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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死亡回归(五)


  怪物蓦然地停止了进食的动作,它无疑是注意到我们了。
  这种变化令我身边的扳手浑身僵硬,喉咙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恐惧的声音;糯米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她的身体状态不佳,如果这时候大家都逃跑,那她就会像是某个笑话讲的那样,因为跑不过伙伴而被“猛兽”吃掉;铃奈似乎注意到了糯米的窘境,她上前一步,故意挡在了糯米的身前,八成是打算在接下来护住糯米。
  在之前的旅途中,糯米一直都有在细节上照顾看上去不谙世事的铃奈,这或许令后者产生了好感。
  怪物缓慢地挪动着自己的四条节肢,转过了身,将正面暴露给了我们。
  它的脸庞部分像人,但是口部就如同犬科动物那般严重地向前突出,里面布满的并不尽是利齿,而是人类一样的切齿、臼齿、犬齿混搭的风格,这种对战斗无用的拟人化反而使它更加能够激起观看者的心理不适感。
  一如既往地,我也无法感应到这类出没于疑似反转世界环境的怪物的气息,但是直觉的危险感应功能却能如常地发挥作用,它告诉我:面前的敌人不足为惧。
  不过我的身边有扳手和糯米,发生战斗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下,不能暴露出我持有超自然力量的真相。因此,尽管此刻我的身上携带了缩小化的逢鬼必斩之刃,可像是“突然从单薄的夏季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长刀”这种事情还是需要避免的。
  “怎么办……”扳手颤抖地问。
  “我来对付。”我说。
  交给铃奈也是一种选择,可我不确定这个铃奈是不是那种擅长战斗的调查员,而且……
  它已经盯上我了。
  “什么?”他愕然地看向我。
  就在这时,怪物的四条节肢微微收拢,躯干忽然一沉。这是蓄力的姿态。紧接着,它猛地暴起,犹如炮弹一般发射过来。十几米的距离眨眼间化为乌有,它那可怖的脸凑近了我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我隐约地可以嗅到它口中的血肉恶臭。
  不出所料,它的速度非常快,在我身边的扳手还维持着愕然的表情,糯米的目光还停留在它本来的位置上。铃奈的反应比较快,她这时候已经抬起了右脚,想要向我这里冲刺过来,不过已经太晚了。
  我侧移一步,让开怪物的扑击路线,并且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发动了念力切割。
  无形的念力之刃切开它的皮肉骨,毫不留情地斩下了它的首级。
  它的身体在惯性之下从旁边冲了过去,高速卷起的狂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在我的视野中,它的脑袋已经与躯干分开,从横截面流出来的鲜血居然犹如死人一般异常粘稠且深沉。
  这样战斗就结束了。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种念头的下一刻,失去脑袋的它落到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好像弹球似地再次向我冲来。
  我立即后退一步,旋转身体,给出一记回旋踢。
  它的躯干被我狠狠踢中,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身体的柔软与内部骨骼的碎裂。与此同时,我再一次地放出了念力。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这种有着灵异背景的怪物即使失去脑袋都不死也不足为奇,好在我曾经有过处理类似对手的经验。既然不会死,那就退而求其次,不以杀死为目的,只求废除其行动能力,使其不再构成威胁。
  经过多次战斗,我的念力总量尽管没有得到多少增加,可在技巧上却出现了显著的上升。像是念力切割这种锋利度取决于我对锋利的想象的招数,也随着一次次的顺利成功而获得了进步。每当我看见对手因为自己的念力而被斩下首级的画面,我对“锋利”的威力都会或多或少地形成更多的了解。
  这一刻,念力切割仍然不负我的期望,成功地斩下了它那四条恶心的节肢。
  砰!
  它的躯干以与扑击过来时近似的高速倒飞出去,沉重地撞击在了树干上;而四条节肢则留在了我的身前,并未由于脱离主体而失去活性,依旧在令人心底发毛的动弹着。
  我放下了抬起的腿,而试图帮助我的铃奈这时候才迈出了第三步,战斗在她来不及插手的时间内结束了。
  扳手此刻才反应过来,吓得坐倒在地,嘴巴里发出了不成形的声音。
  “已经没事了。”我提醒了一句。
  他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四条节肢,连忙地退出了一段距离。
  “宁海,你……”糯米惊愕地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也退出了几步,明知故问:“怎么办到,是指?”
  “它的脑袋和四肢怎么会掉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说出了事先准备的谎言。
  就如同以前提过的那样,念力切割这种只需要满足“对手在自己的十米内”和“可以看见对手”这两个条件就能发动的无耻招数,在正常的破案者眼中属于无解的完美犯罪技术,因为谁都无法证明杀死了受害者的人就是我,所以我哪怕堂堂正正地走到一个人的面前将其杀死,理论上也不会受到追究。
  当然,在实际操作的时候,我也需要避免嫌疑,不能过于显眼。
  这种谎言无法令糯米释怀,她迟疑了起来。
  不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怪物并没有彻底死透,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尽管斯库拉的尸体还放在那里,可谁都没有提出要去收敛那具惨不忍睹的肉块。我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把斯库拉留在那里真的好吗?”扳手仿佛后知后觉地问。
  “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吧。”糯米叹息。
  扳手心情低迷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我,说:“宁海你刚才的动作真快啊,而且力气也很大……”
  在他们谁都没有作出反应的时候,我不止反应过来,还作出了反击,这种反射神经和行动速度会被别人在意也是在所难免。不过我也准备好了对应的说辞。
  “我以前练过武术。”
  “武术?”旁边的糯米在意地问,“就是那种……南拳北腿什么的?”
  “差不多。”我含糊其辞。
  在这个国家,人们多多少少地都有一种武术情结,无论是老是少都是如此。就算是那些声称“武术不过如此”的人,也会不可避免地在长期的文化熏陶下无意识地受到感染,并且在某些时刻体现出这种感染的特征。这一点就算是我也一样。如果我没有超能力,没有接触过生存剧本,然后看见了一个运动能力明显异于常人的角色,有人对我说他学过武术,那么比起“超自然力量”这种更加荒诞不经的概念,我多半会优先选择接受“这是武术的成果”的说法。
  扳手听见我的谎言,面露恍然,不再多问。看来他是那种特别相信武术的类型,能像他一样立刻接受这种谎言其实也是少数。
  “真的是武术?”糯米挂心地问。
  “难道还能是超能力吗?”我反问。
  “也对。”她似乎姑且放下了心思。
  铃奈大约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相信我的谎言的人,但是她没有戳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
  我们休息了二十分钟,然后再次启程。
  事到如今,扳手和糯米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令我们无法走出森林的并不是我们不识路这件事,而是森林本身就存在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超自然力量,仿佛扳手提过的鬼打墙那样令我们走不到想要抵达的地方。好在与所谓的鬼打墙不同,我们并没有绕圈子,一路上看见的风景并未重复。
  扳手已经产生了放弃情绪,但是糯米仍然坚持继续走下去。
  “再走下去又有什么用?”扳手消极地问。
  糯米的脸色越来越差,后颈的青黑色疙瘩仿佛比刚才更大了,但她还是说:“你也看见了,我们没有绕圈子,说明前进是有希望的。”
  “也有可能会再次遇到怪物。”扳手烦躁地说,“说到底那怪物究竟是什么?很明显不是自然诞生的生物,难道……难道真的是……”
  他面露后怕,欲言又止。
  “我以前也不相信超自然事件,进聊天室只是图个乐子,但是现在……”糯米无奈地笑了起来,“或许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
  “我们能活着走出去吗?”扳手自言自语般地问。
  “一定可以。”糯米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
  迷路和怪物,这是放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前者早晚会让我们陷入食物不足的窘境,后者更是不知道会再出现什么新种类。这不免令我感到了棘手。而比这更糟糕的是,我还预见到了可能出现的第三个问题。
  如果这一带的区域真的具备反转世界的全部特征,那么……会不会也存在着能够迷惑人心的力量,使其中存在的人们逐渐倾向于邪恶?
  现在我们还能维持着互相扶持的关系,然而一旦变成那样,这个队伍的内部又是否会发生恶劣的冲突?
  糯米和扳手无法对我构成威胁,可是铃奈……
  一旦涉及到性命问题,就算是我所熟识的铃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我曾经也有做过的心理准备。但是那种情况,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面对的。
  ……
  傍晚。
  太阳开始西沉,天边的云彩染上了燃烧一般的色彩,森林被橘红色的黄昏所笼罩。
  糯米的状态已经很差了,大多数时候都坚持走在最前面的她终于落到了后面,要在铃奈的搀扶之下才能正常前进。饶是如此,她的存在也已经拖慢了队伍的行进速度,扳手不时地会回头看她一眼。我起初以为扳手是想提议丢下糯米,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我发现他好像只是纯粹地担心糯米。明明糯米总是对他很不客气,可他却像是对糯米产生了某种好感。
  “开始扎营吧。”糯米虚弱地说,“快要到晚上了,到时候再扎营会比较麻烦。”
  “好。”扳手立即答应。
  接着,他微微一怔,说:“等等……”
  “怎么了?”我问。
  他停了下来,指向右方,迟疑地说:“那里是不是有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在距离这里稍远的地方,透过树林的缝隙,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一座木屋。
  “木屋?”扳手有点迟疑。
  在这种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遇到一座木屋,简直就像是瞌睡时有人送来枕头一样好运,而且既然有屋子,就说明很可能有人。能在这种鬼地方遇到活人自然是好的征兆,但是扳手却没有那么开心的样子,就连意识不怎么清楚的糯米此刻都精神一振,警惕了起来。反而是铃奈显得不太合群,她疑惑地看着我们的反应。
  是的,我也对此有所警惕。
  在这种令进入者无法离开且有怪物出没的恐怖森林中建立的木屋,以及有可能居住其中的人,真的会是什么正常的人吗?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就连小孩子在阅读故事的时候看到“在荒郊野岭迷路的人遇到的小屋”这种情节都知道肯定有鬼,更不用说是在场的我们了。
  “要过去吗?”扳手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过去。”糯米说,“反正再走下去也不能离开,不如看看那里有什么。”
  我想起了铃奈的短信指令,她收到的指令是“找到委托人”。
  倘若前面的木屋有人居住,那么里面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让这个世界的铃奈前往此地的委托人呢?
  我看向铃奈,她好像还没意识到这回事。
  接着,我们越过中间的树林,抵达了木屋的正门口。
  这座木屋很大,不是那种简陋的、只能充当歇脚用的小木屋,而是犹如别墅一般的木造建筑,包括阁楼在内,一共有三层高,木质的外墙被类似爬山虎的植物覆盖,外面的走道布满尘埃,但是窗户却擦得特别干净,可见是有人居住的。
  事实上,我确实感觉到了木屋中有一个人的气息。
  扳手看了一眼虚弱的糯米,接着率先上前一步,叩响木门。
  咚咚。
  过了一会儿,木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年纪与我相仿,黑色长发,面容姣好,穿着一件黑色的针织衫,下面是鲜红色的短裙和黑色的过膝袜,双足套着一对棕色熊玩偶拖鞋,虽然身材并不丰满,并且比我矮半个头,但是有一种纤细而精致的魅力。
  “你们是?”她的态度有些冷淡。
  扳手酝酿了一下措辞,接着说:“我们是旅客,在这里迷路了。”
  她的脸色并不意外:“是吗?”
  我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外表。
  之所以会观察得那么细致,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有异性方面的好感。当然,身为青春期的男性,我会对美丽的异性产生好感也很正常,以前我也对雾切有过那种感觉。但是现在并非如此,我不是出于那种动机才会这么观察她的。
  我的理由并不复杂。
  眼前这个女孩,排除年龄方面的差异,长得简直就和我过去见过的纱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