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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后不后悔?


  “嘟——嘟——嘟——”
  四肢很重,能感觉到有人在围着他来回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像是被铁石压着,动弹不得。未知的感觉让路时栎很不安,吃力地动了动眼皮,眼前一片朦胧,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他。
  “时栎,时栎——”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路时栎,你快醒来。”
  声音越来越大,床上的omega缓缓睁开双眼,伴随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乳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前,不适的抬手遮了遮光,看着手背上的针管,顺着管子抬头,望着挂着的点滴瓶。
  眯了眯眼,吃力的撑起上身,也不知道他是躺了多久,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beta哼着小曲,摇摇晃晃的进来。
  周越嚼着口香糖关上门,回头就看见昏迷好几天的人醒了,正傻傻的坐在床上,头上顶着纱布,直愣愣的看着他。
  “谢天谢地,时栎,你总算醒了!”
  “嘶——”想要说话,脑袋一阵胀痛袭来,路时栎单手摸了摸头,摸到额头上的纱布。
  周越上前抓住伤患的手:“哎,你别动啊,伤口还没好呢,等会裂了又要缝针。”
  扯开一丝笑容,声音沙哑的开口:“周越,我怎么了?”
  把病床调了调,周越拖着下巴凑在床边坐下,直盯着他看,也不说话,直到看着时栎别扭的挪了挪,这才开口:“你不记得了?”
  摇摇头,他记得君晨过敏,再然后就是...  ...脸上一白,拽住好友的手臂,急忙问:“君晨呢?君晨有没有事?他人怎么样了。”
  最后的印象只停在他跟君晨在楼梯边上,两人一同往下倒的场景。
  抽回手,周越翻了白眼:“路君晨他不知道有多好,那还需要你来管。”
  见他一脸担忧,没声好气的开口,“路时栎你是傻,还是蠢?现在是你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是你从楼上滚了下来,就差血溅当场挂了,又不是路君晨,想你那个白眼狼弟弟干什么,有时间多想想自己行不行?”
  听到这话,也就知道君晨没事,刚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严肃纠正道:“君晨他不是白眼狼。”
  不是白眼狼。
  看看好友这幅傻样,周越切了一声说:“哪里像个好人?你告诉我哪里像?也就是你,看不出来他,看起来一副纯良乖巧懂事,实则自私又婊。”
  周越越说越觉得气不过,看不惯路君晨那个伪o很久了,以往到算了,这次到好,直接把人送医院来?!
  想起那天赶到医院,见到满脑袋都是血的路时栎,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嘲讽着开口:“以前要是你没被绑架,路家也不会收养他,还不知道他会在黑口待多久,能有他现在?”
  提起之前的事,路时栎脸上变了变,“周越,他是我弟弟。”
  周越看不惯君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夹在中间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原本是想缓和两人的关系,谁知道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只得随他嘴上说说,想着两人也不见面,不会起什么冲突。
  只是这次周越实在是说的有点过了,说人不揭短,更何况这些也不是路君晨愿意的,谁愿意一出生就生活在黑口。
  黑口区,出了名的混乱,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却并没有像名字那样,反之特别繁华,在里面名车名包随处可见,来往的人身着精致考究,举手投足间颇有名流之举,让人难以想象,这样一条街,出名是因为它的名声。
  小三的天堂。
  路君晨就出生在黑口,一直待到5岁,才被送到路家收养,本名也不叫路君晨,而叫杨君成。
  是路二老爷跟养在外面的情妇生的,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那时候路远维夫妇痛失爱子,伤心过度的刘玥纹整天以泪洗面,为了转移妻子的哀痛,路远维便想收养一个孩子。
  那时候路家各路远方亲戚都想着把孩子送过来,整天花天酒地的路二老爷也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好像也是一个Omega。
  兴冲冲的派人,把杨君成直接从黑口打包,直往路家。
  还真是巧了,杨君成的眼睛生的和丢失的路少爷是一模一样,两人年龄相仿,又同是o的身份,一眼就被刘玥纹看上,然后改名,成了现在的路君晨。
  周越:“什么弟弟,他就是路承伟放在你们家的一条狗,用来——”
  “周越!”
  见好友越说越过分,就算是在为他打包不平,也不至于说这种话,“周越,君晨他是我弟弟,永远都是,而且,我和他也相差不到哪里去,你这样说他,是不是也在看不起我。”
  猛地收声,见路时栎按着头,像是伤口疼痛难忍的模样,周越在心里骂了句,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只得连连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行了吧,你快躺下,别激动。”
  伤口最深的位置在侧面,连着太阳穴突突猛跳,避开伤口侧身躺下。想到自己刚刚说话太重,不好意思的解释:“对不起周越,我刚说话太重了,我只是不想看你们关系这么僵。”
  “是是是,”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小声嘀咕道:“总有一天你会在路君晨身上栽一个跟头,看你还说不说这话。”
  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见了,只不过路时栎也没说什么。
  周越任性耿直,是他永远也学不会的一面。
  也许是环境影响,虽然是beta,周越却有着alpha的聪明自傲,和beta的坚韧,家世显赫,却十分低调,靠着自己和同学成立了设计公司,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几乎有很多人追求过他,除了b,还有a、o。
  不像他,只是一个残缺的Omega。
  小时候路时栎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先天性腺体发育不全,信息素混乱,那时候就断定如果没有匹配的腺体,可能以后都要在床上过了。
  时不时就得复诊,检查他那个形同摆设一样的腺体,除了有一个omega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要不是君晨,他还能像现在这样?
  所以他对弟弟一直都有种愧疚。
  “给,这可是卢怡特地要我拿过来的,说是从什么基地摘的,碰都不让我碰。”
  接过橙子,沁甜的果汁在口里蔓开:“很好吃,麻烦你帮我跟卢怡说声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我要是说了,她得一个月不理我,可别了。”
  小口吃着,见周越一直盯着自己,问:“周越,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周越摇摇头,想了想,开口:“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说是你想把路君晨推下楼,结果自己却掉下去了,是这样?”
  说完见路时栎白着脸,急忙解释:“我是不相信你会干这种事,只不过都传遍了,这几天医院里的那些小护士都在说什么,什么哥哥嫉妒弟弟之类的。”
  边说边打量路时栎的神情,见他一脸茫然,以他对好友的了解,料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收敛笑容,周越严肃的问:“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摇摇头:“我也不记得,只记得君晨要帮我擦药,然后,我就从楼上摔下来,再就是在医院了。”
  只是明明是他想要抓住路君晨,怎么就变成他推人了?
  路时栎一脸茫然。
  周越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然后又恢复原状,靠着椅子,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
  “算了,管那些人做什么,对了,你是不知道你住院之后,卢怡都要把我吵死了,天天嚷嚷着要我来医院照顾你,什么一定要守着你醒来,不知道还以为你两才是一对,我就是一工具人。”
  周越怪莫怪样的说,路时栎也被逗的不行,含笑附和。
  说了好一会,周越瞟见路时栎明显的心不在焉,心里了然,却故意没问,依旧说着这几天的趣事。
  “你猜怎么着,那小子直接往我身上跳,说以后卢怡姐姐是他的,我这个beta不配,等他长大,变成一个厉害的alpha,就来娶她,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这么个小胖墩,还没我膝盖高,就敢跟我叫板,你说着alpha是不是天生就这么自大?”
  憋了许久,终究是忍不住,“周越,成遂他...有没有来过。”
  夸夸其谈的声音停了,病房陷入安静,周越见好友不安的神态,不知道说什么,就在他想着怎么绕过话题时,路时栎惨白的脸上笑了。
  “他没有来是不是。”
  见周越不做声,omega眼眸闪透着了然,神情落寞,哑着声音说:“我问你做什么。”
  “我就知道,他不会来的,”声音很低沉,明明难受得不行,脸上却还挂着笑。
  成遂不会来的,他又在期待什么。
  实在是受不了,周越说:“我真不明白你怎么那么喜欢成遂,那小子从小就是个混蛋,蔫坏的很,哪里好?跟在他身边的人都能往你这病房坐一圈,心里还藏着白月光,你真的是犯——”
  懊恼收住没说出口的字,歉意道:“对不起时栎,我没忍住。”
  “没关系,”摇了摇头,没有深究最后没那个字是什么。
  垂下眼眸,掩盖眼底的失落感,嘴角却向上扬起,声音恢复如常,故作镇定的问:“你呢,最近公司怎么样?”
  “还成,前些日子有点麻烦,现在步入正轨,倒没什么事。”
  知道时栎是故意岔开话题,周越顺着话题往下聊,心里却一阵心酸,这个傻子,还以为他看不出来,冷不丁冒出:“时栎,他最近对你好么。”
  刚问完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周越你就是个傻逼!
  急忙开口:“呃,那什么——”
  说个半天也找不到理由,闭上嘴不在说话,以免又嘴瓢说错话。病房很安静,除了门外走廊来往的人群,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长听见时栎轻轻‘嗯’了一声:“一切如常。”
  没有说好,或者不好,一切如常却更加致命。
  他跟成遂这桩婚姻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可他自己心里知道的是明明白白,纯粹就像周越最后没说出口的那个字一样。
  贱!
  苍白一笑,可不就是贱么。
  周越待不住,嘴巴是个闲不住的主,又问:“时栎,你真的不后悔?”
  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摸着戒指,神色恍惚道,“很多时候,不是你后悔就能从头再来。”
  更何况他喜欢成遂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