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庆在家也不光膀子,即使是夏天也会穿一件背心,安圆更不用说,光睡衣就有很多套,春秋天的,夏天的,冬天的,分的很清楚,其实他以前在街上也看到过别人光着膀子,但是那不一样。
安圆走过去,伸手在沈行春光裸的侧腰上碰了碰,叫了一声:“哥哥……”
沈行春身上都是痒痒肉,碰他哪儿他都会痒,尤其是腰上的皮肤,别人更是碰不得,安圆刚刚那么碰了一下,他一下子蹦了起来,往后退了退,摸着自己的腰,转头笑着问安圆,“你摸我腰干什么?”
安圆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大的反应,他是不太怕痒的人,自然是不能体会,他说:“我没摸你,我就是用手指戳了你一下……”
沈行春的手还捂在腰上,又说:“行行行,那你戳我干什么啊?”
安圆想了想之后说:“哥哥晚上睡觉,一直都是光着膀子睡的吗?”
“对啊,我昨晚不是说了吗?我习惯了。”沈行春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又问:“怎么了?”
安圆抿着唇没说话,脱了鞋爬上炕,找出自己的睡衣,放在被子旁边,又指了指墙边的拉灯绳说:“哥哥你把灯关了吧。”
沈行春看着他手里的睡衣,知道他是想换睡衣了,但是他偏想逗逗安圆,说:“你就这么换吧。”
安圆捏着睡衣,绷着下巴坐着不说话了,转了半个身,背对着沈行春。
沈行春抬起手指,学着刚刚安圆的动作,在他腰上戳了戳问:“怎么了?生气了?”
“没生气。”安圆的声音还有点哑,听起来不像生气,更像是委屈。
沈行春不逗他了,拉了拉灯绳,冲着安圆小小的后背说:“小圆儿换吧,哥哥把灯关了。”
过了几秒钟,房间里才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沈行春听到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可能是安圆穿反了衣服,穿好之后又脱了下来,最后安圆安静的躺好,呼吸声很轻。
沈行春还没什么睡意,问躺在他身侧的安圆,“家里没电视,会不会有点枯燥?”
“不会,”安圆说,“但是我还是睡不着。”
安圆睡不着是因为心里不踏实,他爸以前也经常出差,一走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也有,但是这次他特别的不放心,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生。
沈行春问:“那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干什么?”
“听听歌……”安圆说。
“安圆喜欢听什么歌?”沈行春问。
“什么歌都行。”
“哥哥给你唱一首?”
安圆翻了个身,侧面对着沈行春,扯了扯沈行春的被角,“哥哥给小圆儿唱首歌。”
沈行春从脑中搜刮了一遍自己会唱的,清了清嗓子之后缓缓开口唱歌——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风,有古老的草原。”
“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
“温柔的塔娜话语缠绵。”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美,那么静。”
“歌儿轻轻唱 风儿轻轻吹”
……
?
最后的歌曲——《乌兰巴托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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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小圆儿不见了……
7 小圆儿不见了……
大团大团的雪花被风撞翻,春哥说雪停了爸爸就要回来了,雪停之后爸爸没回来。
——安圆日记
安圆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就趴在炕上顺着窗户看了眼窗外,窗外的天还是青灰色,北风刮了一整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雪花被风吹着,落在玻璃上,细碎的声响里夹杂着远处的狗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沈行春还没醒,四仰八叉的躺在他身侧,被子皱皱巴巴的团在一起,鼓得老高,被压在他的小腿下,安圆看着他脚踝一侧鼓起来的那块分明的骨头。
冬天大家起的都晚,外面的风声跟狗叫声丝毫没有影响床上睡的正酣的人,沈行春没有要醒的意思。
安圆听到了外屋厨房里锅勺碰撞的动静,他猜沈奶奶应该在准备早餐,隔着门,几声小小的猫叫声传了进来。
沈行春八点才醒,带着安圆起床洗漱,安圆先洗的,洗完自己先进了屋。
沈行春洗漱完之后找到屋里坐着的安圆:“你的牛奶呢?我去给你热一热。”
安圆早就掏出了牛奶盒,一直揣在兜里,但他不好意思拿去厨房,听到沈行春问他,直接从兜里掏出牛奶盒递给他,说了声:“谢谢哥哥。”
“还有几盒?”沈行春接过牛奶之后问。
安圆身上还穿着沈行春的衣服,昨天沈行春帮他洗的衣服还搭在火墙边的绳子上,还没有干透,坐着的时候现在穿着的毛线衣盖住了他的小腿,看上去又小又瘦。
他两手交叠着搭在膝盖上,说:“昨天发烧,迷迷糊糊的没喝,除了这一盒,包里还有两盒。”
“行,我去给你煮一下。”沈行春说着就转了身。
安圆弯着眼角冲着他的后背又说了句:“谢谢哥哥。”
沈行春出去之后,外屋的小花猫前爪推开了半掩着的门框,迈着小步踏过门槛进了屋,安圆看着小花猫,从沙发椅子上下来,蹲在地上,叫了他一声,“小花……”
沈行春之前就是叫它小花,叫外面的狗大黄,还真是简单,直接根据它们的特征起名。
小花试探着在安圆手指上舔了舔,安圆在小花脖子后摸了摸,软软的,毛绒绒的很舒服。
安圆最后喝了牛奶吃过早饭,沈爷爷又给他检查了一下,还是让他继续吃药。
沈行春早就给他准备好了小碟蜜饯,安圆喝完黑乎乎的苦药,抓起碟子里的蜜饯就放进了嘴里,甜甜的滋味慢慢冲淡舌根上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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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爷爷白天还是出去给人看诊,沈奶奶跟安圆说了会儿话之后就去了偏房,马上快过年了,她要提前准备很多东西。
沈行春在厨房里弄好了狗食,跟安圆说:“小圆儿在屋里待着,我去喂狗。”
安圆应了一声:“好的哥哥,你去吧,我在屋里待着。”
小花猫吃完食就趴在炉子旁边的地上眯着眼睡了,安圆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窗外的天一直阴沉着,一点都没有要大亮的意思,他想出去看一眼。
沈奶奶家的门上挂了厚厚的两扇军绿色的毡绒帘子,平时开门关门保暖防风的,他轻手轻脚扒开门帘,又推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还是灰暗的一片,安圆一时间之间竟然分不出个黑白来。
门刚推开一半,呼呼的北风卷着一团一团的雪花倾斜着往下飘落,又急又大,直顺着半开的门往屋里灌,雪沫倒扣在他脸上,糊了他一身。
安圆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他赶紧关上门,退回屋内,只留了一条小小细细的门缝。
他不知道他爸爸现在到哪里了,这么大的雪,外面又这么冷,公路上肯定已经结了冰,开车也不安全。
安圆越想越害怕,趴着门缝上往远处看了一眼,晴天的时候还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峰轮廓,现在连院子最前边的围栏都有些模糊。
安圆站在门后跟帘子中间,一直睁着眼看着外面,时间一长,冷气吹得他眼眶发酸,他一眨眼,眼睛酸的不停的往下流眼泪。
安圆把门关好,又往后退了一步,彻底退到布帘后边站着,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等到那阵酸涩感褪去。
沈行春喂完狗开门进来的时候被门帘后的安圆下了一跳,“哎呦”了一声。
安圆一直在想爸爸,门开了也没听见。
沈行春往前走了一步,问安圆:“小圆儿,你怎么在这站着?想出去?”
“不想出去,”安圆又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我就是想看看爸爸回来了没有。”
沈行春放下门帘,想了想外面的天,昨天他预估的时间是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安国庆就该回来了,但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么大的雪,没准路上耽误了,可能直接在村里借宿了,前几年安叔来我们村收皮子的时候,也是因为大雪住在我家的。”
屋里的视线不好,没开灯,沈行春带着安圆进屋之后才看出他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眼泪,他抬手在他眼睛上擦了擦说:“不哭不哭……雪停了之后爸爸就回来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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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又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雪才彻底停了,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沈爷爷跟沈行春两个人在院子里扫出了一条路来,又把大路上的雪清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