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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聘礼


  舍昌不愿意说放火的人是谁,也不愿意和舍新走。
  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日子虽苦,可大半辈子的光阴都在这里,舍昌不愿也不舍得离开,离开根,便没有了归属感,更何况他虽上了年纪不爱说话,但也不傻,之前的几年里他都没见过渭轻尘,都是舍新一个人回来,很明显渭轻尘对舍新并不上心,他跟着舍新,不过是拖累。
  两个大男人,虽可以结婚,但又能维持多久呢?
  舍昌蹲在灶台边,任舍新怎么说,都不开口,最后渭轻尘想了想道:“爷爷不想去,就算了,以后我们有时间回来看你。就是城里的孩子两岁多就上学了,井下现在也有六岁了吧?爷爷打算让他长大了也像你一样种地吗?”
  先前舍新一直以安全问题在劝说舍昌,无奈老人家一直不为所动,如今渭轻尘提到井下的教育问题,他倒是将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挪了挪。
  渭轻尘笑笑,转头问抱着苹果的井下道:“想上学么?”
  六岁的孩子已经到了启蒙的阶段,没读过书识过字,但也知道上学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忙点点头,眨巴着眼睛道:“想!”
  渭轻尘又笑笑,将他抱到膝上,拿过他小手里的苹果。
  越野容量虽大,但带的东西也属实过多,像苹果这种寻常物,不过只带了几个。舍昌年纪大了不爱碰水果,井下却是喜欢的紧,只是这苹果都朽了,他也没舍得吃。
  数量少,吃了就没了,等哥哥下一次回来,还要好长好长的时间。
  井下看着渭轻尘手里的苹果,小手拽住他的袖子。
  “之前也和爷爷说过了,我和舍新结婚了,两个大男人是没办法有孩子的,我开了家公司,还在慢慢做大,等我老了,总得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的。”
  渭轻尘语气平淡,舍新咬着唇看他,听他继续道:“所以,我得有个孩子!”
  舍昌也抬了头,花白的眉毛皱成一团,他看着渭轻尘,手里烧火的火铲握的紧紧的。
  渭轻尘状似没看到爷孙两的反应,他将手里的苹果还给井下,放他到地上道:“我觉得井下这孩子就不错,年纪小,我也有时间可以好好的教,但如果再过几年,恐怕……”
  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他需要一个孩子,而井下正合适,如果错过,那……
  舍昌沉默半响,终是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最晚十四,过了十五我就要上班了。”
  舍昌又是沉默半响,起身去收拾东西。
  舍新喜出望外:“爷爷,你答应了?”
  舍昌没说话,渭轻尘拍拍舍新的屁股,笑道:“还不去帮忙?”
  老人不愿意离开这里,除了对故土的羁绊,还有就是怕拖累舍新,如今渭轻尘这么说,无论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两个孙子,都得听渭轻尘的。
  这是他的弱点,赢不了的。
  舍昌拿出装粮食的麻袋收拾东西,什么都舍不得扔,什么也不舍得丢下。舍新终于感受到当初搬家时渭轻尘的无奈,劝道:“爷爷,家里什么都有,这些东西就不要带了。”
  舍昌执拗的很,舍新劝不动,求救性的看向渭轻尘,渭轻尘笑了一下道:“咱们车装不了这么多,这些东西在城里也没用,不如就都卖了吧,或者送人也行。”
  “不要!”井下揪揪渭轻尘的裤子,摇着小脑袋道:“他们对我和爷爷都不好,不可以送给他们。”
  “哈哈!”渭轻尘就喜欢井下这种性子,被欺负了,就不应该忍着,他一个小孩子没有反抗能力,但能有这种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不要对他们好的想法,还是很可心。
  软弱的人,可不招人喜欢。
  “那我们把它们卖了,好不好?”
  “嗯嗯!”
  渭轻尘说到做到,舍昌潜意识很听他的话,纠结该卖什么的时候,渭轻尘已经将这个消息散了出去。
  院外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帮人,酸里吧唧的说了些风凉话,也没个要买的。舍昌穷的叮当响,家里的农具谁家没有?再说这些东西他们也带不走,到时候人走了,还不是留下给众人分的?何苦花那冤枉钱?
  渭轻尘算是看出来他们是打的什么算盘,上网查了县里收购站的电话,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收。
  杂七杂八,连卖代送,一共几千来块。
  除了院外的两只羊和粮房里的一口红木棺材,舍昌生火时连火铲都找不到了。
  渭轻尘摸摸鼻子,去找舍新。
  红木掉漆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套看不出材质的首饰,和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听舍昌说,那是舍新奶奶留下来的。
  纸上的墨早就在时间的洗礼下褪了色,依稀是清秀的小楷,透着股大家闺秀的气息。
  “奶奶当年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只是年代动荡,家庭成分也不好,所以才嫁给了做马夫的爷爷。”
  舍新拿出盒子里碧玉通透的镯子,在自己手上比了比,又笑了笑。
  舍昌听到两人的说话声,走过来道:“这东西本来是传给你妈的,现在给你吧!”他说完叹了一声,将视线放在渭轻尘的身上。
  舍新父母双亡,死后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这套舍新奶奶传下来的首饰,舍昌一直保管的很好,想着舍新长大后,就传给孙媳妇,却没想到十几岁的舍新,一声不响的就跟一个男人跑了!
  如
  今,这东西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舍新懂舍昌话里的意思,将手边的盒子往渭轻尘面前轻轻一推道:“这个,给你。”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渭轻尘,觉得和他在一起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在那些因为被背叛而伤心欲绝的无眠深夜里,他一直都在自我检讨,检讨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好?所以才让那么喜欢自己的渭轻尘变了心。就连那天渭轻尘游说舍昌时说到的继承人问题,他都还抱歉的想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所以渭轻尘才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舍新一直都在考虑渭轻尘,却从未考虑过自己。
  他没想过自己也是一个男人,和渭轻尘在一起的他也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他也是舍家的宝贝,也承担着为舍家延续香火的重任,他在接受渭-你是我的执念-轻尘喜欢的同时也辜负了最亲的人,也曾为了这段感情,付出很多。
  舍新看着渭轻尘,脸色红红的小声道:“给你的聘礼。”
  渭轻尘失笑,将桌上的盒子抱进怀里,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道:“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井下也有了孩子。
  年幼的孩童看着水晶橱窗里的那个红木盒子,拽着渭轻尘的裤管问道:“爷爷,那里面是什么啊?”
  “那个啊!”
  正值中年却已经退休的渭轻尘一把抱起他,笑道:“那个是爷爷的聘礼!”
  “聘礼是什么啊?能吃吗?”
  “哈哈!等你长大就懂了。”渭轻尘拍拍小孩的屁股,在洒落的晨光里大步的走:“好了,现在我们去看看你爷爷起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