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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慕容明燏微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道:“你喜欢孩子吗?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养。”
  洛红鸢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漠然道:“为什么你做所有事情,都要问我喜不喜欢?”
  “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很害怕,害怕再次失去你。”慕容明燏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眼里的深情仿佛可以融化天山山巅终年不化的冰雪,“三年前,我以为你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痛苦。若不是我的母后和我的国家还需要我,我在三年前就已经随你而去了。”
  洛红鸢抬头看了他一眼,触碰到他的目光,又忍不住低下了头,道:“不是说了,不要再讲这么肉麻的话了吗?”
  慕容明燏伸出手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脸庞,凝视着他漆黑的眸子,柔声道:“我不说,你又怎么会相信?从前,我也不相信自己会这样爱你。但是现在我相信了,所以我必须要说服你和我同样相信,相信我的心,相信这份爱。”
  洛红鸢忽然挣脱他的手,从桌子上跳下,躲到了一旁,道:“还有三个月呢,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来!”
  慕容明燏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慌乱,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笑了笑,话锋一转,又提起了午饭时说过的话题,“你之前说要给南宫锦一个交代,到底想要怎么给?”
  没想到他这么突然又提起了这回事,洛红鸢只能无奈一笑,道:“今晚我就去和他见面,给他交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夜晚,风清,月明,御花园中花气袭人,香透心脾。南宫锦走在其中,却丝毫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心中满是惴惴不安,忍不住问提着灯笼走在身前的内侍:“大王这么晚召见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内侍回答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等见了大王,将军自然就清楚了。”
  御花园中有一湖名为烟光湖,湖中有一亭,名为月华亭。此刻,月华亭中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锦缎长袍,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南宫锦在亭外跪了下来,朗声道:“微臣南宫锦,拜见大王!”
  慕容明燏转过身,如玉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笑容,反而透出了一丝薄怒。南宫锦偷偷抬眸瞄了一眼,也看出了他心情不佳,立刻将头垂得更低了。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起来吧,进来说话。”
  “是。”他站起身,低着头走进了亭子中。“敢问大王深夜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他不安地问道。
  慕容明燏对亭外的两名内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随后,在石椅上坐下来,拿起精雕细琢的白玉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西域葡萄酒,终于慢条斯理地说道:“虽然是寡人召南宫将军前来的,但真正有事找南宫将军的并不是寡人。”
  南宫锦不解道:“微臣不懂,陛下所言何意?”
  慕容明燏却只顾着饮酒,并不回答他的疑问。
  “子华!”一个并不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宫锦怔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过了身。
  身穿茶白色薄纱长衫、一头浓密的乌发仅用一根淡青色的丝带系起的洛红鸢依然是那样的明艳动人、超凡脱俗,唯有右边脸颊上的那一条约两寸长、颜色比他本身的肤色稍深一些的伤疤,看起来颇为碍眼。
  尽管在寿宴上已见过一面,此时此刻与他面对面,南宫锦还是望着他出了很久的神。
  直到洛红鸢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对他道:“怎么,吓到了?”他才如梦方醒,说出了三年来一直都想说出的那句话:“洛红鸢,你果然还活着!”
  洛红鸢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早就知道我没有死一样。”
  南宫锦苦笑了一下,道:“我倒是希望我知道,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痛苦了三年。”
  慕容明燏放下手里的酒杯,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洛红鸢脸上笑容不变,道:“你是为我的死亡而感到难过,还是没能亲手杀了我为你的家人报仇所以觉得失望?”
  南宫锦垂下了眼帘,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恨过你,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并不认识你,可是你却愿意为了帮我救出我的朋友而以身犯险。后来我自己傻乎乎地落进了百里春风的陷阱里,你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处处保护我、照顾我。甚至在最后,你明明可以自己脱身的情况下,却还要为了带我一起走,而让自己身受重伤。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事情,因为我不认得你,也不知道你对我的家人做过什么。当初在悦来客栈里,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你没有,因为你想要补偿我,因为你的本性是良善的。”
  他望着洛红鸢,星子一般明亮的眸子里闪耀着天真的光彩,“所以我放下了对你的恨,并且还想通了一件事情。”
  洛红鸢道:“什么事?”
  南宫锦走近他,拉起了他的手,用一种近乎于孩子般天真无邪的语气对他说道:“我喜欢你,我要和你成亲!”
  “噗!”慕容明燏一口酒突然喷了出来,酒液呛得他双眼通红,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洛红鸢立刻走到他身旁,一边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倒了杯水递到他的手里。他接过水喝了两口,勉强停止了咳嗽,拿过放在桌子上的丝帕擦了擦嘴,随即望向南宫锦,道:“南宫将军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和他成亲?”
  南宫锦不卑不亢道:“正是。”
  慕容明燏站起身,将旁边的洛红鸢一把搂进了怀里,示威似地说道:“寡人刚刚忘了告诉南宫将军,这位是寡人的鸢妃。”
  洛红鸢一脸无奈地任由他搂着,心里却对于他这种幼稚的行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南宫锦的目光在洛红鸢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移到了慕容明燏的脸上,道:“请恕微臣斗胆,敢问陛下是认真的吗?”
  慕容明燏登时立起了眉毛,“你在怀疑寡人的真心?”
  南宫锦低下了头,“微臣不敢,若陛下对红鸢的确是认真的,红鸢与陛下也是真心相爱的话,微臣自然是会祝福陛下与红鸢。但如果未来某一天,陛下像厌弃废王后一样厌弃红鸢的话,微臣……”
  慕容明燏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将怀里的洛红鸢搂得更紧了一些,道:“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寡人与鸢妃定会永结同心、携手一生!”
  洛红鸢不耐烦地推开了他,道:“你再叫我一次那个封号,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慕容明燏连忙挽住了他的手臂,柔声道:“寡人错了,寡人不叫就是了,你不要生气嘛!”
  身为人臣的南宫锦哪里见过大王在别人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当即灰了心,俯首道:“恭祝陛下与红鸢白首偕老、天长地久,如果没有别的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慕容明燏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道:“去吧!”
  “等等!”洛红鸢追上去,拦住了他,“我找你来不光是为了说这些事的。”
  “还有什么事?”他垂头丧气地问道。
  洛红鸢道:“你不想知道南宫辰在哪里吗?”
  南宫锦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立刻出现了一丝光彩,“你知道?”
  “是我送他走的,我当然知道。”洛红鸢瞥了慕容明燏一眼,不顾他伸长脖子拼命看过来的灼灼目光,拉着南宫锦到角落里,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的兄弟。”
  南宫锦道:“没关系,他也是自找的。如果他当初没有想要通过变成你的样子,来让自己加官进爵的话,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洛红鸢不禁轻笑出了声,道:“你是他的兄弟吗?这样说他?”
  南宫锦道:“我帮理不帮亲。”
  洛红鸢道:“那么他在哪里你也不关心了?”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开。南宫锦忙拉住了他的手,道:“不不……我义父义母现在都快急死了!”
  洛红鸢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太过着急,我堂兄的神刀堂成员遍布全国,我请他注意着点南宫辰的行踪。前天堂兄告诉我,他刚刚到了姑苏,在一家客栈里面歇了下来。”怕南宫锦想到之前的事情,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是正常的客栈,神刀堂的兄弟也住了进去,帮忙看着他。”
  南宫锦道:“麻烦你了,他是自作自受,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他的。”
  洛红鸢道:“我收了他的金子,却害得他不仅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而且还有家不能回,我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偿他了。”
  南宫锦道:“我明白了,有你保护他我就放心了,我会和义父义母说的。他毕竟是做了错事,朝中不少大臣现在还在误会他、怀疑他,他出去躲一段时间也好。”他站起身,对洛红鸢抱了抱拳,道:“谢谢你。”说罢,他便拂袖欲走。刚走出两步,忽然又回过了头,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三年前有谁知道你并没有死?假死是你和大王串通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