以后阿眯要见了领导,你叫领导们怎么看她?还有你俩侄子呢。”

        在此刻,韩超滞了一下,但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站着。

        徐勇义已经要走了,回头反问:“我在军区还有面子可言?再说了,日子是日子,面子跟日子能有多大关系?”

        为了整顿军容军纪,马琳向来都是拿徐勇义开刀,用大家的话说,徐师长生的最帅,但命最苦,半辈子没老婆不说,还给前妻压的结结实实,永远翻不了身。

        至于马琳,那就是魔头,魔鬼,夜叉。

        领导们当然知道这是马琳的不得已,也是徐勇义的大度。

        身在管理层,十几万军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有韩超这样能力强,人正直的英雄,也就有萧胜那种虽然有本领,但内心龌龊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