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离开后, 容云鹤有些疑惑, 问了一句:这批新人中有这么出色的人物吗?本楼主亲自挑选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踏歌没理他, 道:楼主大人, 到底是为谁做到如此地步?
容云鹤笑睨他道:歌儿,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
踏歌不说话了
因为楼主这个人看似笑意吟吟,实则眼底毫无笑意。
若是真惹他不高兴了, 前一秒可能还在笑吟吟跟你调情, 下一秒就毫不犹豫要了你的命。
小厮站在楼梯上表达了容云鹤的意思
底下的人都不说话了
谢锦既不觉得惊喜, 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他早就打算好了,若是容云鹤不愿意让,他就抢。
这个人, 只能是他的。
他站起身走到台前,朝台上的人伸出手:过来。
珠帘后的男子眼睫颤了颤, 举步走上前来,伸手撩开珠帘
所有人包括谢锦在内均呼吸一紧
即便是站在相公馆这种地方,也犹如一朵清莲, 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
他从未穿过红色,即便是大婚之日,也是十年如一日的龙袍
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唯一的一次。
谢锦此时的心境大概与二十多年前御书房外为他发冠簪花时是一样的
这样的绝色,世间再也寻不出第二人来了
不论是姿态, 还是眼神,都是与生俱来的高不可攀,与其他人皆是云泥之别。
谢锦唇瓣轻轻扬起,对他悄无声息眨了两下眼睛
碍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谢锦用手指轻轻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两下,嘴上油腔滑调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公子的了。
男子垂了眼睑,似有些难为情道:奴、奴叫扶风。
谢锦的手紧了紧,心中狂笑,险些笑出声。
堂堂九五之尊,何时自称过奴这种卑贱的称呼啊,讲话都磕巴了。
不过,陛下怎会亲自进来这种地方,还用这种身份?
若他今日不在,岂不是要让别人占了这便宜?
而此时,楼外不远处的某条巷子里
停着一辆外表十分低调的马车,内里却奢华无比,淡淡龙涎香萦绕。
马儿在原地踏着,尾巴甩了甩。
穿了便装的叶里十分恼火,狠狠一拳捶在墙壁上:赵承德,陛下乃万金之躯,你怎能让他以身涉险?
赵承德也穿着一身常服,看起来像是个斯文的老学究,手揣在袖子里:你也说了,陛下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难不成你要抗旨?况且,小侯爷也在里面,陛下自有他的考量。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站在马车旁,脸色麻木。
因为他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里抱了一个满身脂粉气白净少年,身上只裹了一件袍子,瘦得像根竹竿。
忠勇侯府那位二少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保护陛下?
赵承德瞥他一眼,笑而不语
叶里皱起眉:陛下难不成真的...可那种事怎么可能,即便是国师大人也...
他向来不信那种邪里邪气的事情,但是从赵承德的表情他看出自己说也是白说,于是话说一半住了嘴。
赵承德还是笑眯眯的不说话,望着他。
两个都是御前近侍,深蒙皇恩,他虽看他这副傻样不爽但总不可能出手揍他。
叶里气更不顺了,看谁也不顺眼,对着自己属下怒道:若有个好歹,里面的官员一个也别想跑!
某某属下:.....
叶大统领省省吧,陛下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当年名震江湖的苏先生唯一亲传弟子,十年前的你尚且勉强有与之一战的能力,如今嘛...
赵承德瞟了他一眼,嘴里不咸不淡道,话虽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他虽穿了身斯斯文文的常服,但是在宫里多年养成的习惯却很难改变,因此看起来站的姿势有种诡异的端正,非常怪异。
叶里眉头皱的更深,这个死太监活了大半辈子了私底下还是这样一副无比欠收拾的死样子。
...
接下来上台的新人有一人做了前车之鉴,都没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普遍都是些病弱折柳的模样。
谢锦拉着慕脩走到自己那张桌子旁,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都朝他们投来了视线
谢锦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话,道:陛下,你看你,这张脸实在太过招摇了。
呼吸打在慕脩耳廓上,惹的他连连皱眉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之后,慕脩瞪了他一眼
示意他既然认出来就收敛点
谢锦哈哈大笑,难得有捉弄殿下的机会,他还有苦不能言。
谢锦怎么可能会放过。
霁月等人就站在谢锦身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周围有一半的视线都停在这一桌。
慕脩尚且不知如何是好,就见谢锦微张双手,拍了拍大腿的位置:来,坐我怀里。
他这一句话惊呆了身后的人,也吓傻了面前的人
......
慕脩眼眸微微睁大,成功愣在原地,昏暗的环境下遮掩了他迅速蹿红的脖颈和耳根。
谢锦看着他,桃花眼里漾着一层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红唇在光线下闪耀着淡淡光泽,诱人。
慕脩浑身发僵,喉头发紧
身后有小倌儿不甘心道:装什么装啊,都进楼里来了!
别以为自己装装矜持,小侯爷就能多怜惜他一点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楼里很多人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都天真的抱着这种想法,想让新鲜感维持得久一些。
霁月将一切声音尽收耳底,但是没有开口说话,俨然就是一样的想法。
慕脩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生来便是皇太子,后来又君临天下的他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谢锦挑了挑眉,伸手一勾便将慕脩扯进了自己怀里,手中折扇狠狠往桌上一敲:霁月。
霁月赶紧道:公子有何吩咐?
谢锦道:你们楼里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都给我闭上嘴,若是不想闭,本公子不介意让你们尝试一下永远开不了口的滋味。
霁月后背一凉,是真的杀气。
慕脩被迫坐在了他腿上,两人的距离瞬间贴近,整个人僵成了一根棍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锦手指卷起他一缕垂在胸前的墨发,笑得邪魅,语气柔和道:不要害怕,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大庭广众,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慕脩勉强牵了一下嘴角,被两人袖袍遮挡的手在谢锦腰间一掐:是吗?
谢锦脸色微微一变,一把把他的手捞了出来,捏在手里道:乖别急,这大庭广众的,忍一忍,回房咱就做。
做?做什么?!
慕脩脸瞬间黑如锅底
谢锦的手紧紧将他禁锢在怀里,偏偏还不能动,不然唯恐露馅儿。
这样的姿态,让向来占主导地位的陛下十分不习惯,眉心几乎要拧出一座小山丘来。
谢锦知道以慕脩的性格,必然秋后算账
但是,这样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喝凉水呢?
谢锦丝毫不慌,他放在慕脩腰身上的手微微紧了紧,眉头轻轻一瞥。
他总感觉离上次皇陵一别,日子没有多久,陛下的腰身愈发纤细了,为什么瘦得这么厉害?
慕脩凑近他耳边,几乎是用后槽牙挤出来一句话:你在找死吗?别乱动!
谢锦微微侧头,笑意愈发浓郁,黑眸里映出他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呼吸都仿佛在缠绵。
谢锦道:沉住气啊,陛下,一不小心漏了馅儿可就功亏一篑了。
慕脩狠狠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谢锦哈哈一笑,用周围都能听得见的声音道:真是孩子心性,撩拨两句不给甜头还不高兴了,猴急得很。
这话就令人颇有遐想空间了。
在场不止一人心中划过同一个想法,没想到看起来这么高不可攀的人,私底下竟然那么奔放。
慕脩眼底闪过不耐烦,刚欲转头想让他不用演得这么到位
就感受到一双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强制性被转过了头,下一秒,一抹温软落在自己唇上
?!
慕脩连维持面部表情和推开对方都忘了,倏然瞪大了双眼,眼底满是震惊
二楼传来女子拼命抑制尖叫的声音,其中不乏有人恶意调侃的声音
这小侯爷不愧京城纨绔之一啊,在这大厅就亲上了?
忠勇侯要是知道,恐怕要气死啰。
身后站着的众位小倌儿们也均是牙一酸
霁月看似垂着头,实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其皆在监视之中。
片刻后,两人唇瓣分离,谢锦眼眸似乎蒙上一层水汽,目光柔和看着怀里的人,揽着慕脩站起身:本公子等不及了,领我去楼上。
灯光下,慕脩的唇瓣上犹带一丝晶莹,神色仍然处于呆愣之中。
霁月拂身:公子请跟奴来。
谢锦揽着慕脩跟上他的脚步,看着尚未回过神的慕脩,摸了摸鼻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陛下,这可不能怪我啊,那么多人盯着咱们呢,不装得像一点,恐怕会引起怀疑啊。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就不是想演戏。
在吻上那一刻,周围所有事物都仿佛凝滞了,他只能听到自己胸腔强而有力的心跳。
满满的龙涎香萦绕
他还是第一次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仔细感受,陛下的唇,似乎格外的软。
原来男子的唇竟也不输女子吗?
不过他也没感受过女子的唇,大致都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