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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暗牢


  五六个影卫闯进卧房,几个人悄悄地进行了一下眼神交流,最后大雪小雪上前,走到蜷缩在软塌的白夭面前。
  “得罪了,小公子。”见惯了生死的影卫,看着此时榻上虚弱不堪,瘦骨嶙峋的白夭,竟有些不忍心了。
  大雪小雪小声告罪,一人一边拎起白夭的细胳膊,拖拽着就出了门。剩下的影卫跟在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暗牢去。
  这趟堪称简单容易的差事,在温林指派的时候,竟没有一个影卫赶出来接。
  开玩笑,影卫又不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两个主子在闹别扭。接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最后人家两个人和好了,别再翻脸怪他们了。
  最后,温林不耐烦了,萧淮安交代的挺急的,他哪里敢这么拖时间。
  直接随手点了两个影卫,走人。
  被选中的幸运儿还真不是大雪小雪,是大暑小暑。这俩人尖啊,拉了三四个人一起去,到真招要干活的时候,几个人使坏,直接把一直守门的大雪小雪推了出来。
  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直面萧淮安的迁怒,换谁谁都怂。
  暗牢可以说是每个王府必备,而永安王府的暗牢是比后院用的更勤的地方。
  暗牢位于花园的假山之下,大暑旋开机关,假山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幽长昏暗的楼梯。
  大雪小雪把白夭拖下长长的阶梯,之后就到了暗牢。
  幽暗的地下墙壁上只点了几个火把,风从楼梯溜下来,吹的火苗忽明忽灭,灯光影影绰绰,和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毛骨悚然。
  永安王府的这个暗牢不大,只有四个牢房,但却有多达十个审讯的刑房。
  大雪小雪带着白夭走过牢房,进了最近的一间刑房。
  刑房的三面墙壁挂着长长短短的鞭子、烙铁、勾子和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中间梁上垂下一道长长的锁链,立在屋子正中央是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子,架子前是个冒着火星的火盘。
  白夭见到这些东西,心中升起的不是惧怕,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如果把这里的所有全试一遍,能让珺竹不再生气的话,他愿意的。
  白夭的两条胳膊被大雪小雪掉在了锁链上,两个人调整了下锁链的距离,白夭只能站直身体,脚尖点在地上。
  小雪藏在黑暗中的脸都抽在了一起,为了戏真,千万不要怪他们呀。他拿出条黑布系在了白夭的眼睛上。
  两个人走出了刑房,整个暗牢中只余白夭一个人,寂静的环境中,又失去了视觉的白夭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虽说断了近五天的饭,身上瘦了一大圈,但骨头的重量还是坠的手腕疼痛难忍,有种要被扯断的错觉。
  白夭不敢动,一动身子一晃,手腕的疼和胳膊的疼就更重了。
  但是,疼归疼。白夭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接下来可能要遭遇的酷刑让他恐惧。
  可这恐惧中更多的是他以前传递出去的消息害了萧淮安多少的心腹,给萧淮安制造了多少的麻烦,辜负了萧淮安的信任疼爱。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规律让白夭有一瞬间的恍惚。
  是萧淮安来了吗?
  是他吧?
  不,不是他。他已经不想再见自己了,那天他被自己气的负气而去。怕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了吧。
  他早就说过,他最恨背叛者。
  而他竟然做了他最恨的事情。
  背叛。
  无论是萧淮安,还是萧淮宁,他都是背叛者。
  来人开了门,走了进来。走到一面墙壁前,站定了一会儿,才从上面取出一条白色的羊皮软鞭。
  “啪!”
  软鞭裹挟着万千钧力,势如破竹,撕裂了空间,破空的唳响响在了白夭的耳边,重重地落在他脚边的地上。
  白夭反射性地抖了抖,这力道要是抽到他身上,一定会皮开肉绽吧。
  “害怕吗?”那人瓮声瓮气地问道。
  白夭垂着头,黑布下的双眼一下子就湿了,好像坏了几天的泪腺,一下子就被修好了。
  “怕。”
  “怕会死?”那人接着问。
  “不。我怕他恨我,怕他受伤,更怕他被我伤了心。”白夭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单薄的像纸片样的小身板抖的不成样子。
  “哎。”一声长长的轻叹,接着是鞭子被扔到地上的声音。
  那人走近白夭,解下脸上的黑布和细瘦腕子上的锁链,心疼地揉着被勒出来的红痕淤紫,将瘦弱不堪的身子搂紧怀中。
  “既然这么怕,为什么一开始不同我讲?有几次你都要说出来了,为什么有不说了呢?”
  “明明我在书房为你准备好了那些假的秘信,偏要自己瞎传些没用的信息。被老二弃了也不知道好好撒娇求求我,让你好好反省你倒好,自作主张地绝食求死。”
  “夭夭,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熟悉的沉水熏香笼罩全身,抱着自己的手臂和靠着的温暖的怀抱都是自己最熟悉最依赖最喜爱的那个。白夭情不自禁地搂紧萧淮安的脖子,放声大哭。
  “珺竹,珺竹。你罚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
  “放心,你的惩罚一定少不了。”萧淮安被白夭哭的一颗心都被扭成了麻花,他轻轻亲吻着白夭泛着冷汗的额头。
  萧淮安解开身上的黑色大氅,裹在怀中人的身上,抱起白夭走出了暗牢。
  等在假山外面的影卫见萧淮安抱着人出来,一个个都恭敬地垂下头,各自担惊受怕,生怕萧淮安当下就迁怒。
  萧淮安看都没看这几个影卫一眼,怀中人的分量轻的让他皱眉,只想着赶紧带回去,给人喂饭顺便叫个大夫来看。
  八宝做事麻利,萧淮安带着白夭回到卧房的时候,王大夫就已经准备好了。
  王大夫赶紧给白夭号了脉,还好只是肠胃有些损伤,近期忌油腻生冷刺激的食物,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八宝看了眼王大夫开的药膳,和小厨房准备的一样,赶紧让人端过来。
  药膳上来了,人也走干净了,卧房中只剩下萧淮安和白夭两个人了。
  萧淮安抱着白夭,一勺一勺地给人喂粥,喂了个八分饱的时候就停了。白夭四天没吃东西,他怕一次性吃太多,会胃难受。
  “先用这些吧,等下饿了,再让八宝拿。”
  白夭窝在萧淮安的怀中,乖巧地点头。他哪敢想萧淮安还对他温柔相待,此时的幸福让他觉得有些恍惚梦幻。
  “现在,愿意和我说说,为什么会和萧淮宁搅到了一起吗?”萧淮安轻轻拍扶着白夭的背,突出的脊骨和蝴蝶骨很是咯人。
  “不知道珺竹是否还记得白术、白清两个御医。”
  白夭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痛,往事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痛,但这次他愿意为萧淮安揭开这个伤疤。
  “知道。两位白御医都是医术精湛,医者仁心的好医者。”萧淮安点头,评价客观,并未因这两位是白夭的爷爷父亲就夸大其词。
  “白术是我的爷爷,白清是我的爹爹。我出生在杏林世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生活富足。爷爷从太医院退下之后,爹爹升了院判,本来该是喜事的。”
  白夭苦笑道:“灾祸就是从这时候来的。爹爹性格很随和,在上位者看来是很好拿捏的。皇后找到了爹爹,让他给已故的一个妃子下毒,爹爹拒绝了,算是彻底得罪了皇后。”
  萧淮安听到这里,脸上表情惊愕,心思流转,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眸光瞬间变深,他问:“夭夭知道是哪个妃子?”
  白夭没看到萧淮安的表情,摇了摇头,“爹爹从来不会与我说这些事,这个还是他同娘亲说起时,我偷听到的。”
  “爹爹虽然性情温和,但是骨子里有医者的执着,让他害人的事情他不会做,也不能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本来皇后是不打算与一个小御医计较的,可是,爹爹在为后宫妃子诊脉的时候发现了皇后的丑闻。”
  “丑闻?”萧淮安挑眉。
  “皇后有孕。”白夭抬眸,看着萧淮安,勾起了嘴角,笑容很苦很涩,眼中都是讽刺。
  “不是皇帝的,珺竹你说,这么大丑闻被爹爹知道了,我们家还能有活路吗?”
  萧淮安表情大变,难得的把情绪都表现在了脸上,诧异中混着兴奋。似乎有些事情在慢慢串起来,就差一点,就可以变成一个完整的事情了。
  天家多荒唐,但也是前几朝的事情了。元和帝自诩爱淑贵妃爱的死心塌地,其他妃子一概不闻不问。生了五子一女,在大楚皇室可以称得上子嗣颇丰。
  那之后,元和帝也没有去后宫的心了,与倡后生育第二子更是滑稽之谈。
  在萧淮安看来,这个秘密可以称得上是石破惊天了。
  “过了不久,皇后就编造了一个爹爹要下毒害她的子虚乌有的罪名,向萧淮宁借了影卫,由安良带着,杀了我白家上下三十七口,烧了整座宅邸。”
  眼泪从白夭眼角滴落,他一抽一抽的哭,声音哀哀,“三十七口啊,都死在我的眼前啊,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娘亲将我和妹妹蒹葭,也就是想要刺杀珺竹的蓉薇,藏进了放珍贵药材的暗格中,本以为躲过一劫,却被发现。安良不知因为什么,出声阻止了影卫杀我们,把我们送进了教坊。”
  【作者有话说:本来是个大的小黑屋Play,无奈怕锁,缩减成了小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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