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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才乖。”他望着她瓷白肌肤泛着的妩媚潮红,喉结滚动,却知她受不住了,便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细语哄道,“以后再不许提他了。”

        “提他一回,床笫间就要辛苦娘子一回了。”

        云黛咬唇,泪盈盈瞪他,哪有这样威胁人的,无耻!

        床帷间的男人却是无耻惯了的。

        最终,崔府婚宴那日云黛称病没去,谢伯缙倒是去了,不但备上一份厚礼,还给崔仪敬了杯酒,真挚诚恳的祝福他与新娘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当日夜里他吃完喜宴回来,云黛好奇问他,“可瞧见崔表兄的新娘了?”

        大抵是高兴,他今日喝的有些醉,带着酒气抱着她,高挺的鼻梁埋在她柔软脖颈间,浑不在意道,“我瞧旁的女人作甚?”

        云黛好笑,“去参加婚宴,看下新娘怎么了。”

        谢伯缙稍稍直起身,低眸凝视着她,墨黑眸底被酒意酿成一潭月光般的温柔,“我已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新娘,此生足矣。”

        云黛被他这目光看得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我…我去给你端碗解酒汤来。”

        男人从背后抱住她,轻咬她的耳朵,“解酒汤喝完,娘子要辛苦一回。”

        云黛一头雾水,在对上男人的视线后,才陡然反应过来。

        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崔仪:呵呵…(做个人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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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112】

        【番外2】/晋江文学城独发

        冬去春来,  燕子衔泥,转眼又是一年。

        永熙三年上巳节,皇帝于曲江池畔设宴,  邀文武重臣及其家眷一道赏花踏青,  与民同乐。

        趁这桃红柳绿春光融融的好日子,  谢伯缙向皇帝请辞禁军统领之职,  欲回北庭戍边。

        “边关苦寒,  隋公年迈,每年隆冬腿脚都湿冷疼痛,他已戍边十八载,  也该回长安颐养天年了。”

        皇帝放下那盛满清冽甜醅的琥珀荷叶杯,  浓眉皱起,  面有不虞,  “你明知边关苦寒,  却还要往那边去?隋公年迈病弱,  朕自会派人去接任他的职位,  也不必非得派你去那吃苦受罪。”

        谢伯缙早猜到陛下会这般回应,不慌不忙出声道,“陛下待臣关爱之意,  臣感激不尽。可臣一介武将,年纪尚轻,正是为陛下江山效力之际,  怎可觍颜待在长安贪图享乐。”

        皇帝知道他的意思,  却还是不乐意,  板着张俊逸的脸庞,嗓音低沉,“朕同父异母的兄弟虽不少,  可能说话交心的却一个没有。恒之,朕身旁只有你了,你若去了北庭,日后朕寻何人下棋喝酒,谈天说地?”

        谢伯缙敛眸,躬身道,“陛下登基近两年,政局稳定,天下安宁,臣留在长安能为陛下做的并不多,倒是臣的二弟蕴之,他聪明识达,善建嘉谋,实乃王之佐才也。陛下若不介意,或可召蕴之为伴。”

        皇帝闻言哼笑,“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谢伯缙道,“举贤不避亲,若蕴之是个无能之辈,臣也没脸朝陛下开举荐之口。”

        “好了,你家二郎的才能朕清楚。他也是个傲气有志向的,当初废黜你世子之位,按长幼次序说,这世子位该落在他的头上,可他却请辞让给了你家三郎,说是他自个儿能凭本事封侯拜相,不必承袭这荫庇的爵位。啧,这口气可真是不小。”皇帝轻笑道。

        “年轻人大都如朝阳旭日,壮志满怀。”

        “你这话说的,好似你我有多老般。”皇帝摆摆手,从长桌前起身,负手走到高楼栏杆旁,眺望着那浅淡深绿的曲江春色。

        谢伯缙走到他身旁站定,也看向远处,只见连绵山峦下,浩渺曲池旁,搭着大大小小春游的毡帐,男女老少们或放纸鸢,或踏歌,或赏春,一派宁静祥和,太平盛世的景象。

        彼此静了许久,皇帝才再次出声,“恒之,你真的决定回北庭?”

        谢伯缙低低嗯了一声,又道,“内子也一直想回北庭,去乌孙的舅家看看。”

        皇帝斜了他一眼,“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谢伯缙不以为意扯了扯唇,却也听出陛下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肯放他走了,心下随之稍定。

        两人又闲聊一阵,谢伯缙先行告退。

        临走前,皇帝黑眸凝视着他,语重心长道,“朕放你去北庭可以,但朕随时都有可能召你回来,届时你可不得推辞。”

        谢伯缙拱手拜道,“臣遵命。”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心底蓦得涌上一股惆怅,偏过头道,“罢了,你退下吧。”

        谢伯缙颔首,“是。”

        走了两步,他的脚步忽然停下,转身看向那道倚在栏边的清冷身影,抿了抿唇,虽知提起这事可能会惹得皇帝不悦,但还是开了口,“陛下,你也该放下往事,为天下百姓立一位国母了。”

        皇帝扯了下嘴角,骂道,“你和你家小妹妹把日子过好便是,管朕作甚!去去去,别在朕跟前碍眼。”

        谢伯缙失笑,却不再多说,朝他拱了拱手,便抬步离开。

        一阵料峭春风拂过,皇帝拢了拢身上的墨色披风,沉静的目光穿过那随风摇曳的青青柳条,看向池畔那些谈笑风生的少男少女。

        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春寒和孤冷与他们没有半分关系。

        他想,果真是高处不胜寒。

        任命肃王谢伯缙为北庭都护府大都护的圣旨下来后,云黛心里欢喜不已,总算能离开长安了!

        虽说长安有别处无法比拟的繁华昌盛,还有交情匪浅的亲戚朋友们,可云黛对长安始终没有归属感——

        或许是第一次来长安,被那一堆污糟事弄出的心理阴影,她心里的长安就是个是非之地,远不如在陇西或北庭待的那样自在畅快。况且自永丰二十二年离开乌孙后,她有两年多没见到昆莫舅父和外祖母了,心里也惦记着他们。

        她这边兴兴头头收拾着行囊,庆宁、嘉宁和许意晴她们皆有诸多不舍。

        嘉宁忍不住埋怨她,“在长安住着不好么,咱们没事能约着一块儿喝茶赏花打叶子牌,现下你跑去北庭那种贫瘠荒芜之地,再想见面简直比登天还难了。”

        云黛笑出声,“哪有那么夸张,坐马车的话来回半年就能见上了。”

        嘉宁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来回走半年还不远?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庆宁拍了下嘉宁的肩,“好了,陛下圣旨都下来了,你就是再不舍得也没法了。”

        “谁说我是舍不得她了。”嘉宁红着脸道,又抬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明明是因为她之前答应我,会给我肚子里孩子做一顶虎头帽,亲手给它戴上的。哼,现在我孩子还揣在肚子里,她虎头帽才绣了一半,就要撒手溜了,哼!说话不算数的骗子!”

        云黛哭笑不得,“你放心吧,虎头帽我在绣呢,准保你家小娃娃一落地就能戴上!”

        庆宁也笑骂着嘉宁,“都要当娘的人了,怎还这般小孩子气。”

        嘉宁哼哼着不说话,转脸看到一旁拿着龟壳摇哇摇的许意晴,皱了皱眉,“你都搁着摇半天了,还没摇出来?”

        许意晴老神在在道,“莫急莫急,我这是在卜第二卦呢。”

        庆宁见状,朝云黛看了一眼,示意她去一边说话。

        云黛起身,跟着庆宁一起走到里间,见庆宁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下好奇问,“庆宁姐姐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