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冷吗?”
“不怕不怕,小球马上出去!”
哎哎哎,主人还是最疼娃娃,不管娃娃多大了都疼,哎,估计娃娃七老八十都疼呢,不过,一想到娃娃七老八十满脸皱纹一头白发还像现在这样子撒娇……
恶!
太……太不堪入目了!
它还是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吧。
殷承祉也没闹腾多久,呜呜嗯嗯没多久便真的扛不住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可还是一直抱着不肯放手有些麻烦。
冯殃叹了口气,心想着是不是真的太惯孩子了?
这都多大了?
一夜安眠,哪怕子时满城烟火炮竹连天都没将人吵醒,冯殃最终还是觉得不能再惯孩子了,把外面冷静的圆球叫了进来,让他将人弄回去睡。
圆球当然乐意了,什么它是一只球怎么能弄一个人回去都抛九霄云外了,高高兴兴地把人困了又绑着,又托又拽……
“做什么?”冯殃看不下去。
圆球这才收手,好好地将人弄回去,好吧,谁让主人宠着呢。
157 容颜不改
一夜好眠的燕王殿下并没有发现昨晚上差点就被虐待了,特制的酒以及安心让他睡的那个一个香,醒来之后神清气爽又开始了一天的作妖,按照规矩,大年初一是不会有人拜年,又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一天。而燕王殿下的随心所欲便是把厨房给霸占了,从早膳开始便霸占住了,据说是为昨夜未能守岁至天明而惭愧不已,便要洗手作羹汤孝敬师父。
燕王府的下人原本就少,厨房的大厨也是从军中退下来的,自然是燕王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要说燕王殿下小时候这些伙计也都是他的,可不知道是太久没做了还是怎么了,长大了之后,竟然连一样像样的膳食都做不出来,更别说要别出心裁了。
好在早膳原本便清清淡淡,没什么花样可以弄,算是糊弄了过去,到了午膳嘛,燕王殿下算是有了先见之明,让厨子在身边指导,也还算是像模像样,到了晚膳,冯殃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便丢给了他一本书,让他帮着抄写,算是免去了晚膳的折腾。
大年初一便是这么过去了。
鸡飞狗跳又安宁温馨。
殷承祉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些丢人的,高高兴兴地孝敬师父、陪伴师父,嫣然一副师父没了他便连饭都没得吃的小人得志的模样,瞧的圆球满屋子的蹦跶,恨不得砸开他的脑袋瞧瞧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大年初二,便是拜年了。
哪怕再不乐意应酬,可有些人情往来也还是必须应付的,不亲近的便交由严朗接待,亲近的,自己接待,更亲近的不但自己接待了,还将人引到了冯殃处拜见。
殷承祉知道师父不爱喧闹,但他还是想告诉所有人,师父在燕王府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更是他最重要的人。
张华便是第一个来拜见的人。
算算时间,他算是最早的一个知晓且亲眼见过燕王恩师的人了,从当初崔大将军找回了燕王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
十几年了。
若几个月前的惊觉还能劝服自己是胡思乱想,但如今再次亲眼见了,如此近距离地见到……
那样宛若十七八岁,最多也只能说是二十出头的容貌,如何还能劝服自己?!
十多年过去了,她却容颜未改。
寻常人能做到吗?
还有……
殿下待这位恩师太过亲近了,母子吗?这样的容貌这样的亲昵,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母子二字!
张华满脑子的官司,虽说拜见还是顺顺利利,但那满脑子的官司搅和的他坐立不安,在见燕王似乎想让所有亲近之人都来拜见一下的时候,心里顿时喊出了糟糕二字,幸好及时控制住,否则怕已经脱口而出了。
不能见!
如何能见?
人人都知燕王有一位恩师,虽说也知道是女子,可早已听闻燕王是她亲手养大的,如此哪怕是女子,也不会有人做他想!
可如今这位的容貌,哪里能让人信是亲手养大了燕王?
哪怕是他这个亲眼见证了过程的人,如今都恍惚生疑,更何况是那些不知情的人?
燕王再也不是十一二的小男孩了,再过一年便能及冠,哪怕燕王常年待在军中,且有与皇帝关系不好的传闻,锦东那些有适龄女儿的还是纷纷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能亲近燕王的机会……
对了!
燕王该成婚了!
他不过是从未亲近过同龄的女子,又是坎坷长大的,那一位看起来也不像是懂人情世故的,所以才会如此的没有男女大防!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打消燕王让继续让人拜见恩师的打算!
哪怕不做他想,可那样的容貌如何能让人信服那一位是燕王的恩师?
燕王不会做假,那便是那一位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
十几年来容貌不变吗?
可谁能做到这一点?
她为何能十几年容貌不改?
张华不必再去深思也能预计的到即将会各种荒诞传闻了,有了安皇后乃妖孽的传闻在先,怎么就不会再有妖孽?
先帝被妖孽控制,如今燕王被一个不老不变的养大,难道不是另一个妖孽吗?
父子二人,都为妖孽所惑!
燕王的处境并不安然,皇帝未必就真的爱惜幼弟,更不要说那些想踩着燕王上位宵小之辈了!
“殿下,与其让大家一个个的拜见,不若设宴席,将大家聚在一起再一同拜见冯姑娘。”张华认真提议,“也正好借着年节,让大家与殿下师徒同乐。”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此也不必让冯姑娘一个一个接见这般劳累。”
殷承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张叔说的很对,这的确是个好法子!”说完,转向冯殃,眼睛里面满是光彩,“师父,徒儿早便想让大家来拜见你,让大家都知道……”一张嘴就仿佛停不下来似得,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师父有多好多好……
张华看着心更是沉了沉。
冯殃自然没漏掉张华那又惊愕又若有所思又担忧的神色,那双想盯着她又不敢的眼睛清清楚楚显露出了他的心思。
不过小孩儿兴高采烈的,如何能泼冷水?
“那你就去安排吧。”
“师父同意了?”殷承祉还是有些惊喜,“好!徒儿立即去准备,不如就定在元宵好不好?大家一起聚聚!”
“可以。”冯殃颔首笑道。
殷承祉迫不及待似得,“那徒儿这就去准备!”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师父养他教他,没有师父便没有今日的自己,虽然如今也没特别大的成就,但他还是想告诉所有人,他有今日全都是因为她!他所在做出的任何成就,都有她的一半功劳!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世上最好的师父!
他一直想这么做的,可一直以来诸事繁多、又变故重生,方才一直耽搁至今,乃至于有人觉得燕王的恩师不过是个传闻!
张华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还弄巧成拙,若只是几个亲近的部下,哪怕真的引起什么猜疑也还能压的下去,可如今看燕王的兴奋劲那是恨不得向全锦东乃至于全天下的人介绍他的恩师!
“殿下……”
“张叔你跟我来,我们商量一下该如何……”
“离元宵还远着呢。”冯殃在张华开口之前便道,“无需着急。”
“哪里能不着急?”殷承祉并未发现什么,一门心思地在元宵的宴会筹备上,“也没几日了,王府也没办过这样的宴席,该何种流程?邀请那些人?要置办什么……”
“行了行了。”冯殃失笑,“那你就去吧,只是这是你自个儿的事,就别劳烦张将军了,总不能打仗让人家去,这办个宴会也让人家去吧?”
张华自觉心中一激灵,“末将……”
“也是。”殷承祉笑道,“是不该劳烦张叔,大过年的,张叔难得从军营回来,该好好与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