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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托付


  洛尹川刚刚开完董事会,人刚出大会议室,秘书就上前低声告诉了他一件事:
  底下人跟丢思夏了。
  洛尹川不露声色,眼睛一斜:“家里那小子呢?”
  秘书知道他问的是洛璨,答道:“还在公学上课。”
  “没有异动?”
  “没有。”
  洛尹川唇角微微泛起一点笑意:“想来是发觉有不认识的人盯着自己,起了疑心吧,目光敏锐,挺好。继续盯公学那边就行,要逃总逃一双,盯谁都是一样。”
  “是。”
  与此同时,阿金正和甜甜坐在麦当劳里吃甜筒。
  甜甜把脑袋靠在阿金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盯着手机屏幕上那颗定位的小红点。
  “哎,你什么时候能放假呀,现在我打你电话你都接不了,还是我偶然路过这里发现你,才能约会一趟,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要走了。”
  阿金揽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快了,过了这三天,必然有长假。”
  “真的就三天啊?”甜甜听他说了个准数,喜滋滋的又有些怀疑,翘起头来bia过他的脸,“可别糊弄我哦?”
  阿金看她用薯条沾着甜筒吃,吃得满嘴油汪汪的,就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放心,我啥时候骗过你嘛。”擦完他接着盯手机上的红点。
  甜甜一看纸巾:“你把我口红擦光咯!”
  “哎呀,一会儿再涂……”
  如此,两人又坐了十分钟,阿金拿现金让她买个桶,自己两只眼睛盯着红点,红点不动,他眼睛也不眨,脚下更是寸步不动。
  甜甜端了一盘子吃的回来,自己先捧着鸡翅啃,一啃啃了仨,却不见阿金动,这才道:“你咋不吃啊?”
  阿金目光瞬也不瞬,答道:“给你买的,你自己吃,吃不完带回去。”
  “你吃点嘛。饿了工作没力气啊。”甜甜拿了一个鸡块,蘸了酱往他嘴边送。
  鸡块不用吐骨头,阿金就张口吃掉了,没再多话。
  甜甜觉得阿金那样子跟魔怔了似的,认真得有些吓人,又把菠萝派伸过去让他咬了一口:“不是说设置了什么之后,目标一动你的手机就会震吗?需要这样一直盯着?”
  “这件事最重要了,不仅仅是工作,还关系到我大哥的幸福。”阿金囫囵一嚼,含糊地说完一句后就将东西吞了下去,“再怎么认真也不为过。”
  “可它老不动啊。”甜甜眉头微蹙,有点点无奈地看着那颗稳固不动,犹如卡顿的红点,却没看见阿金忽然变色的脸,只听一句“糟了”,再转头去看,阿金已经拉开大门奔上了街道。
  待阿金从劳沃德出来后,脑门上已是大汗淋漓,他径直跳上车,却茫然四顾不知该往何处去。
  于是他向孤儿院的人打听思夏去处,大家说“见到周思夏独自一人进了小仓库”。
  他进了小仓库,却未见着人,就里里外外地搜寻了一遍,结果遍寻不得。院长不肯同他多说,但替他查了监控,告诉他思夏“很早就离开了,也没向谁打招呼”。
  他气急,打电话给那几个安排在劳沃德附近的外雇保镖,结果发现那些人竟然不知会他一声就去追人,一追追到南山,人不见了!
  “大哥,嫂子什么都没对那院长说啊,装了定位的项链是在仓库的纸箱里找到的,嫂子又是一个人从孤儿院出去的,你说嫂子这是……这是……”阿金说不下去了,一方面怕大哥难受,另一方面也想不通嫂子为何一去不复返,不敢就这么下定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响起了洛璨骤然变了调的声音:“找……去调南山的所有监控记录,顺便看之前备着的所有通道有没有动静,我立刻出公学。还有,那批外雇的保镖从现在起要防着,别把后续进度跟他们说,他们靠不住……”
  电话“嘟”的一下挂断,阿金知道大哥已经准备出公学了,牙齿一咬,踩着油门向南山进发,同时开始拨打起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医院。
  思夏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清醒过来,手指先于眼皮有了颤动。
  一旁呆坐许久的丁一尧赶紧站起身,想要出门避一避。
  三刻钟前,他看见了思夏颈后鲜明的牙印。
  他盯着牙印,脑子里轰轰的响,心口一痛,像是刺进来一柄长枪。
  他知道思夏昨晚一直和洛璨待在一起,所以这牙印只可能是洛璨留下的。
  思夏是自愿的吗?他不敢想。他怕知道答案。
  思夏被成结标记了吗?医生说没有。他想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可他听到之后,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庆幸。
  思夏接受治疗时整个人脸色差到极致,医生翻开他的眼睛用手电去照,摘出来两只黑色的隐形眼镜,问丁一尧怎么处理。
  丁一尧看了那对隐形的颜色,一下愣住了。
  心里的愤恨被压了下去。腾起的是忐忑、茫然和慌乱。
  他回想起思夏背包里的零碎什物——他知道思夏有将常用工具随时带在身侧的习惯,和杜依曼翻检时便没多想,如今却隐隐约约明白了:思夏是在闹出走!
  这个结论令他哑口无言。
  洛璨对思夏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走?走向何方?这些丁一尧全不知道。但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这一步走错了,出了大差池。本来他可以做得更好,可以博得思夏的好感,在思夏心中扮演一个一尘不染的角色,一个最最好的选择。现在晚了,他接连不断地犯错,把一切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医生看他始终不作回答,就把隐形放在了托盘里,转头指挥护士尽快调制药水给病人注射。
  直至思夏左右两边胳膊都打了针,手上还挂了盐水,面孔恢复了一点血色,生理机能水平趋于正常后,医生才走到丁一尧面前问:你是他的Alpha?
  丁一尧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反倒是周边几个手下看医生态度不善,有了围过去的打算。
  医生看他又不答,只好把他当成普通亲属:“他是基因疾病患者,比一般Omega身体更弱,对外界的刺激也更敏感……不论他被咬痕标记是否自愿,从他身体承受力的角度看,这个月内最好是不要再引起他的排异反应了,否则救治不及时,他可能会死亡。”
  医生交待完,偷偷瞄了一眼病房里面几个虎视眈眈虎背熊腰的男人,匆匆离开了。
  丁一尧被医生说白了脸,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然后朝后挥了挥手,把心腹之外的手下都遣出了病房,自己站到病床前头凝视着思夏。
  思夏脸上恢复的血色只是较他刚被送来时浓些,实际稀薄无比,只是口唇回归了浅粉色,面孔还是惨白的,眼底的青晕因此更显了几分。而他气息微弱得连胸口的起伏都几近于无,像是睡着了,更像是死了。
  唯一能证实他活着的是心跳检测仪的屏幕。但上面的每一个波动纵然规律,幅度却一点儿也不大,简直让人怀疑这根线会不会就此突然拉平。
  丁一尧感到了后怕,怕得不知如何安放四肢。不知做出什么表情。
  他盯着那屏幕,一贯的伶牙俐齿因为面部肌肉不受控制而打了结巴:“去、去查,查他背包里相关的所有人和事,要快……”
  心腹也离开了。
  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握住思夏的手,想给对方传一点热气,可是手伸出去,在空中停住了。
  他打了个冷战,发现自己的手也很凉。
  现在,思夏终于醒了,他却没敢留下。他按了床边的救助铃,自己抬脚就要走。
  却听身后虚虚浮起一丝声音:“丁……等等……”
  丁一尧的心一酸,停下脚步回了头。
  思夏的眼睛是微微睁着的,然而虽睁如无,只能从交错打架的两排睫毛中看到一丝眸光。
  他心里苦笑。
  装哑巴,有什么好装的?他这么狼心狗肺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从最开始就彻底暴露了自己的yu望和野心。
  他心爱的少年是多么聪明的人,对他说的那几句话,虽未点明他的身份,可是显然已把他划入了怀疑的名单之中。
  他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把身体倾向思夏。
  绿色的细软管将氧气通进思夏的鼻子里,拖出来的部分耷拉在思夏的人中和脸颊上,仿佛是千斤重一般,压得思夏说话都难,嘴唇翕动了半天,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我谁也不要,我只要走。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吸了一鼻子氧气,又徐徐吐了出来。
  丁一尧认认真真地凝视着他的脸,好像他随时会消失一样:“你走去哪儿?我送你。”
  思夏摇头,又深吸了几口气,仿佛是找回一点力气,话说得连贯了起来:“我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我走,也要一个人走。”
  “……那你在我这儿休息几天吧。”丁一尧知道他一旦决定了什么,就绝不会因为他人劝说而回心转意了,所以不拦他。
  思夏闭了闭眼睛,声音像火炉里凉透的灰烬:“我今夜就要走,否则就走不脱了。你要是真过意不去,想要弥补我,就为我做两桩事。”
  【作者有话说:一件原本没什么人注意的事情即将被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