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阮优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陆观潮说的烟花是什么,今天是沈良的生日,而阮优和陆观潮婚姻崩溃的开始,就是那场他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绚烂烟花。
  想到这里,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  阮优噗嗤冷笑,还没说什么,陆观潮又贴在阮优身上,黏黏糊糊地说:“我想喝水。优优。”
  阮优自己也喝了一整晚的酒,这会儿口干舌燥,实在没什么力气和陆观潮在家门口耗时间,但是放一个醉汉进门实在是太危险了,阮优左思右想,先拨通了陆家的电话,让陆家的佣人们来接陆观潮回家。
  从陆家过来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到底是有人接收这个醉汉了,阮优放下心来,这才对陆观潮说:“你先起来,我开门。”
  陆观潮连忙站好,看着阮优开门,他比阮优高大,喝过酒以后带着酒精味的温热呼吸就呵在阮优的后颈,所以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阮优低下头开门时,腺体那里是一片浅淡的粉。
  陆观潮似乎更口渴了,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呵到阮优后颈的呼吸,已变得炽热。
  等阮优觉察出不对已经来不及了,门开了,陆观潮跟着阮优进门,下一刻门被狠狠关上,陆观潮将阮优按在门板上,寻着他的嘴唇,着魔般亲了下去。
  太久没有亲吻了,陆观潮的齿列焦急地啃噬阮优的嘴唇,他尽量用更轻的动作,但一个醉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或者说他有意在放纵自己,这个亲吻因此格外热情,他们的鼻尖对在一起,呼吸交缠。
  很奇怪,阮优本该排斥这个亲吻的,但这个吻似乎缓解了他喝过酒以后浑身的燥热,以及无处排解的不适。
  阮优的唇瓣开始发麻,陆观潮几乎要把阮优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紧紧揽着阮优细瘦的腰肢,阮优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那是过于着迷享受的第一反应。
  阮优猛得清醒过来,他在想什么,他真的在享受自己和前夫的亲吻,甚至因此爽到失去神志。
  阮优立刻用力推开陆观潮,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
  陆观潮莫名被从久违的亲密中推开,他感到很委屈,离阮优大约有一步的距离,陆观潮想靠近,恢复刚才亲密无间的距离,但被阮优无情地制止了。
  “就站在那里,如果你再敢动一步,我……我……”阮优四处张望,寻找一个能让自己获取安全感的条件。
  但阮优尚且一无所获,他就闻到空气里浓重的信息素气味,是陆观潮的信息素,醇厚的松木香,如同置身漫山遍野的松林,陆观潮发情了。
  他喝醉了,无法克制自己对信息素的释放,但看到阮优皱着眉头的脸,陆观潮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喃喃道:“优优,不要生气,我再也不让你生气了。”
  “你现在就让我很生气!”阮优说。
  他想冲着陆观潮发脾气,但阮优到底也没说,跟一个醉汉计较这些做什么呢?当务之急应该是把陆观潮打发走。
  否则一个发情的alpha能做出什么事来,阮优想都不敢想。
  酒气混杂着陆观潮信息素的气味,阮优感到自己的腺体突突直跳,虽然已经清除了标记,但是当一个顶级的alpha释放出大量顶级的信息素时,极少有omega能够招架。
  阮优勉力支撑着自己,但他腿还是不住发软,阮优撑着墙站起身,对上陆观潮的眼睛,他眼里充满对阮优的渴望,阮优瞬间愣在原地。
  是躲还是逃,阮优其实并不知道,陆观潮的目光里充满强烈的情绪,爱、渴望、欲望、痛悔,全都太过强烈。
  在这一刻阮优几乎沉沦了,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完全走出陆观潮的世界,陆观潮给予他的一切都是阮优心底里渴望的,曾经那遥不可及的暗恋,后来他未曾想过的婚姻,还有现在阮优最渴望的疯狂的爱。
  这是陆观潮第二次在阮优面前发情,但这一次阮优能感觉到陆观潮在竭力控制自己,虽然他的控制并没有什么用,喝醉酒的人很难调用理性控制信息素的分泌,陆观潮的信息素仍然旁若无人地释放着。
  陆观潮似乎也发觉出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讷讷地对阮优说:“对不起优优,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阮优站远了些,问他:“你到底醉了没有?”陆观潮点点头又摇摇头,阮优气笑了,他转身准备走:“那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陆家的人等会儿就来接你。”
  陆观潮一把拉住阮优,他小声说:“可我还有话没说完。”
  他又绕到阮优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像个执拗的小学生似的说:“我是来找你说话的。”
  明明刚才还亲得这么热火朝天的,现在又变成来说话的了,阮优不怎么看得出情绪地拖长声音,道:“哦……说话……”“嗯,我来给你说放烟花的事。”
  陆观潮真的喝醉了,也听不出阮优话里是什么情绪,全凭感觉和阮优一问一答,各说各话。
  酒味和松木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像经年酿造的醇厚的酒水,越发令人沉醉,阮优被这气味蒸腾得头脑一热,竟然接着陆观潮这个醉汉的话问他:“放烟花有什么事?”陆观潮拉着阮优的袖口,说:“可是我站着好累,优优,我想坐在那儿说。”
  阮优斜他一眼,道:“你爱说不说。”
  此刻的陆观潮并没有处理阮优说话含义的功能,听见阮优的回应,陆观潮只当阮优已经同意了,连忙坐在沙发上,还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阮优也赶紧坐过来。
  阮优没好气地坐过去,陆观潮见人过来了,才开始自己这一晚的正题。
  他说:“就是……就是我之前在沈良过生日的时候,去岛上给他放烟花了。”
  “我知道。”
  阮优说。
  陆观潮哦了一声,又说:“我不该给他放烟花。”
  大约是觉得陆观潮醉了,阮优也没有像过往一样冷嘲热讽,他闻言只道:“没什么,爱过一个人,为他做过一些事,留过一些痕迹,都是自己爱的证明。
  爱本身是没有错的。”
  不知道陆观潮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他又说:“我都没有给你放过烟花。”
  阮优望向陆观潮,他们离得很近,陆观潮的手攥着粗糙的沙发布,他在竭力克制自己的发情期,这让他呵出的呼吸更加炙热,阮优靠近陆观潮的那一侧脖颈几乎要被陆观潮的呼吸灼伤。
  “我需要的并不是什么烟花。”
  阮优说。
  他说完,又自嘲一声:“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陆观潮不太能听得明白阮优的话,他歪着脑袋望着阮优,好半天,他突然说:“优优,我怎么闻不见你身上甜甜的味道了?”阮优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做了标记清除手术以后,信息素的构成已经和以往不一样了,不过陆观潮好像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现在才会突然觉得奇怪。
  阮优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陆观潮:“你以前会觉得我的信息素很甜吗?”“嗯!”陆观潮认真地点头,他绞尽脑汁地思索那种留在他记忆里的清甜的感觉,但是感觉是无法精准形容的,陆观潮最后只能简单粗暴地下定义:“是我闻到就喜欢的甜。”
  阮优又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寥落:“或许以后你再也不会感受到这种甜了。
  我没有那种信息素了,做完标记清除手术以后,我的信息素和以前不同,所以带给你的感受也不一样了。
  陆观潮,我不再是以前的阮优了,所以你没必要再对我念念不忘。”
  前半段是什么意思,喝醉酒的陆观潮听不懂,但后半段话陆观潮却下意识地认真反驳:“优优只是优优,不是因为信息素才成为优优,所以优优和以前一样。”
  陆观潮这话说得认真又幼稚,阮优一笑置之,陆观潮却靠近了些,他喃喃道:“优优,我好想你。”
  阮优的心像是小时候挂在窗前的许愿风铃,迎着风叮咚作响,他心事一片混乱,连手心都开始冒汗,陆观潮这始作俑者却无知无觉地更靠近阮优,他已经无法自控,贴在阮优颈侧,寻找阮优的唇瓣。
  阮优几乎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应该推开陆观潮的,但是他的动作很迟钝,木讷而紧张。
  几乎能称得上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了,阮优家的门被笃笃敲响,阮优的神志瞬间回魂,他推开陆观潮,踉跄着去开门——陆观潮信息素的威力还是很强,他腿都软了。
  来的人正是陆观潮家的佣人,几个人一起将醉醺醺的陆观潮架走,留下一个抱歉地同阮优说话:“夫人,其实这些日子先生也没有回去过,所以我们来晚了,这……这……”显然屋内的情况是很容易查明的,陆观潮信息素的味道已经蔓延到房间的角角落落,而阮优面色不佳,两颊是诡异的潮红,脸却惨白。
  “我没什么事,你们回去照顾好他吧。”
  阮优说。
  陆家的佣人现在对阮优格外客气,看主人家眼色过活的佣人们往往更会体察人心,陆观潮是否看重眼前这位夫人,陆家的佣人体会更深,阮优走了以后他住过的房间一直保持原样,佣人们要时时去打扫,却不能开窗通风,以免吹走阮优留在那间房里的最后一点信息素。
  但信息素总归是会一点点消逝的,所以主人也不怎么回家了,这家里没有alpha主人也没有omega主人,过往曾有过的片刻欢愉,已经像一场镜花水月,消失殆尽。
  陆观潮走了,阮优把家中的窗户都打开,夜晚风凉,穿堂风从阳台穿过客厅,再从厨房的窗户里流走,带走了陆观潮身上的味道。
  阮优坐在风中打了个冷战,一场失败的婚姻到底让他心有不甘,进退两难。
  作者有话说:这章写得我几次都抓耳挠腮,想写出那种暧昧又克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