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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害羞了?


  茶铺里没有人,老板大概是出去办事儿了。许鹤和符钟舟将推车抬起,跨过门槛。他们身上都湿透了,单一贴在身上,符钟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鹤大口喘气,扶着腰靠在门框上。
  “谁让你不打伞,现在觉得冷了吧。”他把伞收了,抖了抖水珠。店里的茶饼陈列在木质货架上,在潮湿的空气里散发阵阵茶香。这儿的老板也是心大,不关门就离开,好像并不害怕自己的好茶被偷走。
  “昨天的画都在包里,打湿就麻烦了。”
  符钟舟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冷暖,蹲下身子在包里翻找。许鹤还想说什么,定睛一看发现他翻的是自己的包。
  他把许鹤的速写本翻出来,又检查过那些色彩小稿,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
  许鹤心里一暖,过去把人抱住了。
  “你以为只有你看重这些画吗。”符钟舟被他从后面抱着,两人隔着又冷又湿的衣服感受对方的体温。他们蹲在门口,门外还在下倾盆暴雨。
  现在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两人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检查一遍,除了颜料盒和几张画纸泡了水以外,损失并不大。画包被保护的很好,相比之下,被暴雨浇头了的只有两个人的身体。
  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的地方,裤子衣服都能拧出水。许鹤鞋子里还泡着水,实在不太舒服,小茶铺的水泥地也被他们弄湿好一块。
  电闪雷鸣还在继续,门外什么都看不清了。他们不敢出去,只好硬扛着不适感在这儿等。
  符钟舟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许鹤,他今天还是穿一身黑,外面套着浅色防晒外套。
  “……要不脱了吧,”他吞吞吐吐地开口,对上许鹤疑惑的眼神,“穿着是不是不舒服。”
  许鹤的视线从他脸上挪到胸前。符钟舟的衣服有些透,白色布料下隐约能看见泛起的肉色。比起把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许鹤更想脱符钟舟的。
  于是他就踱过去拽符钟舟的衣角。
  “干什么,”符钟舟感觉他神情有些不对劲,感觉抓住他的手,“我说你脱了,你扯我衣服干什么。”
  许鹤有些强硬地把人逼到半开的木门之后,符钟舟的后背靠上干燥的墙壁。
  “符钟舟同学,”他反握符钟舟的手,低头用牙齿咬他的衣领,“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穿这么薄?”
  符钟舟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顿时明白了。“啊,见色起意啊。”他笑嘻嘻地揉了一把许鹤湿得能滴出水的头发。“那你要在这儿对我做什么吗?”
  “……在哪儿学的这种话。”许鹤在他锁骨上亲了一口,抬眼问。
  “小说。”
  “……”
  许鹤最终还是没有见色起意,他们只是抵着墙亲了一会儿,两人就相互连打好几个喷嚏。
  在这么下去肯定得感冒。许鹤最近本就疏于锻炼精神不好,此刻已经冷得脸都白了。山区气候本就多变,他根本没做好降温的准备。
  两人就像取暖的小动物,相互挨着坐在角落的地上。符钟舟立刻在手机上订了附近的一个小旅馆,打算等雨停了去旅馆好好洗个热水澡。
  班级群里早炸锅了,不少人损失惨重,画板泡了水、作业报废的比比皆是。升哥通知大家去村南的咖啡厅集合,那里场地比较大,可以在室内继续画画。
  符钟舟打了个喷嚏。为了自己和男朋友的健康,还是打算暂时脱离队伍。
  他们又在昏暗的小铺子里等了半个小时,许鹤冷的快睡着的时候,雨势才渐渐小了。阳光又渐渐从密云中透出一点儿,把水洼都映得闪亮。
  符钟舟订的旅馆就在附近。他们顶着小雨往东走,穿过主街便找到了。
  旅馆老板是个打扮比较乡土的年轻女性,见两人浑身湿透地搬着东西进来,哭笑不得地说:“旁边就有服饰店,东西不贵。”
  许鹤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了。他把东西寄存在狭小的前台后,拿着钥匙上了楼。符钟舟跟在后面,上一节楼梯就要留下一个湿鞋印。都这样了他还不忘打趣:“你说,我们像不像去开房的?”
  美术生独特的想象力又开始作祟,符钟舟轻轻拽着许鹤湿透的衣角,“你看,那种电影里经常这么拍,就是在这种又小又不起眼的旅馆里,那些男孩带着自己的客人……阿嚏!”
  “省省吧,快冻死了。”许鹤反手牵着他,上楼开门。
  电影桥段是不可能出现的。一进门,许鹤就匆匆忙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打开浴室的门开始拧衣服里的水。
  旅馆的房间实在不能算大,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浴室,再没有其他。四周的墙壁因为潮湿而带着水痕,看上去非常陈旧,不太干净。许鹤站在浴室门口,背对符钟舟,只能看到他结实挺拔的后背。
  他的后背肌肉因为手里的动作而变化,那一刻,符钟舟脑子里再也没有什么人体结构、肌肉群知识点。
  ——配合着啪嗒啪嗒的水声,他只觉得很色情。
  于是他悄悄在床边把衣服脱了,又弯腰去脱同样浸透了的长裤。
  许鹤听到声音回过身来,就看到符钟舟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弓着腰背对着他。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人紧紧扼住,血液在身体里乱窜,一股热流冲向下身。
  “冷吗,”他强压着冲到走过去,手指在符钟舟腰间的皮肤上碰了一下,“要不你先洗。”
  “嗯?”符钟舟的身子也一样冷,他转身和许鹤相对,同样赤裸的胸膛间只隔着几厘米距离。他取了眼镜,一双眼睛也是湿漉漉的,眼睫毛上的水滴不声不响滑落。
  少年人的热气扑在许鹤脸上,湿冷的长裤下是一团热火。
  “为什么不可以一起洗。”符钟舟的声音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我可不想让许鹤同学感冒了。”
  许鹤说不出话,仿佛自己是一团容易灼伤他人的火,不敢前进一毫米。
  “害羞了?”符钟舟用手指抹他脸上的水,想抹掉他故意摆出的冰冷神情,“都说了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怕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