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车中，除了唐枣整理衣服发出的窸窣声，基本不再有别的多余的声音。
“你已经长大，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周蓦渊略显严肃的声音传出。
唐枣低着头，也不看他，无意识抚弄着手上的衣服，过了几秒才开口，语气瞬间变得若无其事般乖巧，“对不起，小叔叔，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我跟您道歉。”唐枣侧头真诚地望着他。
周蓦渊不想理她，转过眸直视前方。
“张圆姐姐才比我大一岁，就比我成熟那么多，我该向她学习学习。”唐枣的眼神显得很是诚恳。
周蓦渊依旧不出声，任由她自导自演着。
唐枣见他不出声，又往前靠近了几分，但保持在适当距离之外。
“小叔叔会带她回去见爷爷奶奶吗？”她问着。
“你想说什么？”周蓦渊终于吭声了，却是不温不火的一句。
“你会娶她吗？”以她的身份，能进得了周家大门吗？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周蓦渊倒是觉得有趣似的，转眸笑看她。
“是啊，是不关我事，张圆姐姐怎么也比我强。”唐枣回正，忽然从包包里取出一张卡，递在他面前，“这是您放在我这儿的卡，现在还给您。”
周蓦渊看了一眼面前的卡，没什么反应，缓缓开口道：“放那吧。”
唐枣在心里哼了一声，将卡放在前座中间置物台上。
不久之后，车子再次停下。
这次是唐枣的公寓到了。
唐枣下了车，弯身对车里的周蓦渊甜甜笑着：“谢谢小叔叔送我回来，小叔叔再见。”
周蓦渊没理她，看样子是等着她走人了。
唐枣撇撇嘴，转身进了公寓大楼，身后才响起车声。
唐枣回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才又转身朝电梯走去。
……
寒假到来。
唐枣跟乔琪琪几乎每日混迹在大小各异的酒吧夜场，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潇洒日子。
今天不是这个朋友搞聚会，明天就是那个朋友开酒局。
热闹得很。
刚刚从舞池中退下，乔琪琪拉着唐枣到吧台那边坐着休息。
“你不是谈恋爱了吗？怎么还有空天天出来鬼混？”唐枣笑她。
乔琪琪刚吞进口中的酒，“你不是谈恋爱了吗？怎么还有空天天出来鬼混？”
于是两人又像个疯子一样嘻嘻哈哈笑着。
“在这躲着干嘛呀？上面都在找你俩呢！”
一个男的也跟她们一同来的，就在包厢上玩，这会儿在这逮到了两人，笑嘻嘻一左一右搭着她们肩膀。
“想找人也没点诚意，让人下来呀。”乔琪琪嗤笑着。
“哟，我们琪琪姐还是这么火辣辣。”
“滚，谁是你姐？姑娘我年轻着呢！”
“是我多嘴，琪琪妹妹最可爱了。”
“说这么多，自罚一杯显诚意。”唐枣在那起哄。
“唐枣妹妹开口，我哪敢不承啊——”男人笑嘻嘻的样子，也不恼，抬手在那豪气地干着。
“呜——哥哥好棒！”两人在那鼓掌尖叫。
……
唐枣东倒西歪地冲进厕所，刚趴到洗手台就吐了起来，纤细的背部一抽一抽地，感觉胃都要随时吐出来。
好不容易吐完了，喘着气打开水龙头漱着口。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一张脸，依旧年轻精致，因为酒精，白皙的肌肤之下隐隐透出一抹桃红，美眸如水，目光楚楚。
这是一张很受人怜爱的脸。
唐枣摸出口红，面无表情补着妆。
唐枣出了厕所，身边有好几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昏暗中如同一头八脚怪兽，分不出你我。
轰轰隆隆的音乐声像被隔开一层，清不太清晰，耳边都是男女的喘息声。
唐枣走出几步，见到墙角里熟悉的身影，她上前拍了拍投入其中的女人。
“诶，回去了啊。”唐枣大声喊着。
乔琪琪推开面前男人的嘴，迷蒙着双眼看向她，“这么早？再玩会儿啊，啊！要死啊，这么大力！”后半句当然是对面前男人说的。
男人嘟囔着抱歉的话语，继续埋头苦干。
“不了，我吐得胃难受，回去睡会儿。”唐枣皱着眉头，“你走不走？”
“啊？走走走。”她说着一把将男人推开，“帅哥，我们下次见，有点事啊。”
男人还想纠缠，乔琪琪依旧无情抽身，整理下了衣服，随在前面几步的唐枣身后。
两人脚步虚浮，到了酒吧外面，随手打了辆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