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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梨白是穿了长袖长裤的,现在水落进袖子里,仍然冰得人忍不住打哆嗦,打了个哆嗦,嘟囔道:“这鬼天气,这时候还冷得很。”

        她自己吃了一颗,觉得很甜,便分了几颗给罗浮春,道:“酒酒,你吃这个,这个甜。”

        这个杨梅乌得发紫,一口咬下去,汁液乱溅,的确是超级甜,酸味很淡。不过这东西,就算甜蜜如此,吃多了还是会酸倒牙。

        那边罗饮冬拿着梯子,和几个请来的工人将梯子架在树上,拎着篮子爬上树去摘杨梅。

        杨氏在下边叮嘱:“小心点啊,别摔倒了,这树干可滑了。”

        罗饮冬在腰上系上绳子,一头系在粗壮的枝干上,保证等下就是脚滑了摔下去也不会摔在地上去,等跑到站在地上没办法摘到的地方,他便坐在枝干上,伸手抓过枝丫,将上边的杨梅摘了放在篮子里。

        等摘满一篮子,便用绳子系着,放到地上去,然后杨氏会将绳子从篮子上解下来,重新拿了空的放上去。

        请来的工人们动作也十分利落,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树上成熟的杨梅都摘了下来,他们摘的时候,也不限制他们吃,大家吃了都忍不住比大拇指,夸:“你们家的杨梅可真甜啊!”

        这可比市而上卖的那些杨梅好吃多了,甜不说,还新鲜,刚从枝头上摘下来,能不好吃吗?因此尝过之后,大家都是赞不绝口。

        等摘完,杨氏和罗母一人给他们送了一篮子,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有人还说着要给钱,被杨氏给拦住了。

        “就这么点东西你还要给钱了,这是在臊我了。”杨氏爽朗的笑,“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们收着就是,往后若是有活,还得再麻烦你们了。”

        她说得客气,几个工人忙说:“一定一定,只要你家有活,打电话给我们就是了。”

        罗家给钱厚道,对他们的工作也不会多置喙什么,因此大家还挺爱接他们家的活的。

        将人给送走,杨氏回来,罗浮春他们正坐在后院的廊下处理摘下来的杨梅,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只是空气里的湿气还很重,湿哒哒的。

        罗母看了一眼青灰色的天空,道:“天气预报说明天下午会出太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大概率还是靠谱的。

        杨梅在水里洗干净,放在篾条编织的筛子上,就放在堂屋下,等水汽蒸发干净,这也是免得上边的水珠影响了杨梅的味道。

        他们家今年的杨梅长得好,摘下来数量也老多了,装在竹背篓里,把廊下的空间都占满了。

        罗母看了一眼,问罗浮春:“这是要都要处理了,酿酒吗?”

        罗浮春嗯了一声,道:“趁我这段时间有时间,多酿一些,等过段时间高考成绩下来,我就要忙报考志愿的事情,再然后就要开学了……”

        开学之后,她能酿酒的时间肯定会更少了,更别说等到了十一月的时候,还要去一趟k国参加交流会,这么算下来,时间还是很紧迫的。

        罗浮春想着,扭头看了一眼摘下来的杨梅,和杨氏商量着,能不能再雇佣一批人来帮忙处理这些杨梅――也就是洗干净,放在竹篾上晾晒水汽。

        就是杨梅娇嫩,一个不注意就能把皮给弄破了。

        杨氏这边也有常用的工人,很快便联系了一批人过来,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妇女们。这些人都是杨氏熟悉的,说话做事都极为利落,往常他们家的水果采摘,也是雇佣的她们。

        最近天天下雨,大家闷着家里,正愁着没事干,家里没个进项了,现在听到杨氏一说,立刻就过来了。

        杨梅清洗的工作就交给她们了,她们干起来可比罗浮春她们利落多了,这样罗浮春她们倒是空出手来了。

        然后,罗浮春去了李家一趟,顺便给李荆芥和李奶奶带了一篮子的杨梅。

        见她过来,李荆芥将处理过后、一一包装好的药材递给她。

        罗浮春高考结束之后,先是忙着去看望江家老爷子,现在又忙着酿酒,说起来还没来过李家了,也就她高考完,李荆芥去了罗家一趟,但是两人也没说上什么话。

        罗浮春正拿着药包在那嗅着味道,说:“你处理的药材可比药店里的好多了。”

        越接触,这种感触也就越深。

        上次罗浮春又去市里的中药店看过,她想买点人参,李家没有,这才去了市里的药店,可惜那里的人倒是有,但是药性却流失很多,若是李荆芥来处理,绝对不会是这样。

        李荆芥默默坐在一边,此时开口问她:“你高考考得怎么样了?”

        罗浮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她,笑了一下,索性坐下来和她说话,道:“反正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只能等明年了……”

        李荆芥听着,道:“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她就没见过比罗浮春还聪明的人,书上的东西,她通常读过一遍就记住了,她和其他人相比,只是学的时间短了一些,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学得不好。

        至少,李荆芥认为,她是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那我就承你吉言了。”罗浮春笑。

        李荆芥看了一眼微微变亮的天气,目光落在那篮子还带着水珠的杨梅上,问道:“你是要酿杨梅酒吗?我记得这些药材,上次你酿杨梅酒的时候也用过。”

        罗浮春点头,“刚好杨梅成熟了,今年还没酿了。等酿好了,我给你和李奶奶送几坛,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喝点杨梅酒,睡眠质量会好一些。”

        说到李奶奶,李荆芥神色一黯。

        李奶奶都九十岁了,年纪已经很大了,年纪越大,就会发现睡眠越少,现在的李奶奶就是这个状态,李荆芥倒是给她配了一些助眠的药给她吃,但是效果却是甚微。

        现在听罗浮春这么说,她立刻就道了声谢,说:“也就你的酒对她还有点用,我给她开的药,她吃了也没啥作用。”

        毕竟,生老病死,这是人生百态,是每个人都避免不了的,而人老了,身体的各种机能机会下降,这时候,用药又能起什么效果呢?

        也就罗浮春酿的能助眠的酒,稍微能有点作用,对老人的作用也是尤甚。

        “上次送来的杨梅酒喝完了吗?”罗浮春问,“回头我再给你送两瓶过来。”

        李荆芥也不跟她客套,再次跟她道了声谢。

        “对了,这次你还让我准备了芝麻、何首乌,黄芪等等……这是打算酿生发的酒?”李荆芥好奇。

        这几味药材,可都是能生发的,尤其是何首乌,在生发上,可是老出名了,许多卖生发洗发水的商家,打的就是何首乌生发来着。

        罗浮春笑看着她,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是有这个打算,这是我姐让我帮忙做的……”

        前两天从市里回来,罗梨白就跟她提了一嘴,希望她能酿一些能生发的酒来。

        “她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有脱发的烦恼……”罗浮春笑笑,“就当做是送给大家的福利吧,先酿一批试试看。”

        说起生发的酒,她以前也是酿过的,宫里的娘娘爱美,除了美白,最看重的便是她们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可惜生发的许多药,即使做成药丸子,吃起来也是难以下咽,因此她们可没有少找她。

        最后,罗浮春无奈,便跟太医院的太医商量着,推出了这种酒。

        说起来,除了宫里的娘娘,就是龙椅上的那位,也朝她讨要过生发的酒。

        李荆芥好奇的看着她,充满了求知欲,问道:“我看了一下你要的这些药材,大概知道你生发的那个药方子……对不起,我只是实在忍不住,这药方子实在是太奇妙了,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可以这么配,不知道是哪个医生开的?”

        罗浮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迟疑了一下道:“这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位老先生开的生发方子,算是个古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