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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包子,抄手,或者面?”

        “我知道有一家的糕点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有没有关门。”

        卫司雪坐在折春的前面,微微后仰靠在折春的怀中,懒洋洋地询问他想要吃什么。

        折春一直都没说话,他在静静地感受这一刻,这是他曾经连做梦也不敢梦到的情景。

        卫司雪得不到折春的回答,用头轻轻撞折春的肩膀。

        折春这才开口,只不过他并没有说自己想吃什么,而是问卫司雪:“你觉得我们像不像一对私奔的男女?”

        在这条灯火阑珊的街上,他们终于远离了家庭的压力,世俗的束缚,放松下来,关心一路奔波的彼此饿不饿,想吃什么。

        “嗯?”卫司雪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又笑起来。

        折春将她搂紧一些,对着她的耳边说:“小姐,你就这么跟我走了,如果老爷抓到了我们,会不会将我们一起打死?”

        卫司雪反应的也算很快,“我爹一定会将我们打死的,我们绝对不能让他抓到,等到过了今晚,我们就一起进山。”

        卫司雪说:“我们隐居在那儿,靠打猎和卖柴为生,等到生了两个孩子……事已成定局了,我们再带着孩子一块回去……我娘到时候肯定会原谅我们的。”

        “让小姐跟我在一起,真的吃苦了。”折春说:“我一定会好好待小姐,这一辈子,就只爱小姐一个人!”

        他模仿起一个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小姐的小厮,连激动的语气都特别的像。

        卫司雪咯咯地笑出声,说:“我如果真的是个小姐,我可能也会跟你一起跑。”

        “不。”折春说:“我会名正言顺地娶你。”

        “那如果你是个少爷呢?”卫司雪和折春一起骑着马,穿过了各种香气蒸腾的正街,开始走一条小路。

        卫司雪说:“如果你是个少爷,会跟我这个小婢女走吗?”

        “不会。”折春说:“我还是会名正言顺地娶你。”

        “可是如果你上面有两个哥哥,家里的产业落不到你的头上,你父亲也不怎么疼爱你,那你怎么办?跟我走吗?”

        “我会把家产夺过来,让你做夫人。”折春说:“人人羡慕的少夫人。”

        “啧啧……”卫司雪说:“那我还不一定嫁不嫁呢,万一我是你哥哥的妻子呢?”

        “抢过来。”折春说:“郡主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卫司雪骑在冰花的马背上,整个人都跟着冰花行走的频率慢慢地晃着。

        折春将卫司雪的腰又搂紧了一些,将头放在卫司雪的肩膀上,说道:“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过……”

        最后两个字,是折春贴着卫司雪的耳朵,混着他轻柔温暖的呼吸,一起送进卫司雪的耳朵里的。

        卫司雪从耳朵一路痒到了心里,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然后回手用手肘撞折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敢惦记戎瑾玉,你试试!我保证把你剁碎了,包成好吃的饺子。”

        “郡主冤枉啊,我说这话的前提,是对方必须是你。”折春说:“郡主明鉴啊。”

        两个人总是有一些说不完的话,正经的,不正经的,一路玩玩闹闹就到了亲王府。

        王府这边什么东西都非常齐全,很显然卫司赫通知了歌芝,两个人回到清涛苑,将冰花拴好,一进屋就热气扑面。

        屋子里面烧着火龙,点着炭盆,甚至还有两件烘好的衣服,就搭在屏风之上。

        卫司雪叫歌芝让厨房给他们准备了一些食物,然后就跟折春在这屋子里面逛来逛去。

        “这里你放衣服,旁边就是我的柜子。”

        “晚上的时候你睡里头,”卫司雪说:“我等一会儿让月容再拿一床被子过来……”

        “这里是洗漱,这里是方便的。”拉着折春在她的屋子里头逛了一大圈。

        “你识字吧,书房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噢,对了。还有一个我的武器库,钥匙就在书房那个抽屉里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进去。”

        卫司雪的武器库,就等同于她的金库。

        把金库钥匙的地方都告诉了折春,就代表已经彻底将他纳入了自己的生活。

        两个人最后回到桌边,歌芝姑姑的手脚也很快,应该是事先已经备着了。

        几个侍女将饭菜送进来,卫司雪和折春洗过手,坐在桌边对坐着吃东西。

        “你不要老是光给我夹菜,你自己也吃啊。”卫司雪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含糊。

        她抬起筷子想给折春也夹一些,然后发现自己不知道折春都喜欢吃什么。

        “我没有偏好,什么都可以。”折春笑着说。

        这是他之前养成习惯,让人看不出偏好,就是最大的自保。

        卫司雪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咽进去,喝了一口水,切了一声。

        “你是打算做皇帝吗?什么东西都不能吃过三口,否则就会被毒死……”

        “人怎么可能没有偏好呢?你喜欢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东西?”卫司雪又问了一遍。

        “……甜的。”折春深吸一口气,轻松地笑起来:“所有甜的东西。”

        “那这个糖醋鱼,这个蜜汁枣,给。”卫司雪将这两盘挪到了折春的对面。“吃。”

        折春夹着一个蜜枣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浓香软糯。

        他的心里却比嘴里还要甜,他其实一直都有意不去吃甜的东西,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让人沉溺。

        可是现在……他不需要再自苦了。

        折春吃了大半盘的枣,吃了一整条鱼,还把一盘糕点给吃了,甜到发齁。

        卫司雪见他这样放开自己很开心,但是吃完了之后忍不住调侃他:“这么喜欢吃甜的,年纪再大了可能会发胖,我父亲也喜欢吃甜的,经常被我母亲嫌弃。”

        “好歹我父亲骑马射箭,每天都不闲着,否则他一定会是个大胖子。”

        “我不会胖的。”折春用布斤抹了一下嘴,看着卫司雪说:“我也有其他的活动。”

        “什么活动?”卫司雪抬手示意侍女把吃的撤掉。

        侍女无声地过来将桌子收拾了,卫司雪对折春说:“要不我教你练刀?”

        折春摇了摇头:“郡主去洗漱吧,时间不早了。”

        “这会儿时间也不晚吧?这么早就睡觉?”

        折春看着她,眼神逐渐开始变化。

        他轻声说:“小姐不是说了,要跟我生两个孩子,好带回去见你母亲吗,那我不是要努力一点。”

        “什……”卫司雪突然反应过来,折春是在接着他们骑马那时候的假设。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努力?”。

        “可是我们白天不是?”卫司雪挑起眉:“啊?”

        “漫漫长夜。”折春看着卫司雪,越过桌子在她的手指上勾了一下。

        “我教郡主玩点游戏。”

        折春说着,手指在桌子上摆放的灯烛上捏了捏,捏下来一块软软的烛泪,在手指之间搓揉。

        “玩完之后,就该休息了。”

        “什么游戏?”卫司雪又好奇又觉得不太行。

        不至于。

        不能够啊。

        今天都来了多少次了,□□凡胎哪能这么造?

        弹幕听了之后也非常地好奇,都在问是什么游戏。

        只可惜这种游戏,注定只有两个人能玩。

        卫司雪满怀抗拒和期待交杂的复杂情绪,洗完了澡,然后坐在床上等折春。

        等到折春也洗完了澡,卫司雪看到他端着烛台走过来,手里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一时之间还有点失望。

        “要休息吗?”卫司雪问。

        折春对着她笑了笑,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摸卫司雪的长发,问她:“郡主知道吗,其实疼痛……和快乐,之间是有共通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