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爷有心了。”
燕归让燕灵把食盒接过来，放在一边，一看就是没打算给团子送进去。
唐必不禁有些恼火，压低了声音都能听出来很大的火气：“萧少主管得是否有些太多了，就算是帝尊在此，殿下的吃食也不会轻易拦下吧。”
燕归轻轻一笑：“我今日管得是有些多，唐少爷又能怎样呢？”
唐必：“……”
他气得不行，试图利用个头和年纪的优势维持自己强大的气场：“唐小糖是本公子的妹妹，你管的着吗？你以为这里是帝尊宫，再多管闲事，把你轰出去！”
燕归没有再说话，但是禅房里瞬间变得冷飕飕的，都快冻住了。
负责焚香的小沙弥吓得直接跪下了，抱着脑袋都要哭了。
其余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这位唐状元很彪啊！
萧少主看起来很温柔很好欺负的样子，只要不是碰到他的底线，他报复起来就没有那么惊天动地，听上去还是很美好的。
但众所周知，萧少主的底线就是妹妹。
唐状元不仅碰了底线，还在底线上踩来踩去，年轻人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想不开的年轻人还抱着肩，瞪着燕归：
“你看什么看，唐小糖说是我唐必的妹妹，她这辈子都是唐必的妹妹，萧少主又能怎么呢？”
众人：“……”
敬你是条汉子！
燕归多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对手了，反而笑了：“唐少爷不是有妹妹么，为什么要抢我的妹妹？”
唐必虽然沐浴在萧少主的气势下，被迫退了几步，但还是抱着肩膀，扭着头很嚣张地争辩：“说了那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
围观众人看完这个看那个：哟吼，打架了打架了，打，架，了！
燕归冷声道：“当初唐国公跟着周国公对皇上以死相逼，要把梁国公主嫁给少尊，要不就处死，唐少爷忘了这事？”
唐必本来就红的耳朵更红了：“当，当时祖父也是被周国公蒙蔽。”
“周国公被抄家之后，唐国公作为三朝元老，每三天就给梁帝上一本折子，不是责怪公主言行，就是辱骂公主举止。”
燕归看着他苍白的脸：“你说要是她知道了，还会叫你唐必哥哥吗？”
唐必倒退了好几步：“我，我，这与我无关……”
燕归推着轮椅靠近他，又是一笑：“那就说些与你有关的。”
“当初金城公主还在宫学，次次月末考校不如梁国公主，她的随从编造谣言诋毁，唐少爷也没少推波助澜吧？”
“卫夫子和郑夫子面前告状的人，十次里有三次是你的随从和书童，不是说梁国公主作弊就是跟谢惊云不清不楚。”
他看着唐必惨白的一张脸，嘴唇慢慢勾起：“认她做妹妹，你配吗？”
围观众人：“……”
杀人诛心，这种事情还是得萧少主来。
要不是身后有门挡住，唐必直接滑倒在地，往事历历在目，燕归并没有冤枉他。
梁国公主出身古怪，却是皇上的眼珠子，连荀圣人都高看一眼，每天活得潇洒自在。
因此让宫学的小书生眼红的眼红，不屑的不屑，做了不少小人的事情，连他也是。
所以前几天对她夜闯国公府，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也知道她是个守礼的孩子，但是还是说了很不好听的话。
现在被燕归拿出来这么一说，唐必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扒掉了。
他羞愤欲死，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转身就要走。
“等等，”燕归指了指食盒，“拿走。”
唐必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拿来的东西是不可能再带回去的，红着眼睛说：“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不吃就拿去喂狗！”
“那就拿去喂吧。”
看着燕灵拎起了两个食盒，唐必都要气哭了，却听燕归又说了一句：“唐国公府如此对不起梁国公主，公主却拼了性命救了老夫人，以后不会再恩将仇报了吧？”
唐必恨不得打死他，双眼通红着说：“请殿下放心，唐国公府以后就是梁国公主最强有力的后盾，绝不会有二心。”
目的达到了，燕归这次笑起来：“拭目以待。”
唐必跑得可快了，跟兔子一样，出去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都没有发现。
鱼姬伸长了脖子看：“二百年了，本座就没有见过比他手脚更伶俐的读书人和鱼了。”
千双好奇死了：“国主，你们鲛妖国还有读书的鱼呐？”
“你怎么说话的？”
鱼姬气得扑腾了两下：“鲛妖国有本座这样的美人，自然有学富五车的读书人，不比你们梁国差，少跟臭鱼婆学坏了！”
千双翻个白眼，刚要说点什么，就看燕归转过轮椅就要去看团子，立马上前拦下了：“萧少主，留步吧——”
燕归的脸色很难看：“什么时候，你们都能管教我了？”
“没有这个意思！”
千双看着外面给香客分发食物的燕灵，又看看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团儿：“我都听燕灵说了，您再离着殿下近些，说不定子母蛊哪天就没了作用，到时候最先受到伤害的还不是殿下？”
燕归放在门上的手顿住了，慢慢地阖上了门缝，然后果断地转身：“你们照看好她。”
木轮椅沉重地嘎吱嘎吱走了，走到门口又停住，想了想说：“阿月要吃的肉食，已经差人做了，拿来就叫她起来，吃过再睡。”
他说的话好像在交代遗言，听起来悲凉不已，鱼姬等人走了，才吃下最后一口小鱼干：“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是对主人还挺好的，也不知道送来的饭菜里有没有鱼肉。”
千双：“……”
终于知道为了唐姣总是想砍死这条鱼了。
团子是被满屋子饭菜的香味熏醒的，大眼睛还没有睁开，爪爪和脚脚就开始挪动了。
先从小被子里伸出来，然后一点点往床边拱：“肉肉，肉肉，糖糖来啦，别跑，让糖糖吃一口——”
骨碌骨碌
千双和鱼姬都没反应过来，一颗团直接从床上滚到了桌子边，小爪子精准地抓起勺子，舀起肉丸塞进了嘴里：“好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