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里的东西展露人前。
赫然是一个分量充足的长方形汉堡。
围观的人群先是一愣，而后便跟大叔一样，觉得眼前的情形着实好笑，纷纷忍不住发出了轻笑声。
曹祥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这、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李成笑眯眯地反问着，“我就是看午饭时间到了，大家都没吃饭，就做了点小生意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看曹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又特意从袋子里多拿了几个汉堡出来，分别塞到了周围的警察手里。
“因为某些做贼心虚的人胡乱报警，辛苦大家出警了。”
“抱歉，我们不能收。”
小队长觉脸上无光，咬着牙，尴尬地拒绝了李成的汉堡。
负责压制李成的人连忙给他打开了镣铐，冲着他干笑了一声，小声道了歉后，纷纷回到了警车上。
大庭广众之下，小队长也不好冲曹祥发火，只能冷哼一声。
“警局平时很忙的，希望大家没事不要瞎报警，报假警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明白吗？”
“明白了。”
曹祥心知这次又被算计了，又不能对警局小队长豪横，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乖乖应了话。
众人目送着警车呼啸而去。
李成拍了拍巴掌，转身又将袋子里的汉堡、自家炸货店的宣传单以及优惠券，统统分发给了围观的群众。
“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李成——”
曹祥咬牙切齿地喊着他。
听到这声喊，李成回过身，一把拉过大叔：“大叔，这人就是曹氏的话事人，有什么公道想讨的话，你尽管跟他说就是了！”
“哼，别演了！”
曹祥冷声轻喝着。
这家伙，故意请人来反围曹氏，不就是想着警告他，不要动这种歪门邪道的心思吗？
至于纸包……
肯定是李成刚才在会场丢了脸，所以故意这样设计，让他误会，然后当众丢脸。
呵，睚眦必报的小人！
曹祥愤愤地想着，瞪着李成的视线更加冷厉了。
然而，不论曹祥怎么瞪李成，李成都只是气定神闲地笑笑，根本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他清楚，众目睽睽下，越是跳脚的那个，越是笑话。
代替李成回应曹祥的，是那位大叔。
大叔眼眶微红，将手里的照片往曹祥面前推了一下，声音微哽：“既然你是曹氏的总裁，应该认识照片里的姑娘吧？”
曹祥垂眸一看。
长得挺漂亮的姑娘，但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印象。再看这相框，摆明了是遗照，估计又是李成的损招。
还是别扯上什么关系得好！
他立刻摇了摇头：“别以为随便拿个这种照片就能唬到我……”
“你说我唬你？！”
大叔被曹祥的措辞给刺激到了，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眼底的悲伤转眼就被愤怒给取代了。
“那年我闺女才十八岁，那天还是她的生日，她开开心心地准备出去跟朋友玩，出门之前还笑眯眯地跟我说，会给爸爸带好吃的回来。可是……”
他的声音一哽，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眼底有泪花涌动，他连忙仰着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又深吸了两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她就这样被葬在了你们曹氏的烂尾大桥之下！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就因为你们的大桥！你居然还有脸说我唬你？”
烂尾大桥？！
曹祥听到这个词语，顿时眼眸一缩，有些心慌地转开了视线，轻咳了两声，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事故，警方早就给出过调查报告了！”
“明明是司机先出了事故，造成了连环爆炸，才导致大桥崩塌，曹氏也是受害者！”
“你想要钱，我出于人情义理，可以给你人道补助。但是你不能在大家面前，污蔑曹氏的清白！”
见周围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了，他连忙提高了音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自信一点儿。
大叔听了不由冷笑：“钱？呵呵……”
但笑着笑着，他的脸上就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一旁的李成看了，都经不住有些心酸，想到前世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更加受不了了。
原本还想安慰两句。
但一张嘴，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劝解，才能够让丧失了至亲的大叔好受一点。
曹祥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保住曹氏的名声，怕大叔说出什么更惊人的内幕，连忙放温了语气。
“我明白你失去女儿很痛苦，曹氏同样为这些牺牲者心痛，刚才说人道救助你一些钱，可能让你感觉不舒服了。但请你相信，曹氏是真心想要抚平大家的伤痛的。”
“放屁！”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扯横幅的大妈。
她直接冲了上来，指着曹祥的鼻子，质问道：“既然你说你是受害者，为什么不申请让金陵警方公开调查视频呢？你那么大一个企业家，想要做到这点很简单吧？”
“就是！”
“公开调查视频！”
剩下的几个示威的人都齐声应援着大妈。
曹祥又是一哽。
问澜大桥坍塌事故都已经过去七八年了。
当年警方调查的时候，的确是曹氏的责任，不过他的父亲收买了当时的调查人员，最后才把责任给推到了死无对证的司机身上。
从那以后，曹氏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些基建项目。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找过茬，曹氏上下都渐渐忘了这回事儿。
谁知道，现在他们转战另一个城市，却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些人，还是来讨要这件事的说法的。
肯定是李成这家伙！
这家伙想弄得曹氏身败名裂！
于是，故意把人找了过来，又故意弄得好像是花钱请了一群演员过来，报复丰盛被污蔑的那件事似的。
等到他放松了警惕，便把大叔大妈推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曹祥再度瞪着李成，语气冷冽了不少。
“金陵警方不公开，是为了保护肇事司机的家人。”
“曹氏虽然是受害者，但终归是一家合规合法的企业，不可能做出收买警方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各位，如果只是想要钱，曹氏出于人道，可以补偿一些。但如果非要无理取闹，那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将付出法律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