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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页



        宋池看着她掩映在狐毛领子中的小脸,咳了咳,道:“听阿湘说,她今日过来说了一些胡说,我特来澄清,我虽与安王等人有过来往,但我以性命起誓,我从未踏足过烟花之地,更不曾招惹过任何女子,除了……”

        他顿住,凤眸定定地看着她。

        虞宁初又羞又恼,让到一侧,指着门口道:“我知道了,殿下可以走了。”

        宋池如遵奉皇命一般,半点不曾耽搁,朝门口走来。

        经过她身边,他停下。

        虞宁初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抬眼看他。

        宋池笑了笑:“外面下雪了,还挺冷的。”

        虞宁初这才注意到,他的冠帽上有片碎雪,肩头也落了两层白,明明知道下雪,他一个大病初愈之人,竟还穿得这么单薄。

        “既然冷,殿下何必过来?”虞宁初偏头道,“纵是黑夜,路上偶尔也有行人,以后殿下不要再来了,被人看见,我说不清楚。”

        宋池低声道:“我绝不会让你陷入那种境地,至于我为何冒雪过来……”

        虞宁初长睫微动,用余光看他的身影。

        宋池忽地靠近,在虞宁初躲闪之前,于她耳侧道:“我看了一下午的雪,所见皆是你,若不过来,恐怕今夜难眠。”

        余音未落,温热的气息还冲击着虞宁初的耳窝,他已挑帘离去。

        虞宁初看向门外,灯光朦胧,雪花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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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文探花、武状元...)

        宋池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杏花站在廊檐下,看着被风雪模糊了背影的端王殿下,等虞宁初出来,    她难忍好奇问:“姑娘,    殿下找您何事?”

        这么大的雪,    殿下若是为了求姑娘回心转意而来,    停留的时候也太短了,    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可若不是为了提亲,又有什么大事需要王爷冒雪过来,    且两三句话就能说完?

        杏花一手提灯,巴巴地看着主子。

        虞宁初在里面就把兜帽戴上了,蓬松的狐毛领子与昏黄的灯光,    恰好掩饰了她绯红的脸,    心头还在颤动,    为他落在耳窝里的温热气息,也为他那句话。

        风不大,卷着雪花在廊檐下簌簌而落,    虞宁初没有回答杏花的问题,    一边沿着走廊往后面走,一边看身边落下的雪。毋庸置疑,    京城的冬天远比扬州冷,有时候冷得令人恼火,可这纷纷扬扬的雪却值得人念念不忘,    乃是北地独有的美景与浪漫。

        宋池当真看了一下午的雪吗?当真满眼都是她吗?

        以前她认为宋池轻.贱她,    所以对她不规不矩,但真的只是轻.贱,    他怎么会如约来提亲,怎么会加重病体诱皇上过来说项,怎么会在大表哥面前倾吐心声却君子地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暴雨里他护过她,大雪中他又过来说了那么一番话,这下好了,以后无论她听雨还是赏雪,怕是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

        回到闺房,虞宁初躺在塞了汤婆子的床上,翻来覆去,试图将宋池的身影赶出脑海。

        .

        年前,宋湘亲自来给虞宁初送请帖,端王府要在正月初八宴请亲朋好友。

        虞宁初问她都请了哪些客人。

        似护国公府沈家就不用多说了,宋湘主要说了说今年宴请的新客人:“一个是我的皇子堂哥,一个是我的公主堂妹,基本都是亲戚,不是亲戚的官员一个都没请。”

        虞宁初小声问:“会请安王妃吗?”

        虽然沈明漪以前的言行很不讨人喜欢,但沈明漪落到如今的境地,她们这些曾经熟悉的姐妹难免唏嘘。

        宋湘就叹了口气,道:“按照本朝规制,夫死,妻需守丧三年,这两年她都不好出门的。”

        虞宁初差点忘了守丧这事,忆起当年母亲病逝,虞尚只需齐衰一年,不禁嘀咕道:“凭什么丈夫死了妻子就要守那么久?”

        宋湘哼道:“因为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当皇上当官当家做主啊,女人只能听他们的话,哎,不提那些,阿芜,帖子我给你送到了,你可千万得去。”

        虞宁初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然而以她如今与宋池的关系,她再主动登门,难免有蓄意招惹之嫌,明明都说了要做了断。

        所以,初八早上,虞宁初派微雨去了端王府,向宋湘道歉,就说她月事来了,不便出门。

        微雨很快回来,道宋湘让她好好休息,身体恢复了大家再聚。

        .

        过了正月初十,三夫人带着沈逸出发了,前往扬州替沈氏迁坟。

        虞宁初是被舅母劝说才留在京城的,沈三爷是因为吏部公务繁忙难以抽身,舅甥俩坐着马车将三夫人一行人送出城门,站在车外送别时还好,重新上了马车,沈三爷涕泪直下,虞宁初亦拿着帕子抵着脸颊,接住那不断落下的眼泪。

        哭够了,沈三爷哑着嗓子对外甥女道:“阿芜,听舅舅的话,等你娘回来了,舅舅舅母会替你找个好儿郎,你去相看相看,若中意,便嫁了好不好?舅舅已经对不起你娘了,怎么能继续看着你孤零零度过一生?”

        虞宁初看着舅舅哭红的眼睛,担心自己拒绝了,舅舅又要哭一场,遂点头应了。

        但她知道,纵使她想嫁人,现在婚事也没有那么顺利了,昭元帝的圣旨为母亲挽回了名声,却给郑皇后添了堵,那些官夫人们肯定能猜到郑皇后不会喜欢她,如此,谁家敢因为她去得罪郑皇后呢?郑皇后可是为昭元帝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将来稳坐太后之位的。

        不过,虞宁初并不恨嫁,所以婚事顺不顺利,她都不在意。

        三夫人母子离开了京城,到了正月十六第一次朝会,沈琢果然递上奏折,请求自去护国公府世子之位。

        昭元帝没有允许。

        沈琢连着递了三道折子。

        昭元帝叫来宋池,问他:“你与沈琢交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又没追究他什么。”

        韩家与沈家,他分得很清楚。

        宋池笑了笑,道:“皇上,沈琢此举与朝堂无关,他是想接妻子回府,一家三口团聚。”

        昭元帝想了想,明白了:“他不想另娶妻子?”

        宋池颔首,感慨道:“沈琢其人,看似冷峻无情,实则重情重义,他的女儿蕙姐儿未满周岁,他爱如珠宝,怎会忍心让爱女长期与生母分离。”

        昭元帝懂了,看看桌面上护国公从边疆递过来的同样请求改立沈牧为世子的折子,便知道沈琢已经提前跟父亲打过了招呼,心意坚决:“既如此,朕就成全他吧。”

        他对沈琢没有芥蒂,但确实不能让韩统的奸臣血脉玷污了沈家未来的爵位传承。

        改立世子的诏书送到护国公府,太夫人看着不怒反喜的长孙沈琢,心一阵一阵地疼。无论沈琢还是沈牧,都是她的嫡亲孙子,但以前的韩氏对她十分恭敬,言听计从的,而二儿媳宋氏仗着出身皇族,对她只有表面的客气,所以,鉴于儿媳妇有亲疏,太夫人便最喜欢沈琢。

        仅仅一年,最疼爱的孙女沈明漪成了寡妇,最器重的长孙沈琢也辞了世子之位,太夫人真是憋闷。

        她憋闷她的,沈琢立即去庄子上,将韩氏、韩锦竺接了回来,只是,纵使回来,因为韩家,她们也只能深居护国公府,再难出门做客了。

        .

        正月就这么过去了,二月里,加试的文科举春闱率先开始。

        等到三月武科举开考时,文科举也发榜了,紧跟着就是殿试。

        温嬷嬷根据周老来教书时的神情,笑着来找虞宁初,道:“看周老喜气洋洋的,周家三公子八成中了进士。”

        虞宁初对周既明上次的失礼窥视没什么好感,但她敬重周老,当天下午周老授课结束,虞宁初特意让温嬷嬷将周老请到了厅堂,询问周既明的春闱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