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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花圃


  白雪消融,正是乍暖还寒时候。
  正月还没过完的街道有些冷清,只零零散散的开着几家店铺。
  街角往日里腻人的面包香换成淡淡的尘埃味道,酒离拿着转租的告示一抬头,就看到了店门外站着的人。
  挺拔的身姿,上等的容貌,冷着眉眼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有些眼熟。
  酒离不认识他,但认得他身上的那件大衣,卡其色带着厚重的质感,舍新也有一件。
  “你是?”
  “渭轻尘。”
  “请坐。”
  酒离抬手将桌子上的椅子搬下来,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道:“店里东西不全,你凑乎的喝吧。”
  “谢谢。”渭轻尘端起水杯轻抿一口,热气菡萏下的长睫微垂,瞟向酒离手边那一摞写着“福”字的红纸上。
  笔墨干涸,字迹依旧。
  渭轻尘食指轻勾,将其中的一张挑出来,扫一眼上面带着稍许凌厉笔锋的“福”字,笑道:“他写的?”
  “嗯。”
  酒离垂着眉眼点头,漏出脖颈上的破皮吻痕,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意思。
  “随随便便觊觎别人的东西,可是会惹上麻烦的。”渭轻尘掏出兜里的支票递过去,收了脸上的笑道:“不过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什么意思?”酒离看着面前的空白支票,不懂他说的帮是什么意思,视线在签名处的凌厉笔锋上一扫,神色暗淡。
  “你只要知道这里我买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渭轻尘起身,将桌上的福字拿起来,转身离开时,碰到了刚刚踏进店门的沐离。
  两肩相碰,身体有伤的人微微一歪。
  “以后管好你的人。”
  沐离扶着门框倒抽一口凉气,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而脸色苍白。
  他看着大步离去的渭轻尘,去了眼底的阴霾,转眸对着坐在桌前发呆的酒离道:“哥,刚才那人是谁?”
  “买下这家店的主顾。”酒离微微闭眼,将手边原本要带走的“福”字扔进垃圾桶。
  渭轻尘买下了酒离的面包店。
  舍新没和他说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以低着头拒绝渭轻尘的提议。
  “我不想开店。”
  “怎么了?之前不还和我说想开家蛋糕店,书店,花店吗?怎么现在不想开了?”
  “那都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舍新垂着眉,虽然很想有家自己的小店,但是他不想要酒离的店。
  太恶心了。
  渭轻尘笑笑,抱着舍新举一个高高,亲他一口道:“店我已经买下来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它卖了,再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
  “真的吗?”舍新闻言一喜,忙搂着渭轻尘的脖子道:“那我要开家花店。”
  “刚才不还说不想开店吗?”渭轻尘拍一把舍新的屁股,将突然高兴起来的人抱进怀里,坐在沙发上道:“变色龙是不是?”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舍新埋头在渭轻尘怀里,声音有点小声。
  这些年的财政大权一直握在他手里,可惜除了日常家用,竟是一点都没乱花。
  舍新胆小又安于现状,对什么事都没有自信心,就连买个衣服都得人陪着,像开店这种事,饶是想了十多年,也不敢自己张罗,只要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他就忍不住退缩,如今渭轻尘提起来,舍新自然高兴。
  不知不觉培养起来的依赖,令渭轻尘倍感欣慰。
  他看着怀里黏着自己的舍新,有点不忍心的想,在被冷落的那几年里,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连字都不识几个的舍新是怎么靠着自己学了驾照?又找了工作?他那么害怕和别人接触,是怎么熬过没有自己的时光,努力活下来的?
  渭轻尘喘一口气,不想再去想以前的事,他吻吻舍新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
  他对不起舍新,但感谢自己,也感谢酒离。
  对不起有负舍新的这许多年,感谢渣到极致却从没让他抓到把柄的自己,更感谢替他印证了心中想法的酒离。
  舍新温柔绵软,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些年
  总是在被动的承受迁就,渭轻尘了解他但又不是很确定,他敢出去鬼混却又不敢让他知道,潜意识里他好像知道舍新一旦知道那些真相就会离自己而去,所以他很庆幸。
  庆幸自己回头是岸,没将命一样的人丢掉。
  他也很高兴,高兴酒离替自己试了舍新,果然触碰了他底线的人,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才会放过敢对舍新起觊觎之心的酒离,还对他真心无比的说一声谢谢。
  那些不确定的害怕都是真的,渭轻尘已经知道了触碰舍新底线的后果,他发誓,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他都不会在做那些触碰舍新底线的事,绝对不会。
  渭轻尘的心里活动没人知道,所以这一句对不起很是没头没脑。
  “怎么了?”舍新有点莫名其妙,伸手在他腰上掐一把道:“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怎么会?”渭轻尘笑笑,老祖母一样抱着舍新摇一摇,“一直都说给你开个店,一直都没开,是老公的错,老公和你认错好不好?对不起老婆,原谅我,可以肉偿。”
  “油嘴滑舌!”舍新笑他。
  “就对你油嘴滑舌。”渭轻尘得寸进尺。
  “唔!别,被爷爷看到。”
  “那我们回房?”
  “现在是白天。”
  “白天也可以,好不好?”
  “唔!嗯……”
  渭轻尘知道舍新辞职的原因,但他买下酒离的面包店不是为了刺激他,而是希望他能坚强一点。
  只是被告个白就躲避成那样,可想而知舍新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差。
  大概是从小没人管的原因,渭轻尘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的位置,除了自身实力外,靠的就是永不服输和不怕事的勇气。
  怕什么,就越要去面对什么。
  人生这么长,渭轻尘不想舍新因为这件事就一直神色闪躲,他想着让对方去面对,然后慢慢释怀,直到忘记。
  可是当他看到舍新皱着眉缩在自己怀里满脸不愿意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了。
  算了,反正天塌下来都有自己顶着,渭轻尘想既然舍新不愿意,那就这样吧,有自己在,他也用不着那么坚强。
  所以照之前答应的,渭轻尘将酒离的面包店卖掉,直接在小区的商业街买了一大片还未开发的土地,平地起屋。
  环境好,离家近,还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简直完美!
  价格是惊人的,结果也是惊喜的。
  花圃占据几亩,因着是郊区的别墅区,水土都很肥沃,所以新栽的花苗长势很好,就是没什么人来。
  高档小区的人本就少,客流量不多下,那些新鲜的花便慢慢枯萎,风云常有意照顾舍新生意,每日里拿了花去送言师,舍新怎么好意思收他的钱?枯萎了也是扔,不如直接送给他。
  如此,就是入不敷出。
  舍新每天拿着计算器,看着账面直上火,委屈巴巴的看着渭轻尘道:“我不想开花店了,一点也不赚钱。”
  “不赚就不赚,本来就是让你开着玩的,钱不钱的没关系,你开心就好。”渭轻尘无所谓。
  舍新摇摇头道:“要赔死了,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哈哈,乖!”渭轻尘拿开舍新手里的计算器,抱他到膝上道:“老公有的是钱,你可劲的赔。”
  地和屋子都是自己的,只会涨不会跌,舍新说的赔,不过是水电人工和那些进回来的花苗钱,这点钱对于舍新来说是天价,但对于身家快要上亿的渭轻尘来说,不值得一提。
  舍新现在快难受死了,他看着那些让人心疼的数字,不知道渭轻尘是怎么笑出来的,推开他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哎呦不得了了!敢跟我发脾气了,我看看!”渭轻尘压根不在乎舍新所说的赔,嬉皮笑脸的拉住他道:“让老公看看,这小模样给委屈的。”
  舍新正难受,本以为他能给自己出个主意,没想到就想着占自己便宜了,有些生气的喊他道:“渭轻尘!”
  都敢全名喊他了,果然是脾气见长。
  渭轻尘收了脸上的笑,起身看他,舍新本就是一时气急,喊完就有点后悔,此刻见他冷了脸,低着头道:“对不起。”
  渭轻尘一笑,故意吓他:“亏了我的钱,冲我发脾气,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他语气凉凉的,舍新更加堵心委屈了,一个忍不住,就红了眼睛,哑声道:“我不开花店了。”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被宠的还跟个孩子一样,渭轻尘稍微冷着脸,他就受不了的哭鼻子,舍新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点丢人,扭头就往楼上跑。
  渭轻尘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下班回来还没来得及脱的西装拿在手上,对杵在门口背着书包的井下道:“跟你姐去做饭,等会端上来。”
  井下凶巴巴的看着他,不甘不愿的道:“你别欺负我哥!”
  “我不欺负他,你是想让他守活寡吗?”
  “我!”我说的是哪种欺负?您老又是说的哪种?
  井下满脸通红的看着渭轻尘,奇怪自己还没成年,他和自己说这种话合适吗?
  渭轻尘才不管他,对在厨房洗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周思思道:“做点清淡的,要不你哥受不住。”
  周思思:“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