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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页



        “邱思竹,MYU鼎力扶持的新人,你们聊聊吧。”阮昀柊应付般笑笑,转身往侧门走去。

        宴会厅后方的洗手间,薛越用清水冲走了手背上的血。

        擦伤而已,要不是血迹弄脏了手,他连管都懒得管。

        血早就止住了,他对着透明的水流发呆,胸腔像被人塞进一只鼓胀气球,堵和闷。

        门外响起脚步声,逐渐朝他靠近,他从镜子里看到了阮昀柊冰冷倨傲的脸。

        “伤口是这样处理的?”

        薛越讶异回头,“阮哥哥,你是来帮我包扎伤口的?”

        对方手里拿着药水纱布,目的显而易见。然而,听完这句,阮昀柊停下脚步,把东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我来丢垃圾。”

        东西撞进垃圾桶,发出哐当响声。薛越默默翻开心中的小本本,用醒目红色笔写下,以后绝不能这样和阮总说话。

        “辛苦了。”他点头致敬。

        阮昀柊把手插进西服裤兜,微抬起下巴,眼神瞟向他的手,“也就擦破皮而已。”

        水冲得手发凉,他扯了张擦手巾慢慢地擦,“是,哥哥不用自责,一点都不疼。”

        那张倨傲的脸顿了顿,“我为什么要自责?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来道歉的?”

        “我怎么敢痴心妄想?”薛越诚恳地说,“哥哥是来丢垃圾的,我知道。”

        “知道就好。”他转身就走,走出去几步又停下,“娱乐圈很难混的,我算脾气好的,下次再得罪到我头上,子弹打碎的,就是你的脑袋。”

        洗手间开着空调,却闷得使人难受。薛越叹气走到宴厅的后门,清爽夜风徐徐,吹不散烦躁。

        手上的伤口凝结出脆弱血痂,那次受伤的,也是这只手。

        他们一起从山坡滚下去的时候,为了不让阮昀柊的脑袋被裸出地表的石头磕到,他用手死死护住,整个手背血肉模糊。

        他不明白,那样印象深刻的事,怎么会毫无印象?

        看来,那人是真的半分没把他往心上放啊。

        宴会的场合他喜欢不来,今晚纯粹是为了来看一眼心心念念的阮哥哥,结果看到蒋飒安给他送礼物,看到他当场维护小竹子。

        太难了。

        等了好久,江远黛终于从台阶下来,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点上一根细长香烟。

        “怎么不进去?忘了今晚过来的目的了?”

        薛越仰头望着天,“不想进去,吃醋难受。”

        “吃醋?吃谁的醋?”

        “阮昀柊。”

        江远黛差点被烟呛到,“你说的那个,超级可爱的暗恋对象,就是阮昀柊?”

        “他不可爱吗?”薛越反问。

        “呵呵。”她干笑几声,“小薛少爷,您眼睛瞎了吧?他和可爱半点不沾边好吗?”

        薛越转头冷视过来,“你不想干了?”

        “怎么可能?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DZ的旧高层全部换掉,从今年起整个公司的经营理念都将和名卓总部一致,好歹让我把年终奖拿了,对了!”她突然一个响指,“你的可爱温柔善良体贴的阮哥哥想给邱思竹拿DZ的代言,那个代言早就内定好给你的,但是你的阮哥哥面子太大,我只能暂时搪塞过去。”

        薛越早猜到邱思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心里没太当回事,“代言而已,阮哥哥要的,当然要给。”

        “我不敢。”她缩了缩脖子,“等下回去董事长把我杀了。”

        “就说我不配合,他只会骂我。”

        夜风喧嚣起来,江远黛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感慨说,“董事长也不容易啊,为了提防仇家连儿子都不敢公开,堂堂名卓的太子爷,居然在宴会上被人欺负,这个仇,暗地里帮你报。”

        “不容易?”薛越嘲笑道,“他自作自受,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收购DZ也使了不少肮脏手段吧?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江总。”

        江远黛露出抹苦笑,掐灭还剩一半的烟,“我先进去了,你等会也进来,有了代言人的身份,以后遇到事情更方便替你出头。”

        他未接话,待人走上台阶,忽然出声叫住,“好姐姐,送支烟来抽抽。”

        江远黛停下转身,把整盒扔了过来。

        夜空一轮圆月,孤寂落寞发光。旁边的花圃里种着修剪整齐的低矮乔木,到了冬天,它们就会开出细小的成串的小白花,这种灌木的名字,就叫柊木,他曾种满一整院。

        他从口袋翻出那张名片,逐渐相信自己是单纯地被耍了。

        宴厅里欢声笑语,衬得门外更加凄冷寂静。烟烧到末尾,台阶上有轻微脚步声靠近,他一抬头,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亮晃晃的门廊里,阮昀柊独自扶着墙出来,头垂得很低,脚下步伐全是飘的。

        “阮哥哥?”他不由张口唤了声。

        听到声音,阮昀柊下意识地抬头,没注意脚下就是台阶,身子一矮,居然栽了下来。

        “哥哥!”他一把扔掉烟,冲过去张开手接住,巨大惯性推得他往后倒退。整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飞扑入怀的是浓烈信息素的味道,晚风漫开馥郁的蔷薇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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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上了后腰,薛越从神游间拉回,反应过来是那把消音做到极致的枪。

        怀里的人太好闻了,清冽中夹杂勾人的浓甜,勾得他喉咙不由自主地发紧。他把人按进怀里,唇边挂着无法控制的笑,“阮哥哥,你喝醉了吗?”

        回答是颤抖的三个字:“放开我!”

        怎么可能放?

        “听到没?还是你真的想死?”那把枪抵得更紧了,却能感受到比语气中还要强烈的颤抖。

        薛越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内心被挑起的躁动,“哥哥,你都站不稳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阮昀柊近乎咬牙切齿,凶狠的脸上却染着诱人潮红。

        月色覆下,那双柳叶一样细长的眼里浸出滢滢水光,很缓很缓地流。他忍不住抬手,手指插进垂涎不知多久的头发,从下往下,顺掉了绑得并不太紧的发圈。

        乌黑的墨淌了他满手,搅碎银色月光。

        怀里的人突然有了动作,似乎用了剩余全部力气,抬腿猛击他的膝盖,他失重跌倒,落地一瞬用腿把人一同勾倒。两人翻滚出去,他趁机捉到对方的手,往后一掰手腕,夺走了手里的枪。

        阮昀柊立即来抢,可惜动作反应迟缓了不止一倍,轻而易举被从后面扭住双手,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打不过我的,上次就该知道了。”炙热的呼吸洒在后颈,激得他浑身发抖。

        神经如同寸寸炸裂,阮昀柊脑袋里闪过模糊零碎的片段,一片一片清晰接连,终于想起来了!

        两年前,某部电影的外景拍摄现场,他被导演忽悠着喝了口烈到无法形容的酒,当场耍起酒疯,挑了个打替演员,想炫耀从小学习的格斗技,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出生军武世家的他,从未想过会在花瓶遍地的娱乐圈遇到对手。不服输是他骨子里的性格,酒精催得他气急败坏,最终连累人一起滚下山谷。

        只有一次却刻骨铭心的可怕记忆,一直被他当做荒谬梦境的羞耻经历,他们拥抱着滚到谷底,身下铺满厚而软的松针。浓烈迷人的松珀香,分不清来自树还是人,迷得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只正在隐藏属性的omega。他大概发挥出了全部本能,那只未成年的小alpha从后面把他抵住,鼻子埋进他的头发,乞求的声音哑得像哭,“哥哥,让我进去一点点好不好?”

        那个人,是薛越啊!

        他快疯了,发情期来得突然又迅猛,只能装醉从后门逃出来,结果门口站着最不能遇到的小冤家。

        理智在崩塌,他尽量放缓语速,让声音听起来正常,“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