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时,伯克希尔显得孤立无助。于是在1962年,也就是它现代化改造完成
的当年,它蒙受了220万美元的惊人损失。
这时,西伯格和奥蒂斯之间的血缘宿仇终于激化了。这是因为西伯格打
算把自己的职位传给儿子。杰克·斯坦顿是一个高高瘦瘦,脸庞如石雕般坚
毅的人,长得很像他的父亲。但他朦胧的蓝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忧郁。杰克步
西伯格之后尘进入了哈佛,也参加过世界大战,还曾经在海军扔出了不少好
球,费城的运动学院曾邀请他来学校,但西伯格不准他去。西伯格这个极富
责任心的儿子放弃了棒球,来到织布机面前工作,“和工人肩并着肩,浑身
满是油污”。1962年,冷峻的杰克一跃升为主计长,年已70的西伯格打算
再工作几年以后就任命他为总裁。奥蒂斯和马尔科姆·察思都觉得杰克资历
不够,于是便开始秘密地物色另外的人选。
伯克希尔的股票在华尔街上受尽冷落。研究价值曲线的一位证券分析家
理查德·蒂利曾在1955年推荐过伯克希尔的股票。那时的价格
是1434 美元/ 股。接下来的几年中,蒂利经历了市场供过于求
以及纺纱厂纷纷倒闭的局面。到了1963年年初时,股价跌到
了8 13 ——比初始投资时大跌了45%。
但是这位纺织分析家胸中希望的火焰并没有熄灭。1963年3月,蒂利报
告称伯克希尔现在的形势比相当长一段时期以来的形势要有希望得多,6月
时,他不留余地地跳出来,预测将有适量的季度赢利,而到了9月份,他却
不得不吞下一枚苦果子:
正如以前所估计到的,伯克希尔现在有可能会分裂成收益栏目。因为大量棉花织物制造
商都迅速转产到混合纤维上来,这一趋势导致市场价格暂时处于疲软状态。
由于“暂时”的疲软,“目前”没有任何利润。这种境况延续了8年时
间。
根据经济理论来说,如果一家公司经营不善,迟早会有投资者认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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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它的资产派上更大的用场,于是将它接管下来,这一切就在巴菲特与蒂
利松同时注意到伯克希尔时发生了。那时正是50年代,巴菲特在格雷厄姆—
纽曼公司工作。霍华德·纽曼曾去伯克希尔考察过,然后便决定要买下它。
而直到1962年为止,巴菲特都不过是一个目睹公司经营惨状的旁观者。此时
股价已跌到了8美元/股,而伯克希尔的营运资金价值16.50美元/股,看上
去是个相当不错的机会,于是巴菲特通过合伙人企业买进了一些股票。但是,
他还没有产生要接管它的念头。他操作它的方式与别的股票并没有什么差
别,而且也假想自己会持有它好几年。
然而,随着他兴趣的逐渐高涨,丹尼尔·考因,他的一位纽约的经纪商
朋友,为他找来了一大堆股票。1963年时,巴菲特合伙人企业已经成为了公
司最大的股东。巴菲特暂时隐瞒起自己的股东身分,而由考因来充当自己的
烟幕弹,在伯克希尔的董事会中争到了一席之地。
后来,有消息传出来说考因的客户是巴菲特。伯克希尔的销售总监斯坦
利·鲁宾认识巴菲特,于是打电话过去询问巴菲特是否有意要买进更多的股
票。
巴菲特含糊其词地说:“有可能,也没可能。”但仍然没有任何人意识
到巴菲特将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不久以后,巴菲特参观了这个纺纱厂。当他得知杰克·斯坦顿有自 20
年代以来的有关伯克希尔的财务状况复印件之后,他兴奋不已,赶忙又去复
印了一份。之后他又要求看看厂房,杰克回忆说:“当时我很忙,因此就派
肯·察思去陪他。”
于是,杰克便犯下了一生中的错误。奥蒂斯早就考虑把肯·察思(他与
马尔科姆没有什么联系)作为取代西伯格的人选了。但是,对此权位垂涎三
尺的西伯格或是杰克都没察觉到这一点。察思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快满50岁的
化学工程师。他是本地人,总开着一辆雪弗莱车。他曾在一所叫做新贝德福
德的纺织学校念过书,在 1947年进入哈撒韦的合成纤维部门工作,之后通过
奋斗晋升到了生产副总裁的高位。
在两天的时间里,长着方方下巴的察思带着巴菲特在纺纱厂四处转转,
巴菲特觉得可见的一切都像是从塞缪尔·斯莱特的速写本上搬下来的,厚厚
的一捆捆的棉花原料消失在巨大的漏斗中,纤维被织成闪闪发光的透明网状
物,它们像绳子般的细丝在成千上万台的纺架上被拧成沙线,好像士兵集结
到一起。不论巴菲特有什么感受,在这个不再被人称颂的行业中,总有某种
强制性的东西存在。它和新英格兰的精神有相似之处。据察思说:
沃伦像疯子一样拼命地问问题。关于营销方面的,关于机器的,关于我认为应该怎么做,
公司该怎么发展;关于它的技术年限,我们目前销售什么样的产品,以及我们销售对象
是谁等等……对每一件事情他都想刨根问底。
察思坦率地谈到了公司存在的问题,巴菲特认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在行程结束时,他给察思留下了一个暗示:
“肯,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
与此同时,斯坦顿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身陷重围之中。1964年,伯克希尔
一再要求购回股票——这样可以增加斯坦顿所控制的股票比例。此时巴菲特
正处在对是否卖出犹豫不决的时候,但他认为斯坦顿想在价格上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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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在价格上有3/8美元的争执”,否则巴菲特就会把股票出手
了。据查理·英格回忆道:“伯克希尔能成为巴菲特的财产绝对是一件偶然
的事情。”
作为一个公司机构,伯克希尔没有任何值得推崇的地方,但巴菲特觉得
自己和斯坦顿之间的账目还没结清,于是不想袖手旁观。巴菲特加斯坦顿在
一项认识上有很大的分歧,尽管巴菲特同往常一样,让别的人专门策划,仍
然觉得没有让他满意。
丹·考因和斯坦顿在他的象牙塔里就此问题展开了一场唇枪舌战。斯坦
顿大喊道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当埃德蒙·里格比得知考因代
表的是巴菲特时,这位执行副总裁冲了进来,提醒斯坦顿说:“你不应该对
我们的主要股东用这样的口吻来说话!”
后来事情发展到了高潮。那位曾带着巴菲特参观厂房的言辞坦率的主管
人对伯克希尔的前途忧心忡忡。于是他和南卡罗来纳的一位竞争者进行了一
次谈话。1965年初,斯坦利·鲁宾给察思打过一次电话,要求他保持固定不
动。察思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鲁宾神秘兮兮地说尽管相信他的话就是了。
大约一个月以后,鲁宾又打了个电话过来。“你还记得那个沃伦·巴菲
特吗?他想控制伯克希尔·哈撒韦。他已经以斯特里特经纪所的名义持有了
股票。”鲁宾说巴菲特有事要和察思谈谈,希望察思能到纽约的广场饭店和
他见面。
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巴菲特和察思一同走进前面的一家小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