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曹氏跟腾飞之间的过节，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这种时候，到底是曹氏真的获取了腾飞的情报，还是腾飞信口胡诌企图毁掉曹氏的招商会，谁都说不准。
李成被曹祥的话哽了一下，呐呐回了一句：“这、这是我一周以前的会议内容，公司的会议记录上还有……”
苍白无力的解释，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赵天琪听得直皱眉，有些古怪地瞥了李成一眼。
在他的印象里，毫无准备的仗，李成根本不会贸然出手。
因为一时气愤跳出来，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不稀奇，但发生在李成身上，就不是一般的奇怪了。
总感觉，李成还憋着什么坏。
难道是看走眼了，李成根本没有想象中厉害吗？
他本就成了笑话，这种时候，要是主动出声帮李成的话，还不知要被其他人笑话成什么样呢！
但偏偏，李成同意合作的条件，就是帮他说话……
赵天琪微微闭眼，在心里衡量了片刻后，跟着也站了起来：“曹总，既然计划存在抄袭争议，是不是应该终止呢？”
“我说计划没抄袭，凭什么要终止？”
曹祥跟赵氏、刘氏合作，都是联系刘天临，也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赵天琪，这会儿看他有意偏帮李成，自然没给半点面子。
“赵总，你是凭借什么断定他说的就是事实，我说的就是谎话呢？难不成，是因为我给了大家同样公平的竞争环境，赵氏不服气，就联合腾飞构陷于我？”
“放屁！”
赵天琪大怒。
分明是曹氏先破坏了他们的合作，回过头来居然编排赵氏心怀不轨了，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看着赵天琪就要冲上去打人，李成忙一把抓住了他，转头又面色阴沉地问着曹祥。
“既然你坚持这不是抄袭，那么请问曹总，这个创意是你想出来的吗？还是你团队里什么人想出来的？”
“这个嘛……”
曹祥一怔。
他本以为李成有证据就会摆证据，没证据就只能认栽，顶多空口无凭地胡闹一下，最后只会自讨没趣。
但没想到李成独辟蹊径，居然企图从另一个角度找突破点。
他思索了片刻，莞尔一笑，偏头交代助理。
“把项目经理叫过来，让他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个衣食住行的项目，以及未来感的主题是怎么定下来的。”
这话一出，就连看戏的顾雪瑞都有些坐不住了。
然而，李成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坚持拉着赵天琪，不允许他乱来，然后静静地等着对方的项目经理过来。
这样的反应，在其他人看来，就跟认输没什么区别。
赵天琪暗自咬牙。
只觉得比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挨骂还丢脸一些，但合作势在必行，他只能气鼓鼓地转开了头，不再看这边的情况。
项目经理很快到达。
侃侃而谈了一番后，又规矩地退到了一边。
李成冷然一笑：“笔记做得真到位，跟你说的分毫不差。”
这话是对顾雪瑞说的。
顾雪瑞一听这话，立刻确定了一个事实。
——泄密的，果然是魏妮！
原因很简单。
这个版本的理念，是李成注意到魏妮在偷听后，他们俩故意在办公室里单独聊的简略版本，就是说给魏妮听的。
而后，他在会议室由他提出的版本，才是完整的版本，包含了一些不同的解析和完整的概念定义，跟这个简略版本相去甚远。
正是为了控制变量，李成才会在会议开始前，故意要求翻看魏妮的笔记，又把话说得暧昧一些，让魏妮自己寻个台阶离开。
两个版本，就看哪边才是泄密者了。
最终的结果，依旧是他们最初怀疑的魏妮，这一点儿也不令人惊讶。要说有什么用，或许就只是帮他们明确下一步怎么做罢了。
想到这，顾雪瑞又安心地坐回了座位。
至少眼下，他很清楚，李成这次选择跳起来打这一仗，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一时冲动的结果。
李成的话说得很小声。
赵天琪听得清楚，但不是很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听到计划跟顾雪瑞说的一样，就下意识多看了顾雪瑞两眼。
眼神闪烁，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李成眼角余光瞧见了，却只当不知道，而是大大方方地表示：“对，这就是我的人提出来的计划，但被你的人盗走了。”
“噗——”
“李总，不是我说你，就算你这次落到了曹总后面，也不必这样作践自己吧？你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造谣来凸显自己……”
“腾飞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公司，说抄袭拿不出半点证明？这要不是曹氏，换个别的小公司，指不定就因为这种指控没了。”
“就是，我看李总这是居心叵测啊！”
“曹总不必跟这种人计较，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
“我们公司力挺曹氏！”
“创意撞了很正常，只要具体的设计不一样就行了。但你要说人家全盘照抄，就得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来，否则，就是污蔑！”
“靠这种拉踩手段上位，腾飞恶意太恶心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成只说了那么一句，曹祥都不用开口回应，立马就跳出了十多个公开站队支持曹氏的企业。
一眼扫去，有不少眼熟的。
李成心里有了数，盯着曹祥看了片刻后，又转头看向项目经理：“你再说一遍。”
项目经理为难地看了一眼曹祥。
曹祥这会儿完全确定李成没有证据了，大大方方地就让项目经理又重新复述了一遍具体内容。
李成接连又问了几个问题。
语速飞快，根本就不给项目经理多余的思考时间。
但项目经理都一一答了，跟最初的版本没有任何出入，显然是已经把项目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了。
这种应对，完全可以用滴水不漏来形容。
其他吃瓜群众更加确定，李成只是“信口污蔑”曹氏，犹豫了片刻后，大部分也站在了曹氏这边。
只有极少部分人，选择了沉默。
李成在脑子里记下了他们的公司，回头却是冲曹祥冷然一笑：“创意被你抄袭了，我的确拿不出证据，但是……”
话没说完。
曹祥的助理挂断了电话，一脸菜色地看向曹祥：“曹总，不好了，有农民工到我们公司楼下呐喊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