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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没有什么可比较的


  对话似乎陷入僵局。
  江江扭头,求助般的去看楚恒。
  只见楚恒双手交叠,抵在额角,皱着眉思索。
  “江江?”
  那边的人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有些疑惑,低咳着唤了一声,“你在哪儿?”
  江江下意识扭头,张口道:“我在……”
  “汪汪汪!”
  忽然间,绵绵不满的叫唤了几声,似乎不高兴楚恒忽略它,十分严肃的给了楚小恒一爪子。
  楚小恒吓了一跳,赶紧揉着狗头安抚它。
  我的祖宗啊!你什么时候叫也行,可别在这个时候再叫啊!
  江江也被这突然而来的意外吓的一跳,眼见就要露馅,她咬咬牙,破罐子破摔,随机应变:“我以为你在家里,就没给你打电话,打算先过来找的你,没想到你没在。”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
  楚小恒只觉得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惊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跟面前的绵绵大眼瞪小眼。
  不……不会就这样被发现吧?
  “嗯。”
  等了许久,那边人简单的应了一声。
  江江这才松了口气。
  “不然……你让戚砚到家里来取?还有一件事,绵绵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
  江江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继续试探:“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不用。”
  这一回,方宴回答的很快,“医生已经看过了,绵绵没什么事,你如果能见到小恒,可以把绵绵送到他那里去。”
  江江听了,有点不解:“为什么?”
  “它需要陪伴,只是……我恐怕没法陪着它了……”
  空气仿佛凝滞。
  逼仄的气息一寸寸笼罩过来,楚恒只觉得耳边炸开一道惊雷,仿佛有什么在心头晃过,快的让人难以捉住。
  方宴,方宴。
  绵绵扒在他怀里不放,一个劲儿的拿头蹭他,带着罕见的粘人和撒娇,江江挂了电话,抬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有点儿担心:“现在怎么办?”
  楚恒定了定神,开口连声音都是抖的,“你去公司等戚砚,记住,随便找个事情搪塞过去,但是……切记不要自乱阵脚。”
  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现在只能尽力去探,剩下的……就只能靠楚娇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楚恒慢慢摊开双手,察觉到掌心尽是冷汗。
  他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不断重复。
  如果这一次,他找不到方宴,那么他恐怕就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非常惶恐。
  而另一边,挂断电话,男人疲倦的闭了闭眼,略略抬手,似乎想起什么,很快又无力的垂落下来。
  黎旻原本一直将手机放在他耳侧,挂断后便随手丢在一旁,长长叹了口气。
  “你真不打算说点什么?”
  “如果手术失败,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
  这个人的心脏状况已经到达了非常严重的程度,黎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匹配到合适的心脏器源,但另一方面,因为一些意外,手术不得不提前几天。
  方宴的各方面身体指标都很低,经过调理也才勉勉强强达到及格线,黎旻非常担心他的状态。
  寂静的病房里,男人半靠卧着,身上连着很多不同的仪器,闻言,他淡淡抬眼,掀唇一笑。
  “没有必要了。”
  “如果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如果我活下来,那么……有些话,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男人眼底浮着沉沉厌倦,仿佛疲累之至,每一个字,都吐的十分吃力。
  “瑞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黎旻垂眼,顿了顿,有些叹息:“他活下来了,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很难有好转的可能了。”
  楚恒去的及时,救了他的命,可兜兜转转间,命运依旧没有放过他。
  但这于他而言……已无fa论及优劣。
  “嗯。”
  男人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低低笑了一下,“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了。
  当一切都放下的时候,过往的东西和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到了这个时候,黎旻却有些看不懂他了。
  “阿宴,我不明白,我曾经劝了你好多次,不要再坚持了,可你从未听过,包括对于楚氏的攻击,楚恒那孩子……明摆着是选了家人的,你如果真的这么做,只能是把他越推越远。”
  黎旻抿了抿唇,语气迟疑,望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男人,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弃的?”
  这个男人用非常的手段,一步步清理了方氏,又一步步逼迫楚家,更甚至……逼的楚家削减项目,缩小规模。
  还把楚恒那个孩子逼离了身边。
  可他又转眼间设了一个巨大的局,眼睛不眨的将一切后事安排妥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楚恒。
  黎旻现下仔细思索,只看得分明,这个人走的每一步,都是留了余地的,好像一直在为楚恒量身定做一个局、一条路。
  分明是逼着楚恒面对一切、接手一切,迅速成长。
  他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阿宴!”
  思绪翻飞,这样的认知让黎旻眼皮子一跳,“你别吓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你有很多次都是死里逃生,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阿宴你……”
  他忽然间惶恐,这人如果失去生还的意志,倚着他那薄弱的身体底子,很难撑过这么大的手术。
  苍白消瘦的男人渐渐阖眼,极轻极轻的笑出声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放弃的呢?”
  这个问题,他好像也记不清楚了。
  “大概是……遇见那个家伙的那一刻吧……”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方宴昏昏沉沉的想着,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蠢家伙的笑脸。
  他也曾黏在自己身侧,笑的毫无芥蒂隔阂。
  至于为什么……拖这么久,大抵是自己也想看看自己真正的分量吧!
  说起来……也尤为可笑。
  没有什么能比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