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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尚家老宅一日游


  尚家老宅。
  尚老太太昏过去几次之后,再次清新过来,看见儿孙截载跟前,喘息着问:“老三家的小鹤回来没?”
  尚良志硬着头皮走上前:“没呢,已经打电话催了。”
  这些年,因为有暗龙的存在,与尚家不对付的人,都龟缩在一隅不敢造反。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暗龙大当家的放出风来之后,明里暗里针对尚家的事件便层出不穷。
  以往的小日子过得太过于美好,以至于尚家人都忘了丛林法则的残酷性了。
  尚良志现在是钱没有,底气也没有了,剩余的那点家底子都拿出去救他的宝贝儿子尚星伟了。若不是尚老爷子昏迷不醒,尚老太太急病乱投医,他连站在主宅的资格都没有。
  一双双责备的目光刺在后背,尚良志无奈,只得再次拨打电话。
  “喂~”电话被人接起,听声音是达叔。
  此刻的尚良志也不敢托大,陪着笑脸问道:“小达啊,你家少爷在不在啊,哦~已经出发啦。这孩子,也不给我回个电话……”
  “啪!”那头电话已经挂断了。
  尚良志面子有点挂不住,收起电话,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伯母,小鹤已经在路上了。”
  尚老太太拽着小手绢,带着哭腔擦眼泪:“你问清楚没,一定要让小鹤把他朋友也带上,老爷子清醒时特地吩咐了,务必将小鹤的朋友请来。”
  尚良志尴笑道:“应该,是带着的,那小子一直黏着小鹤。”
  尚老太太的脸色这才缓解了一二,她砸吧着嘴,品了品话里的尾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强撑起身子,追问道:“老三家的,你说的黏着,是什么意思?”
  尚良志一想起从医师的手段,全身皮都痒起来,不敢胡说八道,只敢咬着后槽牙:“伯母,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只晓得那人的确是个医生。”
  尚老太太埋怨道:“你就是平日跟小鹤联系的太少了,这才有了隔阂。等小鹤到了,你别说话,我亲自求他。”
  尚良志急忙躬身:“哎呦喂,哪能让伯母开口,我会训斥他的。”
  “看在我家老头子还帮过你的份上,你只要站着别说话,就是帮我们了。”尚老太太哼了一声:“待会小鹤到了,你便退到里屋去,别出来,晓得吗?”
  老太太话里有话,眼神冰凉地盯着尚良志,吓得尚良志一头冷汗冒了出来,只得无奈垂首,退在一旁。
  满屋子人心思各异的转悠着眼珠,有那些不屑尚良志为人的后辈,暗翻着白眼:‘都没见过这样做父亲的,虽说是你家的家事,旁屋里的人也不好说三道四,可你纵容私生子迫害大儿子,还把玉佩偷出去暗杀亲子,这就有点过分了。’
  ……
  一辆牧马人吉普穿过市区,直接驶进栖凤园。
  尚鹤寅驾车,从宥言坐在一旁翻手机新闻。
  短视频正在播出一则新闻,警方的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
  地点正是昨日昨晚摧毁的那座石灰厂。
  失去结界的遮掩,附近的村民这才发现自家门口原来还有这个小作坊,有人斗起胆子走进倒塌的石灰厂,意外发现了石灰池里,柴房门口的尸骸。
  那些尸体大大小小约莫几十具,不分男女,都是瘦骨嶙峋,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死亡时间初步推算在最近几年内,死状均为失血过多,四肢卷曲,呈干尸状。
  有一个村民接受了采访。
  “俺在这里活了一辈子了,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尸骨堆在一起的,很像武侠小说里的那种,修炼九阴白骨爪的架势呢。”
  记者插嘴:“您是说这些尸体是被人练功,才被抓到此处的?警方声明里已经注明了,这是一起极其凶残的刑事案件。”
  “哎呦,案件肯定是案件啦,可未必是刑事案件啊。说不定就是武侠小说里常见的那种抓人回来练功啊。你是没看见哦,里面全是干尸,手脚都是鸡爪子似的缩着。若不是被人抓来练功,那就是被吸血鬼吸干血啦!”
  记者不解:“不是说吸血鬼惧怕大蒜吗,我看您这里附近都种着大蒜。还有,这里是石灰池,吸血鬼好像也不喜欢石灰的。”
  几次三番被打断发言的村民,斜眼:“记者同志,你晓得的比俺还多哦~”
  记者:“……”
  从宥言边刷视频边傻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视频中那个村民:“寅儿,这人绝对是个人才啊!话糙理不糙,哈哈哈…”
  尚鹤寅瞥了视频一眼,心里暗生厌恶:“那对修炼阴尸邪法的男女,死一千次也不够。”
  从宥言点头:“所以我要心安理得的使用他们,榨干他们的剩余价值,今晚就开直播,剥皮抽筋,肢解他们!”
  尚鹤寅揉揉太阳穴:“不要肢解,不要抽筋,那样太血腥了,肯定会被锁频道的。”
  从宥言脑中的电灯泡瞬间亮起:“哦哦哦!那咱们搞个教大家炮制木乃伊的一百种方法,好不好?”
  尚鹤寅很想撬开从宥言的小脑壳,看看里面的构造,怎么绕来绕去,想的都是血淋淋的直播,就不能做一些正能量满满的视频么?
  从宥言望着窗外的绿植,嘟囔着:“也不晓得老头子得了什么病,怎么忽然间就昏迷不醒了。有病找医生,有事找警察啊,找我们做什么?”
  尚鹤寅打着方向灯,跟门卫点点头,等栅栏开启时,轻轻说了一句:“我听二奶奶说的症状,很有点当初我中了寒香煞的样子。”
  “寒香煞?!”从宥言来了精神,“那倒是值得我跑一趟的。”
  将吉普车开进花园时,路过一辆有标识的私家车,就停在花墙边,“王家的车子?他们也来了?”尚鹤寅瞟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从,一年前,省里有个正厅的位子空出来了,王家和李家都有意争夺,原本王家的胜算更多一些,谁知道,王家老爷子忽然就得病了,那位子便到了李家手里。王老爷子病得很突然,很蹊跷。”
  “蹊跷在那里?”
  “王老爷子身体康健并无三高,可医生说是他得了突发性脑淤血,抢救回来后,口歪眼斜的,再也说不了话了。”
  尚鹤寅停稳车,继续说道:“因为他是爷爷的好友,我去看望过,王老爷子哪怕半身不遂,淌着口水,还在凝望屋里的一副别人送来的卷轴古画!”
  从宥言摸着下巴,笑了:“古画?是真迹吗?若有人故意投其所好,那也是他自找的。”
  “是啊。”尚鹤寅摇摇头:“一开始觉得是王老运气不好,现在想想,巧成这样,就觉得不正常了。”
  从宥言微笑:“左右少不了下毒这一招。”
  说话间,车已停到正门前。
  尚鹤寅望着主宅里走出的白发管事,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深呼吸后,打开车门,恭敬地喊了一声:“池爷爷。”
  池强急忙快走几步,挂上合适的微笑,弯腰行礼:“鹤少爷回家了,老太太正等着呢。”
  他推着眼镜,笑眯眯地看着一同下车的从宥言,道:“您是从少爷吧,就等您了,里面请!”
  从宥言扫了池强一眼,笑了:“你比达老头有眼力多了。”随手摸出一个塑料袋,塞过去:“呐,人参当归丸,给你的小费。”
  池强面色不变,恭敬地接过,腰弯得更深了:“多谢从少爷赏赐。鹤少爷,赶紧进去吧,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尚鹤寅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一把拽住从宥言,疾步往里屋走去。
  从宥言刚想开口询问。
  尚鹤寅边走边说:“达叔是个老实人,这人却是个笑面虎,你不要被他骗了。”
  ~是这样吗?~从宥言略心虚,嘴里却不肯承认,死犟着说道:“我哪里看不出来呢,我是谁啊,一早便看穿那个老头了。”
  尚鹤寅晓得这个蠢汉子极好面子,也不揭穿,牵着他的手指,微微一笑:“那就好,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不要被二奶奶三言两语哄了,就随便答应她提出的请求。”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宅,一步一景,雕梁画栋,草坪池塘,石板小径,高矮成趣的园林,彰显了这座古宅曾经的辉煌。
  穿过葱绿色的曲径,来到一处简朴的木门外,这里的景色又变化了,一尊石雕自在罗汉像掩映在冬青树丛里,垂下睫毛,慈悲地望着脚尖。
  木门口一左一右,候着两个清秀的女子,见尚鹤寅走近,其中一人急忙推开门,躬身施礼,弯眼一笑,向里引路。
  前面的女孩边走边好奇地回眸偷瞄,好巧不巧地正和从宥言的视线对上。
  从宥言捣捣尚鹤寅,压低了并不低的嗓门:“你看,那个女人一直在偷窥我啊;你说,她是不是一见钟情的恋上我呢。”
  尚鹤寅抬头乜了一眼,暗笑几声,也压低声音说道:“看出来了,那不是一般的暗恋,绝对爱到骨子里了。”
  从宥言装作担惊受怕的样子,抓住尚鹤寅的袖子:“寅儿啊,你要保护我啊,我这朵娇花,虽然意志力坚定,但备不住旁人的勾搭和觊觎啊。”
  尚鹤寅转过眼眸,冷笑道:“那你是想被勾搭呢,还是想被觊觎呢?”
  从宥言赶紧摇头:“都不想,我就是随嘴说说哒。”
  二人正在“含情脉脉”的窃窃私语中。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尚老太太,笑眯眯地开口了:“看来,二位的感情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