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芳这几年已经适应了国外的生活,甚至会开车了,开车来接俩孙子。
而今天,因为孙子来了,她向政府方面审请了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开车先找个餐馆,让俩娃吃点饭,等到时间就得去探视顾年了。
周雅芳啥都不知道,只知道顾年是惹上麻烦了,也忧心忡忡的。
而甜甜就犯了难了,居然只有半个小时,而且他们聊天的过程肯定会被记录下来的,她要怎么说,可她要写信的话,对方已经被监视居住了,信递过去,难道不是自投罗网?
而且那封情报里有好几个人的名字,那都是在这边能帮顾年脱罪的大律师。
她要写,或者说出去,岂不等于连人带信息,一起不打自招了?
转眼,周雅芳带着俩娃进了一家洋餐馆。
她虽忧心忡忡,可久不见大娃,知道他爱吃些汉堡呀啥的洋垃圾,足足点了一大堆,一个托盘搞的像小山包一样。
大娃在看韩甜,但不敢问,啥也不敢说。
韩甜咬牙,脑海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这时,忽而周雅芳说:“阿弥陀佛,神仙保佑,让你们外公渡过这趟难关吧,他苦了一辈子,才准备退休,总不能,退休在监狱里吧。”
韩甜双眼一亮,说:“大娃,把你的信纸和笔给我。”
她想到了,她可以抄佛经啊,她可以把情报搀杂在佛经中。
佛经那东西,国人懂的都少,更何况米国人,他们翻译不了的。
从小学开始,韩甜的人生旅程中只有两个字,苦学。
别人是读,是背,只有她是抄,见知识就抄,见文化就抄,因为陈玉凤经常告诉她,笨不怕,怕的是懒,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理解不了就抄,熟了自然就懂了。
甜甜从小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娃娃,妈妈也是甜甜学习的榜样。
妈妈说,甜甜听,是有妈妈的鼓励,甜甜才走到军事学院情报分析专业的考官们的面前的。
虽说头一回败了,可甜甜没有气馁,还在准备复试。
她曾经为了能考上情报分析,恨不能把整个读书馆给前下来,抄下来。
也曾迷茫过,自己这样做,有意义吗?
但她是个想得很少,做得很多的人,所以怀疑过,迷茫过,可学习是种习惯,她没有放弃过。
而她背的最少的就是佛经,毕竟这个不在读书馆里,她没有当成知识储备过。
只是为了静心,练笔才写的。
可在这一刻,恰是她学的最少的东西救了她。
所以说,人得学习,人也必须学习!
因为是知识,就早晚能用得上。
番外2(甜甜立正举起手笑着敬...)
甜甜所挟带的, 有两个关键信息点,一是组织已经在这边布局好的,帮顾年脱罪的信息, 那些信息, 只要顾年当庭提出来就可以翻案,脱罪。
还有一部分是庭审时的陪审团成员信息, 这一点特别重要, 让顾年提前了解陪审团人员名单,了解他们都是谁,持何种政见, 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他就可以提前做准备, 在庭审时,针对性的说服陪审团成员。
这些信息已经经过筛减再筛减, 精确到一个字也不能少,也不能错的地步。
总共是二百多字, 甜甜把它插在了心经的中间, 按理说,外国人是看不懂这玩艺儿的, 但随着周雅芳的一句话, 甜甜心中又起了犹疑。
“我觉得你们外公这事, 还是自己人搞出来的。”她叹了口气说。
甜甜抓起一块麦乐鸡,咬了一口,发现它比国内的大多了,肉好多, 香香!
“这是为啥?”她问。
周雅芳于顾年传递情报的事完全不知道,但是她有为女人的直觉。
顾年原来一直好好的, 最近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个蓝国裔的政客,那位政客来的特别殷勤,总来拜访顾年,跟他谈天说地,聊了一段时间,顾年就出事了。
而那位政客,最近在竞选中当了个这边的大官。
周雅芳直觉,肯定是那个政客为了自己的前途,出卖了顾年。
她这样一说,甜甜看眼大娃,就把信纸叠起来了,倒上水,揉碎了。
如果是外国人,韩甜这招会管用,可如果搞事情的是个蓝国裔,那肯定精通蓝国文化,她把这东西递出去,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嘛?
看来她还得另想办法。
吃着东西,甜甜转移了话题:“外婆,这趟看完外公,咱们就一起回国吧,你看你多辛苦啊,还要自己开车,你这皮肤是晒伤的吧,红成这样?”
把周雅芳带回去,是甜甜今天来此另一个目的。
“甜,人总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外婆不这样想,我和你外公在一起虽说时间不长,可夫妻就是夫妻,外婆必须呆在这儿,等他出狱。”周雅芳说。
事实上,顾年于自己暴露这件事是早有安排的。
他早前就把属于儿子的财产全分配出去了,也给了周雅芳一笔钱,要她回国。
而他自己呢,两手准备,要组织能把他营救出去,他就回国。
要不能,他会在临审前自杀,带一切入坟墓,这是于大家都好的结果。
所以他早就安排周雅芳回国了,只是她没有照做而已。
她原来其实也啥都不会,家里还有好些个工作人员听她指挥。
而在顾年出事后,她立刻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遣散了家里所有雇的人,自己学开车,自己学着找监居所的路,虽然别的忙帮不上,但时不时探望顾年,给他买生活必须品,开始了虽跌跌撞撞,四处碰壁,并照顾顾年的生涯。
现在她抱的心思是,顾年一日不出狱,她就照顾一日。
除非顾年死,她绝不会回国。
甜甜还想劝,想说组织会营救顾年,让周雅芳回国之类的话。
可她才说出组织二字,大娃忽而伸手摇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毕竟异国它乡,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朵。
甜甜咬了咬牙,吞下了想说的话。
这就得插句题外话了,陈凡世是三年前去世的,心脏病突发,没来得及打电话人就没了,还是甜甜放心不下,去看他时才发现的,当时他已经臭在床上了。
而再看周雅芳,为顾年做了多少牺牲。
如果当初陈凡世不抛弃她,对她稍微好点,他又何至于孤伶伶的死在床上?
才18岁的韩甜,从外婆,奶奶和妈妈,这些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美德。
也从太多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女人的不值得。
因为探视时间订的匆忙,吃完饭周雅芳就要匆匆开着车去看顾年了。
他被关押在警方指定的一所公寓内,监视居住嘛,当然所有你想带进去的物品警方都要检查,房间里,除了厕所,就连卧室都有监控,探望时还必须有警方的人陪同在场。
周雅芳早就熟门熟路,买卫生纸、麦片、饼干,以及顾年喜欢吃的油辣椒啥的,都是到超市买现成,未开封的,这样,检查的速度就会快一点,她能跟顾年说说话的时间也会多一点,今天俩娃给顾年带了些茶叶、枸杞和当归一类的补品。
为防检查时警察找麻烦,周雅芳临时决定,不让带了。
转眼到公寓楼下,办完所有手续就可以上楼了。
当然不是巧合,那位蓝国裔的政客今天居然也来探视顾年,还用自己不太标准的中文,要跟甜甜和大娃寒暄,聊几句,甚至要给他们背几首古诗,以炫自己对蓝国文化的精通。
信递不成,又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聊天又有人在现场监视,甜甜该怎么办?
不仅她在愁,大娃也在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