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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我想让他进去


  愤怒和悲痛欲绝之后,一切细碎的记忆都开始渐渐涌入。
  他曾经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长得像也无所谓,只要贺渊要的人是他就好了……
  贺渊的一个吻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打了他的脸。
  严聘的神经持续刺痛,心脏的位置如同崩裂一般,严聘喘着气,空气却愈发的稀薄,吸不进肺里。
  看着他的脸的每一天,贺渊都在怀念楚柏义。
  给他的每一个亲吻,都是属于在病床上那个男人的。
  贺渊说过的每一句情话都像尖锐的刀子一样扎回了他身上。
  严聘张着嘴长长的喘息才不至于窒息,他风风光光的活到二十三岁,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那个花臂男人还好好的站在那里,贺渊什么都不会对他做,哪怕他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
  严聘的四肢没什么力气,大脑里是空洞的,无比的迷茫。
  今天真是噩梦的一天。
  为了个男人肝肠寸断,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平白无故就毁掉了他的婚姻和幸福,把他拖到现在这个模样,甩手就想幸幸福福的重修就好吗?
  这个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没有这样的道理。
  严聘拖沓着身体,爬到床上,他不会轻易认输的。
  一层薄薄的恨意蔓延上伤痕累血迹斑驳的心脏,他们让他难受,他们也别想顺顺利利的重修旧好……
  他混沌的躺着,脑袋里像是灌了铅,隐约听到张姨来打扫房间。
  ……
  贺渊到家的时候五点多,他边走边问,“太太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楼上睡觉呢。”张姨道。
  “嗯。”贺渊大步上了楼,打开卧室的门进去,严聘正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在睡觉。
  他唇间挽起弧度,上床从背后贴过去亲严聘的侧脸。
  严聘的皮肤异常的滚烫,贺渊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严聘的额头,当即脸色黑下来,他打了个电话,“叫个医生滚过来。”
  “严聘?严聘?”严聘没有动静,嘴唇已经发白。
  很快,一个医生就慌慌张张的过来了,他给严聘试了体温,“39.5℃。”
  医生翻了翻严聘的眼皮,又看了眼嘴唇和舌苔,做了简单的检查,“应该是受凉引起的发烧,我给太太输上液,多给他喂点水,我再开点药送过来按时吃,没有大碍。”
  张姨在旁边哎呀一声,“上午太太回来的时候冻的直哆嗦。”
  严聘的手上扎上了针,却不舒服的来回动,贺渊抿着唇看他不老实,只好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腕。
  “张姨,去烧壶热水送过来,然后熬点粥温着。”
  “好的。”
  张姨很快把水送上来,要离开的时候贺渊叫住她,“中午他下去吃饭了吗?”
  “太太说中午要出去吃,让我不要管他。”张姨道,“后来就没再看到太太的影子。等我四点来收拾卧室的时候,太太已经在睡觉了。”
  贺渊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先生,饭已经做好了在餐桌上,您要下去吃还是我端上来?”
  “不用。”贺渊摆了摆手。
  贺渊看着人输完药,拔下了严聘手上的针头,微微弯腰帮他按着医用胶带以免血液流出来的时候严聘醒了。
  因为哭过眼睛很干涩,再加上生病嘴里也很干,喉咙疼得火烧火燎,原本是想要水喝,结果一睁眼就看到贺渊站在跟前,今天上午的全部记忆都都冲回了脑海。
  他的心脏抖了一下,随即又忍着不适闭上了眼,他心心念念的人刚刚亲过别人,现在站在他的跟前,极大的愤怒和委屈在腹腔积淤无法发泄。
  贺渊看他醒了拿了杯子坐到床头,暖色的床头灯照在他身上,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温柔,声音也温和极了,“喝点水吧。”
  严聘很疲惫,浑身无力,脑子里循环着贺渊亲着医院那人的画面。
  贺渊用勺子喂到他嘴边,他紧闭着嘴躲开。
  贺渊只当他生病了不舒服所以耍脾气,“喝一点,嗯?医生说要多喝水。”
  严聘想咽口吐沫,却引起了喉咙的刺痛。
  无论多难受,都一副拒绝的姿态,虚弱的躺在那儿。
  贺渊干脆含进嘴里把水喂给他,严聘拒绝的往后退却还是被人捏住了下颌,温热的水被迫流进了嘴里,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贺渊离开他的唇,严聘只觉得讽刺极了。
  温热的水浸润着又热又疼的嗓子,让他感觉到了一些舒适,左右贺渊都要强迫他喝,他便就着勺子喝了几口。
  看着严聘是真的不想喝了,贺渊收回了杯子出了门,很快又端着一碗粥上来,他又坐到床边,“喝点粥?”
  严聘的嗓子发声困难,他忍着疼痛哑着嗓音,“贺总,你能别管我了让我睡觉吗?我不想吃。”
  “乖,不要闹了,你晚上没有吃饭。”贺渊温和着说,“你不吃的话我还像刚才那样喂给你?”
  看他多么温柔多会撩人,强势霸道的恰到好处,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然后像他一样迷恋他。
  如果不是今天那一幕进了他的眼睛,他都要以为贺渊多爱他。
  和旧情人重逢还不说跟他离婚,是因为他生病了看起来太可怜了么?
  严聘没有说话,贺渊把盛了粥的勺子又放到他嘴边。
  严聘极为无奈的喝完了半碗粥,剩下的就被贺渊喝掉了。
  严聘昏昏沉沉将睡未睡,贺渊把偏热的身体搂到了怀里,严聘没有那个精力挣脱,便睡过去了。
  严聘从小到大很少生病,输了一次液对他来说疗效显著,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好多了。
  只是喉咙还在疼的厉害。
  贺渊的手紧紧的扣着他的腰,严聘看着贺渊的脸久久出神。
  回过神来,严聘拿开他的手,却被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的贺渊压在身下,在贺渊亲上他的脸之前,他用手挡住了。
  贺渊啄了啄他的手,“感觉好些了没有?”
  严聘隔开他们的距离撕掉手上输液沾过的医用胶带,“嗯,好多了。”
  “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好好吃药,抓紧好起来,不要生着病结婚。”贺渊的声线慵懒温和,像个没事人一样嘱咐他。
  严聘恍惚的觉得昨天是个梦,一早上醒过来贺渊还是那个贺渊。
  严聘手指缩了缩,盯着贺渊的脸,想要看穿这个人脑子里正在想什么。
  那人不是已经回来了?
  为什么还要留着他?
  是不是……
  白天搂着旧情人释放温柔,晚上搂着他挥洒体贴,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他压下破土而出的幻想,把贺渊推下去,贺渊也没有非要压着他的意思,顺势便让他下床了。
  洗漱完,严聘盯着镜子里的脸,伸手拿毛巾擦掉水,多好看的一张脸……当初贺渊就是这么说他的。
  严聘转身出去,贺渊刚刚换好衣服过来,严聘往左走他就往左挡,严聘往右走他便往右挡,严聘皱起眉抬头,只见贺渊抿着唇戏谑的看着他。
  严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贺渊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吃完早餐,贺渊把药拿给他,他也不希望自己生病受罪,就着水吞了下去。
  林叔送他去公司,他疲惫的靠在后座闭着眼睛。
  林叔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出声道,“严小少爷。”
  严聘睁开眼睛,“嗯?怎么了?”
  “贺总其实非常喜欢你,你别总是跟他吵架生气,影响感情。”林叔犹豫道。
  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开口点拨。
  “因为我这张脸吗?”严聘自嘲。
  这句话说的很含糊。
  林叔听来,就是严聘说贺渊只喜欢他长的好看。
  事情是一瞬间发生的,严聘甚至只感受到了颠簸。
  严聘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车祸两个字从他的心头闪过。
  他被撞的蒙头转向,等车停下来,他看清了前面的林叔,车是从主驾驶座的方向撞过来的,林叔头上全都是血。
  严聘不顾还疼着的嗓子大吼起来,“林叔!”
  严聘解了自己的安全带,后车门的变形不严重,他费劲的爬出去,车已经在冒烟了。
  主驾驶位置的车门已经被撞的严重变形,车冒得烟越来越多已经开始燃烧,严聘却怎么都打不开,“林叔!林叔!”
  终于,严聘拼了命的把主驾驶的林叔抻了出来,满手满身是血,严聘拽着林叔往路边走,身后的车砰的一声爆炸了,气浪震的严聘心里一忽悠。
  “林叔!”严聘放下林叔,林叔浑身是血,俨然已经没了意识。
  医院里。
  严聘坐在手术室外面,低着头,他心极累的给严亦端打了个电话,现在他无比懊恼自己的无能。
  也有些后怕。
  这场车祸绝对不是天灾,他心里清楚极了。
  “哥,我出车祸了。”严聘单手捂着头。
  “我没事,司机进了手术室。”
  “凯旋大道的十字路口,赶紧去调监控,我怕一会儿……连证据都没了。”
  “我想让他进去。”严聘淡淡的说。
  挂了电话,一抬头,儒雅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跟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