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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凌乱记事(上)


  “下次别这么傻了,听见到风吹草动就慌成这样,害你白跑一趟。”卫子清闷闷的说道。
  突然被宋泊明从身后抱住:“不,见了你一面,就不白跑,这趟我也就满足了。”
  两人静静相拥,不过片刻,宋泊明松了手:“我该走了。”
  卫子清背对着他,不肯转过身来。
  身后叹息一声,有脚步离开的声音,等卫子清蓦然转身时,屋里已经空荡荡的,再没别的人,好似刚刚都是做梦一样。
  突然帘子被撩了起来,卫子清眼睛一亮,满怀希望的看过去,却发现是刘霖琦。
  刘霖琦看他失望的样子,嗤笑一声:“怎么,男人走了?”
  卫子清不理会单身人(gou)的怨气,想起宋泊明出现在这有些疑惑。
  “你认识宋泊明?”
  “当然,我和他相处了可有七八年,啧啧,这就是个魔鬼!”
  刘霖琦一心想把生意做往京城,他早就怀疑刘霖琦是京城人,那么宋泊明出去的这十几年,难不成也在京城?事情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
  当初想好了不去猜测他不想说的事,可现在他后悔了,有些事还是知根知底,最好自己能掌握在手里最好,交由别人决定不是正途。
  卫子清脸上不动声色:“哦?以他的身份,不能对你不敬吧?”
  刘霖琦回想起以前气的要死:“谁说不是!可表哥非要我听他的,我能怎么办?你也知道,我表哥离不了他的帮忙,他可是我表哥跟前的大红人,我哪能比得过!”
  表哥?看来这就是宋泊明所效忠的主子了。
  刘霖琦这会儿还没意识到他在套话,还以为卫子清清楚宋泊明的事才会答应假和离,哪能想到卫子清根本就装作不好奇,愣是端着没去问过!
  但刘霖琦不是傻子,卫子清决定今天就打听到这,再问怕刘霖琦怀疑,以后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转眼间已经是新年,除夕夜大雪纷飞,夜鹰抱着剑躺在房顶,翘着二郎腿任由雪花落在身上,他毫无冷意似的,闭着眼张着嘴,伸着舌头去接雪花。
  正自个玩的不亦乐乎,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
  “你能下来吗?”
  夜鹰依旧闭着眼,但耳朵动了动,已经警惕了起来。
  “你是在屋顶吧?下雪了,你进屋躲躲吧?”
  在跟他说话?
  夜鹰一个激灵坐起来,趴在屋顶上只露了个眼,巴着头往下看。
  就见夫人穿着喜庆的红色白领子披风,撑着一把油纸伞,笑意盈盈的与他来了个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突然红了,蹭的一下缩了回去。
  卫子清好笑的看见屋顶有黑影刷的一下缩回去,他看不清,但也知道人真的在那了。
  “你快下来吧。”
  夜鹰坐在屋顶,手托着腮。他才不下去,宋暗使知道了肯定要打他一顿,上次谎报军情的鞭子还没领呢。
  “我不告诉宋泊明,他不会知道的。”
  嗯?
  “我做了糖醋小排,红烧肉,八宝鸭,小酥肉,炖了野山鸡,拌了小黄瓜,包了饺子,捏了汤圆……”
  “咕咚——”屋顶上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卫子清没忍住低头笑了。
  上次回村里路过一片野地,马却突然失了控,灰衣人突然出现,及时控住了马,还没等他说个谢字,又闪身匿了。
  但看身形,倒是个子不高——像个少年模样。
  所以说,还是个孩子呢。
  “我和阿秀哥哥两个人实在没劲,差个人一块搓牌呢。”
  屋顶上犹犹豫豫传来一个公鸭嗓的声音:“我不会。”
  这是卫子清第一次听见他说话,险些笑出声来,但还是生生忍住了,这要是被这孩子听见他笑话他,估计一辈子不会见他了。
  “没事,简单的很,就是拉你做个股。”
  “……好吧。”
  于是年夜饭变成了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外边天寒地冻,寂静无声,屋里炉火地龙烧的火热。
  阿秀和夜鹰的眼睛随着卫子清把一道道菜掀开,越来越亮。
  果然人越多才有意思,卫子清笑着给两个吃的头都不抬得人一人舀了一碗鸡汤。
  做饭的人往往都不饿,他自己忙了一天,光是尝菜闻味儿都饱了,端了一杯热茶,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窗外的明月——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团圆呢?
  我好想有点想你了。
  ***
  即使是过年,卫子清也只得两三日清闲,糕点铺子在过年期间最是火热,不仅“禾水”早早就开了门,连作坊也在大年初五就开始动工了,庆幸别的地方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建作坊和地窖了,他们这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但被派来学习的人是越来越多,卫子清得做好授课工作,刚开始基本都是亲力亲为,后期才交给他们的作坊的大师傅才得了闲。
  自那天除夕后,宋家的客房被收拾出一间来,住进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娃娃脸少年,名叫小叶子。
  小叶子一开始有些拘谨,除了在吃饭时能吃五碗饭之外,没什么能让人挑毛病的地方;但相处久了,卫子清突然有些后悔把他放明面上了。
  因为他的话,真的太多了!
  多到让人觉得哌噪,是真的“哌哌”的哌!大概是变声期,少年的公鸭嗓刺耳又搞笑,偏偏还不能当着人家面笑,怕伤了少年的自尊心。
  可少年毫无自觉性,天生自来熟,带他走到哪,他就与人说话说到哪,整日“哌”“哌”……
  卫子清有一天实在受不了,隐晦的问了句:“暗卫一般不可以说话太多吧?”
  小叶子把刘海一撩:“对啊,暗卫不可以,不过我现在是明面的侍卫!我说话是为了打听消息,我是专门接受过训练的,在看似寻常的谈话中,我就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公子,你不会是嫌弃我话多吧?”
  少年终是反应过来,疑惑的歪头询问。
  卫子清对可爱的人毫无抵抗力,默默的咽回去了那句“是”,摇了摇头。
  小叶子阳光一笑:“我就知道您不会这样想的。”
  卫子清在给宋泊明的密信中提了此事,抱怨宋泊明为什么要安排一个这么话多的少年,虽然可爱,但也太吵了。
  宋泊明正光着膀子带着一群新兵绕着山谷正一圈圈跑,接过清哥儿的信后,满眼只看见了两个字“可爱”。
  宋泊明努力回想了下派去的小孩儿的长相,只记得他笑起来明晃晃的虎牙,眉头一皱,大手一挥,于是跟着宋泊明的回信过去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郎君暗影。
  “暗使说了,从今天起你要受我看管,少说多做。”
  新来的暗影叫若,索性就叫他阿若好了,阿若人长的普通,但浑身老是散着生人勿进的寒冰气息,到真把夜鹰吓得不敢乱来。
  新来的县爷似乎是被关照过的,上任没多久就托人带了信过来说只要卫子清一句话,所有事都可以开绿灯,所以是卫子清行事更嚣张了些,过的好不快活。
  阿秀的亲事一直没个着落,大概是卫子清把他保养的实在太好,阿秀长开后越发清秀了,方圆几百里的媒婆快把家门踏破了,也没给他找到合适的婆家。
  阿秀自个不急,卫子清更是不急,把阿秀嫁出去了,禾水谁管?作坊谁去帮忙?张掌柜拿不到图样的怒火谁去平息?家里的饭谁做?他化妆试验品谁来当……好吧,阿秀跟着他也是没少吃苦。
  卫子清忧伤的看向傻呵呵给他缝衣服的阿秀,这要是被人娶走了,他大概要嫉妒的能空腹吐醋水。
  直到宋泊明离开的第八个月,阿若突然消失了,宋泊明的信也收不到了,京城那边和这里彻底断了联系。
  小叶子出去找了一圈,回来垂头丧气。
  不止是阿若,县城里所有的信点都消失了,连钱记也突然关了门,再也没打开。
  小叶子从不肯给他透露一丝关于京城那边的事,但这次他也被阻挡在外,得不到信儿,实在忍不住了,吞吞吐吐道:“大概,京城那边,要开始了。”
  卫子清深吸了一口气,腿脚发软,瘫坐在椅子里,紧张的握紧了椅子把手。
  小叶子怕他担心出病来,劝慰道:“暗使大人和主子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绝不会失手的——即便败了,大人武功高强,肯定能逃出来的。”
  卫子清却突然冷了脸,起了身:“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操心又给谁看?”
  小叶子不知道卫子清怎么突然变了脸,好像生气了,也不敢说话。
  卫子清起身去了书房,着手开始写起关于收容所的计划。
  关于这些,他与小四讨论过不止一次,心里早就有了大概的流程,如今下笔如有神助。
  因为资金的问题,他虽然赚了一笔巨资,但被刘霖琦消失前借走了三分之二,当时还想着他是拿着做生意了,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呸,肉包子打狗,怕是有去无回。
  他手头的钱不算太多,而且也不能把所有钱全投上去,所以建的规模不能太大,没办法,只能从小做起。
  住址选在了城郊的荒地,那里人少,便宜,找县爷说明来意后,县爷觉得是做好事,不仅免费批了一块离城里稍微近的空地,还找城里的富商联名给他的收容所捐了钱。
  卫子清懒得去管什么假公济私,也不管富商们都是否乐意,钱和地都是他急需的,反正是做好事。
  索性花了半贯钱,找人做了一块大石碑,把富商们的名字挨个刻了上去,收容所没建好,那石碑先给立大门口了。
  县城因为挨着码头,做生意的人不少,各个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其实真的富得流油,但可能因为风气缘故,又都抠的可怕。
  捐的这些钱不多,但都也肉疼,看卫子清立了个石碑,只觉得分外敷衍——
  这就完了?我们的钱就换了这么块大石头?啧啧名字还这么小,稀稀拉拉的就几个人,后边空了那么一大片空地儿,啥意思?给别的冤大头留地儿呢?
  但一切都碍于县爷发话,谁也不敢明面硬怼,只当拿去孝敬当官的了,忍着肉痛,就是不爱从石碑那条路过,看一次就觉得自个心疼一次。
  因为刘霖琦的消失,作坊也停了工,没办法,加工了也没渠道运出去,他们小县城也不需要这么大量的山楂制品。
  所以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收容所这里,只是真投入进去了,才知道这东西不好做。
  难就难在,他只进不出啊,光看着房子一天一天的高了,他的钱包一天天的扁了,一想着建好以后也不会赚钱,只会像个无底洞似的,他就更焦虑了。
  他还和小四乐观的开玩笑,说哪一天把钱花光了,就把他给卖了。
  小四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卫子清是因为他的提议才做的这件事,心里压力一直很大。
  家里的几个哥哥,都已经过来免费帮工建房子了,只有他力气小,又没钱,实在帮不上忙。越发觉得自个能力太小,越发的沉默,拼了命似的去读书。
  为了这个吃钱的大工程,卫子清越发节俭了,因为“禾水”在刚过年时就全权过给了阿秀,所以卫子清现在真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一分收入都没有,天天在阿秀这蹭吃蹭喝,还蹭穿。
  卫子清虽然穷,但还挑剔,衣服少买可以,但不能买便宜的,所以这些大件他只能蹭着阿秀去买,幸好阿秀大方,给他花起钱来毫不手软。
  “我感觉你好像我的金主啊,我是被包养了吗?”
  阿秀沉默,夺回刚给卫子清让他买珍珠和蜂蜜的三两碎银,黑着脸往自己怀里塞。
  卫子清哭丧着脸巴住他的肩膀:“奴家的脸,好糙,好干,都要起皮了。”
  阿秀翻了个白眼,掏出两三张张银票。
  卫子清一愣。
  “我开玩笑的,用不了这么多的。”
  阿秀拍在桌子上:“就兴你做善事?我就不能捐钱了?快把名字刻上去,最显眼的那个地方。”
  卫子清笑了,在阿秀心疼的把银票抢回去之前抢先塞到怀里。
  “你真拿啊……哎,少拿点……”
  卫子清眨眨眼:“我这就亲手给你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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