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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韩超坚持:“不行,就现在,亲完再说。”

        陈玉凤反问:“你说不说。”

        “先亲一下再说。”韩超坚持。

        陈玉凤回头,看那医生翻了一页,继续在写,双手抓住韩超的胳膊,掂脚亲了一下,这才说:“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但这狗男人就这种性格,任何情况下,只要他能够掌握得了大局了,他都喜欢先给自己搞点奖赏,犒劳一下自己。

        大庭广众的,他就喜欢逗的媳妇儿气急败坏。

        蜻蜓点水的一下,她还委屈上了,撇着嘴角,气叭叭的。

        当然,这时韩超得哄哄她。

        他说:“像你爹那种人,我应该看着他死,理都不理他,但因为你亲了我一下,今天我保他不死,你先去看看他在干嘛,一会到顾年这边来。”

        说着,他转身去敲顾年房间的门了。

        陈玉凤则去敲陈凡世房间的门。

        现实远没有陈玉凤想象中那般的惊心动魄。

        陈凡世依旧躺着,他是因为喝酒出事才进的医院,已经快24小时了,身上的酒味还没散,病房里也是一大股酒味儿。

        张艳丽坐在床边,正在给陈凡世剥荔枝,剥一颗喂一颗。

        现在是冬天,荔枝这种反季节的水果,一斤要三五块钱的,陈玉凤除了敢给孩子称点,自己从来没敢吃过,张艳丽倒挺舍得钱,给她爸买了一大塑料袋。

        陈凡世蓦然看到陈玉凤,顿时坐起来了:“凤儿,你提的啥,饭吗?”

        陈玉凤说:“不是给你提的,是隔壁顾年先生要吃的。”

        “那快去,给他送去,跟他好好聊聊。”陈凡世说。

        张艳丽也笑着说:“去吧凤儿,跟顾年好好聊聊去,我对你爹掏心掏肺,一心想陪他出国,可他没良心,觉得我指望不上,就拿我当块旧抹布,要扔掉啦。”

        陈凡世嘛,是个在任何情况下,只顾自己的男人。

        此时还让张艳丽伺候着自己,心里却打算带周雅芳出国。

        陈玉凤心说,张艳丽要不是为了钱,怎么可能会如此作小伏低的隐忍。

        可惜她这个爹太自私,也太自信,就是看不透。

        顾年并不在干部病房里,韩超也不在,病房里只有个护士,看陈玉凤进来,说:“你把饭放这儿就走吧,顾先生回来就会吃的。”

        陈玉凤于是放下饭,转身,又去陈凡世病房了。

        再说韩超,此时顾年不在病房,而在五楼的医生会议室,他于是也下五楼了。

        一下楼,医生会议室的走廊里,站了一帮领导的警卫员们,这证明,领导们今天全来了。

        话说,就在昨天之前,顾年一直是拒不肯见这帮领导的。

        而要他坚决不见他们,不听他们解释,直接扭头走掉,马尚北的离间计就算成功了,但因为来送饭的周雅芳,时局被扭转了,顾年从陈玉凤口中听说了一个全新的名词,犯罪式立功,然后他才肯定见一帮领导们了。

        此时顾年和一帮领导,就在会议室里聊天。

        韩超一来就有人开门,放他进去。

        话说,关于马尚北唆使老兵们抢劫,以及给陈凡世灌假酒的事,既韩超知道了,领导们当然也都已经知道了,而现在,他们苦恼的是,不知道马尚北下一步要干嘛,以及,他还会不会对顾年下手,对顾年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偏偏秘书杰西刚刚脱离危险,顾年此时又走不了。

        在没有人知道马尚北下一步准备干嘛前,所有人的头皮都在发麻。

        当然,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于这件事,也有自己的看法。

        顾年虽嘴上不说,但于首都军区,此时特别瞧不起,他们目前着重于建设的,是信息化的安全防控,可首都军区的人员素质差和安全防控差到什么程度,马尚北那样一个拉面师傅知晓他的行踪,还能唆使老兵们抢劫。

        就刚才,他甚至还在军医院转悠。

        那么一个无业游民,一帮大领导却拿他没办法。

        你叫顾年怎么能相信这帮领导,他现在不愤怒了,取而代之的情绪是鄙夷,是瞧不起,当然,也非常担忧自己和杰西的安危。

        韩超刚一进门,罗司令就说:“韩超终于来了,快来,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高处长直接问:“能抓人吗,就现在,有没有办法能让公安把马尚北抓起来?”

        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在顾年离开之前,把马尚北逮了,给关起来。

        韩超看了看表,坦言说:“以马尚北目前犯的事,至少在此刻,我们无法报案,让公安抓捕他,因为罪名不成立。”

        罗司令重又坐回了椅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满。

        另有个总军区的领导,则低声说:“我听说韩超以前是混社会的,懂些混混们的手段,要我说,不行就栽赃嘛,韩超,你想个办法,给马尚北栽赃点啥,先把他逮了吧,至少把他先搞拘留所里去,咱们才能安心!”

        罗司令和高处长对望一眼,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他们得看看韩超会不会答应,然后再转头,望向另一个方位。

        而那个方位坐的是徐勇义,他是韩超的爹,他要答应了,这事就好办了。

        但他说:“不行,犯罪式立功要不得,屈打成招,嫁祸罪名同样要不得,韩超还年青,一旦他使用过非法手段,档案上就有污点了,档案有了污点,以后还怎么升职?”

        屈打成招,嫁祸罪名,韩超要真这样干,他的前途就完蛋了。

        他等于是用自毁的方式,栽赃陷害马尚北。

        徐勇义不可能让韩超那么干的。

        而且有人提这种想法,他非常生气。

        高处长叹气说:“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顾年已经在军医院住了三天了,他必须离开,我们也不能给他配备安保人员,不然米国方面会起疑心,可他要离开了,马尚北在外面使手段伤害他,怎么办?”

        那位姓冯的领导则说:“老徐,我听说韩超是你儿子,坦白说,目前这种状况下,韩超要是我儿子,我肯定会让他搞点非法手段,这是为了军区的大局考虑。”

        徐勇义向来斯文,可今天却非常强硬,他说:“老冯,那就让你儿子来!”

        姓冯的领导从来没见徐勇义这样顶撞过上级,此时一肚子怒火:“我儿子早转业了,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他上,为了国家利益,我不介意牺牲自己的儿子,亲儿子,当然,我也做不到像你一样厚道,对儿子那么袒护!”

        他这实质是在讽刺,讽刺徐勇义偏袒韩超。

        要平常,徐勇义是个非常斯文的人,从不跟人吵架的。

        但今天他拍桌子跟人吵了起来:“老冯,在我们全师所有的战士里,韩超是最辛苦的一个,什么苦活,累活,脏活,全是他在干,你儿子当兵的时候有没有做么像他这样,如果有,你才有资格说我袒护,如果没有,就请你闭嘴,因为我从来没有袒护过韩超,一分一毫。”

        一帮领导面面相觑,良久的沉默着。

        终于,罗司令说:“继续讨论啊,这事总得有个结果,顾年今天必须出院,不然米国方面就该起疑了。”

        姓冯的那位拍桌子了:“谁还有儿子在部队的,贡献出来,去给马尚北栽赃,反正徐勇义不愿意,咱们贡献自己的亲儿子吧。”

        这话说的,徐勇义要不是涵养好,就该站起来打人了。

        但他怒目,在盯着那位姓冯的领导看。

        姓冯的领导也坦然盯着徐勇义,空气中弥漫浓浓一股火药味。

        韩超时不时在看表,还时不时在看窗外,而就在姓冯的领导刚要张嘴时,韩超忽而说:“现在行了,马尚北马上上楼,领导们,出几个人吧,我去逮捕他。”

        就在刚才,韩超还说没证据,现在他就说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