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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六丁六甲,这是什么鬼


  红色的内丹碎成粉末,混在雾气中,缓缓布满山林,鸟语花香重新响起。
  昏迷中的人们慢慢醒来,跌跌撞撞的爬起,围坐空对符咒圈,哀声恸哭起来。
  舞台下鸦雀无声,靠近从宥言坐着的几个小丫头居然留下泪来,其中一位摸出手机写日记:“太凄美了,尚老师和小玉姐演得真好。”
  从宥言在台下咬着后槽牙,按捺住想冲上去的念头,酸溜溜地想到:什么狗屁编剧写得本子,最讨厌这样的设定,既然相爱为啥就得舍去此生求来世,若是真爱,就得生生世世在一起才对。
  导演和编剧坐在第三排,交头接耳片刻,对着麦克风喊:“好,过了。其他演员退场,小玉和尚老师留下来,咱们说一下明天的记者见面会。”
  尚鹤寅整理好戏服,才从泡沫山后转出来,走到导演跟前,小声交流起来。
  从宥言待着无聊,开始翻度娘找新闻。
  旁边的几个跑龙套的小丫头,磨磨蹭蹭地不想走,小声说着话。
  “每一次看尚老师演出都被能被他电麻了,他要是我男朋友,让我少活十年都成啊。”
  “少臭美了,这样的好事,哪轮到你?”
  “哎,出道至今零绯闻,洁身自好的哥哥,谁不爱啊。”
  “嘻嘻~我听说,尚老师一直没有女朋友其实是有原因的。”
  爆料的女孩子声音压得极低,引得周围几个丫头将脑袋聚在一起,洗耳恭听。
  当然,恭听的还有坐在角落里的从医师,他也是好奇宝宝。
  爆料女孩小声道:“我只是听说的,你们别乱传啊。”
  “晓得啦,晓得啦!快说啦!急死人!”
  “我听说,尚老师其实是同志,他在家里金屋藏娇呢。”
  “真哒?是谁啊,我们认得吗?帅吗?有钱吗?”
  “听说是圈外人哎。应该是漂亮的,如果是个丑八怪,天天对着看,吃不下饭也不成啊。”
  “这也…太刺激了,会不会官宣CP啊?”
  这群丫头越说越兴奋,话题越来越偏。
  从宥言捂着嘴,一边偷听一边偷笑,冷不防听见媳妇在喊他。
  “小从!”尚鹤寅的嗓音在剧院里轻轻回荡。
  导演编剧,其他演员,都开始往门口走了,剧院里声音变得嘈杂混乱起来。
  尚鹤寅淡淡地站在第三排,冷瞥了那圈丫头,又别有深意地看着从宥言一眼,勾勾手指。
  此刻的他还套着戏服,发丝散披在肩上,身着一件灰白的道袍,束着暗金色的八卦腰带,脸上涂着同款的眼线,眼梢上挑,带着入魔后的一抹血红。不用说话,只需随意地站着那里,气场便是强压过在场所有人。
  还在八卦尚鹤寅桃色小绯闻的丫头们,立马散开,脸色变得通红,只敢用眼神眨巴着逃走暗号。
  从宥言应了一声,背好行李,跨过那群丫头的座位时,他特意摘下口罩,回头笑了一下。
  爆料的那个小丫头眼珠都要瞪裂了:乖乖隆里东,这人啥时候在这里哒?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等等,这人该不会就是那位尚哥哥金屋里面藏的娇娥吧?
  从宥言一蹦一跳地跑到尚鹤寅眼前,笑嘻嘻地举着养生汤:“喝一点吧,润润嗓子。”
  尚鹤寅接过保温杯,冷冽的视线缓缓扫过那圈小姑娘,带着一点审视。
  那群小丫头也不知哪里惹到尚鹤寅了,不过刚才还在议论他人的是非,所以心里是有点虚的,一时间也不敢乱动。
  几个女孩僵硬尴尬地站在原地。
  尚鹤寅仰头喝完汤水,琥铂色的眸子逐渐降下温度,视线慢慢回到一旁的傻汉子身上,原本压在心口的那种担忧,莫名就消失了。
  他侧头弯唇一笑,将保温杯塞进从宥言的手中,悄悄在对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小声吩咐:“叫小王把车停在后门口,你顺路再去买二十杯奶茶,请没有收工的师傅喝。我卸完妆就出来,四十分钟后见。”
  居然,被媳妇主动调戏了…从宥言呆住了,眨眼的动作都被放慢了,脸上染上了一层粉色,满世界都是媳妇宠溺的笑脸。他昏呼呼地答应了一声,又昏呼呼地转身,往外走。
  无论是说话的语气、眉峰的挑动,或是肢体的语言、手指的动作,尚鹤寅都透露出一种强烈的主权意识,只不过自己尚不知晓罢了。
  不过,他不知晓,姑娘们都是看出来了。
  她们乖巧且耐心地等着尚鹤寅收了眼神警告,拂袖离去。爆料的小丫头这才颤抖地举起手,小声提示:“对不对?怎样?我说的吧?”
  “对呀,没想到另一个男主角就蹲在咱们旁边。”
  “哥哥好帅啊,这样的糖,我愿意磕一万年!”
  “哪怕哥哥生气了,还是明媚如花,好看死了。”
  “这样的美颜暴击,请给我来一打!”
  “你们觉不觉得,哥哥的男朋友长得好眼熟啊~”
  “他长得好像是那个…谁谁,糊掉的前男团十八线小明星欸。”
  ……
  尚鹤寅归心似箭,脚下带风,一溜烟的窜进化妆间,专属化妆师美林正在等他。
  脱戏服,卸假发,洗妆容,半小时后,戴着棒球帽黑口罩的尚鹤寅,出现在员工通道的后门口。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尚鹤寅第一次下班下得如此急切,不断抬腕看表,眉间尽是喜悦,揣摩着待会儿该不该绕路去一趟免锐店,买一瓶红酒庆祝一下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尚老师!真的是尚老师!”
  尚鹤寅闻言扭头,身后却是空空如也。
  一阵阴风吹过,帽子落在树影下,几双凌乱的脚印踩踏过去,湛蓝的天空下,只剩下门口的石楠花在摇曳。
  不大一会儿,从宥言领着小王,开着车,准时出现在后门。
  等了又等,也不见半个人影出现,小王按了几声喇叭,并没有回应,刚想拨打电话。
  从宥言挥手制止了:“等等!”
  门口的石楠树下,一只孤零零的帽子躺在一个能容纳二三人站立的圆圈里。
  由黄褐色粉末围成的圆圈,还残留着一些符痕,在蓝天下,发出诡异的硫磺烟火味。
  “是六丁六甲搬运术。”从宥言喉间一紧,大脑缺氧差点当机,身体立刻飞出车去,蹲在圈内,手指拈起脚印旁边余下的粉末,眉峰紧蹙。
  这些鞋子都是简单的球鞋,大市场十几块钱一双的那种,除了脚丫子硕大,身高较高,体重较重之外,也看不出什么。
  关键的是这些符印和粉末,六丁六甲…
  这是遇见高手了!从宥言的心中升起浓浓的悔意,早就知道,就不离开寅儿半步了!不过,小肥应该还在寅儿头上,这就好办多了。
  只要给他抓住胆敢绑架寅儿的混蛋,他一定会将那帮人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变成脑震荡,埋进化粪池,化成猪饲料。
  从宥言起身,从背包里取出青玉缸,轻轻弹了弹缸壁,唤出黑甲虫,转头安慰小助理,“不用报警,警察来了也没用!你先回去,告诉达叔,我们晚些会回家吃饭的。”
  小王心里发慌,迟疑着不肯走:“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吧,你指挥我往哪儿开,就往哪里开。”
  从宥言捡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灰尘,放在青玉缸的上方,回眸道:“不必,你开着车,目标反而太大了,我一人足矣。”
  黑色甲虫围着帽子转了几圈,便已经认准气味,嗡嗡叫着,腾空而起。
  从宥言眼瞳竖成一道直线,脚尖发力,“嗖~”地一声,轻松蹿上剧院后街屋顶,冲车里人挥挥手:“若不放心就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一定会带着寅儿回来。”
  说罢,从宥言身影一晃,瓦片都不带抖动分毫,屋顶上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小王拍拍胸口,还好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分分钟给他吓死,没法子,还得告诉达叔一声。
  他认命地摸出手机拨号码:“喂,达叔啊,是我小王啊。对对对,我们晚些会回去吃饭哈,尚少有些东西要买。是是是,我晓得啦,有事肯定通知您。”
  放下电话,无事可干的小王,只得将商务车停在剧团的后街上,关上门,打瞌睡。
  从宥言跟着黑甲虫在各个屋顶之间穿梭,顺着东南方,约莫飞奔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废弃的村办企业小作坊附近。
  小作坊以前像是生产石灰的,到处都是呛人的味道,方圆十几米处,片草皆无。
  黑甲虫顺着小作坊飞了一圈又一圈,辨别着空中残留的母蛊信号,堪堪停在灰土墙的缝隙上,领头的黑甲虫竖起触角,左右晃动了好一会儿,这才撅起后腿,钻进屋里。
  不大会儿功夫,黑甲虫兴冲冲地原路返回,飞至干枯的树梢上,对着从宥言翩翩起舞。
  从宥言眼眸闪过几分寒光,打开青玉缸的盖子,急促地弹起缸壁,奏响了进攻的号角。
  密密麻麻的黑甲虫“嗡~”地一声,飞了过去,各找门路往墙缝里钻。
  从宥言略一发力,从枯树上一跃而起,跳至小作坊的屋顶,找准正梁位置,猛吸一口气,狠狠挥出拳头!
  碗口大的拳头,立刻砸出水缸般的窟窿。
  霎时间黄土飞扬,稻壳弥漫,陈年的霉味混着碎成渣渣的瓦砾,铺天盖地的砸下去。
  这些拆房的必备元素,通通搅和在一起,裹着从宥言,拐带着呼啸,从天而降,载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