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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伪装


  “你要自己去红莲?”柳宗鹤摇摇头,握住温时星的双手,“我也要去,我一定要陪你去,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
  温时星见他如此激动心下想了想,面上点点头答应他。然后将他扶到软榻处,“你先喝茶,等你稳定些,我们在一起去红莲。”
  听此,男人听话地摸着茶杯,胡乱喝了几口热茶。一侧的严臻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我去送送他。”温时星随着严臻走出去。
  “你何时去红莲?”
  严臻回过头,“你当真要这样?”
  “这个恩情,我定会记在心里。”
  见温时星这样坚定,严臻无奈地仰头后退几步,百般后悔现在也容不得他制止温时星了。
  “三日之后。”
  说完,严臻便走了。温时星深吸一口气,颔首勾起嘴角。三日之后,他便可入红莲报仇。
  雪一点点落在温时星头上,脚边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闭上眼,脑海里是曾经的盛况红莲,再到他穿红衣出嫁那天,到屠城,到桃谷。
  一幕幕如山水画,来回变换。双亲、柳宗鹤、程青寒……这些人的脸一一闪过。
  屋内柳宗鹤轻轻掀开窗帘,看着院子里独站的温时星,那一刻,他的白衣仿佛与雪融合,宛如一尊雕像,冰冷而又僵硬。
  男人沉下眸子,最后没有说话,将帘子放下。
  云峰城主的丧事要办三天,夫人躲在房里谁都不愿再见,甚至在灵堂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直到最后出丧那天,柳宗鹤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送丧队伍很长,去的都是云峰家眷。温时星站在府前,没有跟上队伍。在人群里,他看到柳宗鹤那个高大的身影,落寞又悲伤。
  夫人始终没有出来,大概是怕自己见了更加失态吧。
  听管家说,城主都是安葬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下,他们这一走,起码天黑才能回来。
  本来柳宗鹤是要温时星一起的,只是他找了借口,自己到底不是柳家人,去了也不便,还容易招人口舌。
  见队伍走远,温时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他没有回府,而是按照约定,去找严臻了。
  “柳宗鹤走了?”到达栖凤楼,温时星前脚刚迈进门槛,就听到严臻的声音。
  “程允呢?”温时星找了一圈,没有看见程允的身影。
  “我先安排他启程去北方,那边有朋友接着。”严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温时星身边,“你再想想清楚。”
  温时星笑了一下,“你不是已经把程允都送走了,还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严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转过身吩咐下人拿来一套衣服。
  “这个是闻子骞要求穿的。”
  温时星拎起来一看,一套蓝色的衣裳顿时出现在眼前。那蓝色带着点黑色/图纹,由上身至脚下,这黑色/图纹逐渐加深,宛如泼了一层墨水。
  “还要穿指定的衣服?”温时星默默感叹这闻子骞也太信占卜,连这点都要遵从着来。
  “还有呢。”说着,严臻掏出一块黑色布条。
  “这是干嘛用的?”温时星拿起来一看,虽是黑色布条,可上面也用黑线绣着图案。他伸手仔细摸了摸,没摸明白。
  “这个是遮眼用的。”
  温时星嫌弃地把布条扔回盘内,遮住了眼还怎么杀他?这闻子骞到底是信占卜,还是在防备人?
  “我给你换了一条,这个薄些,能看见外面,今夜我们就入城。”严臻想着,夜里光线不好,即便换了一跳布带,想必闻子骞也看不出什么。
  “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温时星问。
  “我只是把人给他,其余的不清楚。”
  也是,闻子骞怎么会透露这些事。温时星甩甩头,拿着衣服到里室更换。
  这衣服与红莲云峰的服侍不同,各种缠带和首饰弄得温时星一头雾水。
  严臻等在外面,也觉得时间很久了,温时星还没出来。
  “你换好了吗?”
  “快了。”温时星费力地穿好衣服,又仔细检查几遍,才走出里室。
  “这衣服太复杂了。”温时星边走,才发现这衣摆也太长了,拖在地上又重又麻烦。
  严臻回过头,看见这蓝色的衣裳穿在温时星身上,衬得温时星居然也有几分邪气。
  “这南城就是诡异,连你都显得这么……怪。”严臻绕着温时星走了几圈,半天才找到一个形容词。
  “这把匕首给你。”严臻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塞到温时星手上。
  “我始终只是个商人,功夫什么的没有那么好,这匕首你要好好拿着,关键时刻保护好自己。”严臻能做的只有这些,也许真打起来,没准温时星还得保护他。
  “把我交给闻子骞之后,你想法子走吧。”温时星收好匕首,把它藏在腰间。
  严臻低下头,遮掩了自己眼中的失落。他知道自己只能把人送到红莲,然后灰溜溜地走掉。
  他不似柳宗鹤,义无反顾地扑在温时星这件事上。商人的利己在严臻心里早就生根发芽,即便想做什么,这种思维也会让他本能地避开危险。
  他也不似程青寒,能打能抗,一身功夫,保护温时星时,还能豪取人头。
  这种普通人的身份,让他即便对温时星再有好感,也不敢真正地表露心意。
  或者,其实他并没有像柳宗鹤那样全身心地投入感情罢了。
  “我在北方等你。”严臻只能这样说,他对温时星的感情只能到这一步了。
  喜欢,却有所保留。
  温时星笑了笑,“多谢。”
  待夜色渐深,温时星坐上严臻备好的轿子。他伸手在自己眼上蒙了一圈布,为了掩人耳目,这个队伍只有寥寥几个人。
  严臻坐在前面的轿子里,他来来回回地打开关闭手上的折扇,扇尾挂着一串红玉。
  几个人就这样出了城。
  红莲与云峰隔得不远,温时星依稀记得这样坐轿子的时候,是他与柳宗鹤成亲那日。
  那个时候耳边都是喜乐鸣笛,鞭炮声四起。他抑制不住地高兴,频频掀开喜帕时,还让侍女着急了会儿。
  温时星闭上眼,那个时候还是白天,太阳很晒,沙砾间都是马蹄声。而现在,四周安静得只有马蹄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寒,温时星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不住发抖。双脚仿佛麻木得没了知觉,冷风从窗外飘进来,带着白色雪点。
  “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下。耳边传来带着奇怪口音的问话,温时星微微侧身靠近窗口。
  只听见严臻低声说了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儿,轿子重新动了起来。
  温时星知道,他们进红莲了。
  一进城,鼻间传来浓烈的香火味。温时星立刻皱眉,这种味道他只在家族祭祀时闻到过。
  红莲平日里一般没什么味道,多是莲花的清香。可此刻,却不知为何传来这样的味道。
  而且诡异的是,即使温时星坐在轿子里,也感觉到外面光线很是昏暗。他偷偷掀开窗帘,看到外头基本没什么人,街道随意挂着几盏红灯笼照明。
  宛如鬼城。
  温时星立刻坐回原位,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这红莲居然成了这般死气沉沉的死城。
  走了一段时间,远处仿佛传来嘈杂的声音,温时星闭上眼仔细分辨,有捶鼓的声音,有柴火的声音,还有奇怪的异语。
  “咚。”轿子放下,温时星立刻身形绷紧,他坐着聚精会神地感受周围环境。
  片刻,他的轿子一束光照进来。温时星只抬动眼眸,发现是严臻。于是松了一口气,他跟在严臻身后,走出轿子。
  才发现,这周围一片全是火把,周围大约有四个大鼓高高立起,身着异服的们全在外面围城一圈。
  他们身处入口,脚下是一条红色毯子。温时星眼神顺着毯子望去,闻子骞正坐在形似莲花盛开的座位上,慵懒地撑着下巴。
  为了避免被闻子骞一下子认出来,温时星还将头发都放了下来。
  “你可终于来了。”闻子骞不咸不淡地道,眼神移向严臻身后的人。
  “这人我带到了,别忘了你的承诺。”严臻硬着头皮回道,闻子骞的视线像一把锋利的刀,来回在二人身上扫视。
  “把人带过来。”
  温时星心里一紧,旁边的严臻刚动,就被闻子骞一个手势禁止,“你站好。”
  闻言,温时星眼神看向严臻,他看见对方后背的手不可抑制地发抖。
  温时星心中深吸一口气,接着迈开步伐徐徐朝闻子骞走去。
  数月不见,闻子骞好似一点变化都没有。那双翠绿色的眼眸隐藏着许多情绪,他仿佛永远都是半笑不笑的模样,若没发生这些事,温时星定会觉得此人面善心热。
  可现在,他只觉得闻子骞像一头嗜血的猛兽,仿佛沉睡着,却能在下一秒忽然起身将人吃得骨头不剩。
  温时星站定在闻子骞面前,还没等对方吩咐,他便被人一把摁跪在地。
  “见了城主不下跪!”旁边的人如是说道。
  温时星立刻皱眉,他刚刚瞬间都将手放在腰侧,差点拔出匕首。
  片刻,闻子骞俯下身来,伸手挑起温时星的下巴,半是开玩笑道:“你怎么长得这么像我一个老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