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拿我的包子,不自己花钱买去!吃白食吃惯了呀你?”
何广猛然双眼一凝,逼视着贝小雀冷喝道。
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贝小雀没来由地心一慌、腿一软。
“噗通”一声,他直接从凳子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
“哥,你没事吧?我们走吧?”
贝小蝉面红耳赤地将他扶起,一边低声说道。
“走什么,走什么?我今天就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重重一推贝小蝉,贝小雀指着何广冲周围的人嚷嚷道:
“大家看看啊,大家看看啊!
就是这个负心男、陈世美,刚刚甩了我妹妹,现在连借点钱都不行,连一个包子都舍不得给我吃……”
吃饭的人们本来都准备好了,兴致勃勃地想看一场大戏,一听贝小雀的话,顿时面面相觑。
这哪来的傻叉呀?
看戏要双方势均力敌、伯仲之间,才精彩,才有看头。
这种相差太远的对手,实在是没意思!
摇了摇头,所有人都没了看下去的兴趣,各忙各事,场面瞬间冷清了下来。
贝小雀急了,一把抓住一个看上去瘦瘦的年轻人,嚷嚷道:
“兄弟,你给我评评理,世界上有这样的……”
“啪!”
不等他说完,他脸上已经挨了一计重重的耳光。
瘦子猛然站起,反手又给了贝小雀两耳光,一边打一边骂道:
“的,哪里来的傻逼,打扰老子吃饭!再哔哔,我他妈抽死你!”
男人很瘦,但气势却非常足,才一站起,就有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他手背、手腕、脖子,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满是狰狞的纹身,仿佛跟着男人的咆哮,而一起冲贝小雀龇牙咧嘴。
贝小雀被打蒙了,更被吓蒙了,本以为找了个软柿子,能换取点同情,没想到却找了条眼镜蛇。
被对方左右开弓,抽了好几个巴掌,他也只是张着嘴巴、缩着脑袋,一声不敢出。
要不是贝小婵上前拦住那人,估计还要挨好几下。
这时,店老板和几个服务员纷纷出来,挡在了贝小蝉和对方的中间。
那年轻人呵呵一笑,张开满口黄牙的大嘴,塞下最后一个包子,嚼了几口,“嗝”地一声,直接吞了下去。
指了指哆哆嗦嗦的贝小雀,又指了指挡在他身前的贝小蝉,歪着嘴巴说道:
“干,老子见过的,但还没见过卖妹妹的。
真要卖?
十万,这小妞我买了!
哈哈哈哈!”
说吧,瘦子一拍桌子,叫道:
“走了,开工了!”
一桌三个年轻人同时站起,跟着他走出门去
贝小蝉气得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
贝小雀也不敢说话,却是被吓的,看着年青人的背影直发颤!
何广皱了皱眉头,打量了几眼他们——
都是满身纹身,冬天了扣子也不够,露出黝黑的皮肤,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
随口问道:
“老板,这几个人啥来头呀?”
“不知道,这几天都来我们这吃东西,也许是快递员?”
老板也摸不着头脑:
“但听他们的口音,明显是两广那边来的。真是奇怪,那边的人怎么会到我们这工作……”
何广也有些疑惑。
普通打工一族,两广的人一般都去珠三角,很少北上。
但也没有多想,摇了摇头,喝下最后一口红豆汤,起身就要离开。
望着何广的背影,望着这个这个曾经对自己千依百顺,现在却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男人,贝小蝉第一次感觉到了后悔。
离开何广后,她又接触了好几个男孩子,却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有何广那样对她好。
贝小雀的到来,更是让她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对比何广的好运、成功、强大……
她猛然无比强烈地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世上最好的东西。
“何广……”
大叫一声,她直冲出去。
猛一转身,躲过她的拥抱,何广冷冷地看着贝小蝉。
贝小蝉已经是满脸泪水,嘶哑着嗓子喊道:
“何广,我们和好,行不行?
我再也不管贝小雀了,也不管家里的那些破事了,我只要守着你……”
只有失去才知道珍贵,只有对比才能分辨出优劣。
此刻的贝小蝉,是真真正正的想改变过去的一切,全心全意地想跟何广好好过日子。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有的事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回头。
何广看了他一眼,话都不想说,绕开她往前走去。
贝小蝉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哭喊道:
“不要这样绝情呀,何广!
当时你离开我的时候,你那么伤心,你忘了吗?你应该还是爱我的呀!”
第一次认真看了看她,何广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我难过,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欺骗,而是因为再也不能相信!”
“不~不~不~,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我真的可以改的……”
贝小蝉痛哭流涕,哀嚎不停。
一二六章 夜袭
何广却没了听下去的兴趣,扭头就走。
才一转身,一个俏丽的身影,正亭亭立在路灯之下。
柔和的桔色灯光洒在她的身上,米初夏就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朵。
世界陡然亮堂起来,无数欢喜像涌动的热流,从何广的脚底直至全身。
他上前一步,惊喜地握住米初夏的双手: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因为…因为我想某人了!”
望着何广俊朗的面孔,米初夏不由轻声说道。
然后,她踮起脚尖,搂住何广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何广。
无边的战栗从唇舌之间传透全身,米初夏紧紧地蜷缩在何广的怀里。
她来了已经有一会了,看到了整个过程。
何广能果断干脆地地断绝和前女友的一切联系,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她很满意。
但还是试探地问道:
“她好像有点可怜诶,你不心痛?”
“我的心很小,只能住下一个人,为一个人哭、为一个人痛!”
……
十指紧扣,他们拥在一起离开,没有看贝小蝉半下。
黑暗里,贝小蝉在绝望地哭泣,贝小雀在愤怒地呵斥:
“贝小蝉,你竟敢说不管我!”
……
夜色中,几双贪婪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相拥而行的何广和米初夏。
当他们拐上直通小区侧门,昏暗的林间小道上时,眼睛忽然消失,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何广还沉浸在恋人的绵绵情意中茫然无知,受过训练的米初夏却猛然觉得不对,这个脚步声中有种说不出的杀意。
猛一回身,一个漆黑的身影已经飞快地窜到了何广的身后,一根银色棒球棍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奔何广的后脑。
寒意涌出,她大叫一声:
“小心!”
与此同时,她不假思索地猛然扑上,毫不犹豫地挥手一挡,用自己纤细的胳膊直迎呼啸而来的棒球棍。
这一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眼中、心里都只有依旧茫然无知的何广。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在幽深的夜晚中传出老远。
何广猛然转身,世界陡然慢了下来:
米初夏变形的胳膊……
因剧痛而颤抖的双唇……
额头上正在渗出的细密冷汗……
夜色中,那张刚刚才在包子店见过的狰狞瘦脸……
“快走!”
米初夏尖叫了一声。
她满是冷汗的美丽面孔上,却闪过一丝绝不妥协的坚决,百折不挠的果敢。
大叫声中,她不顾胳膊的剧痛,合身往瘦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