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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节:诗的身体




诗中一系列诗行聚合在一起构成小节。有的小节只有两行,也有一节占满了整整一页的情况,甚至更长。有的诗会有一系列相似的小节(比如,每节都是四行),有的诗的小节则由数量不一的诗行组成。每一首诗都是独特的,诗人在聚行为节、雕琢形式和长度方面,拥有无穷无尽的选择。

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小节:它是一首诗的肢体。如果一个雪人是一首诗的话,组成它身体的每一个雪球就是一个小节。每个小节的长短、形式都有其独到之处,各自有其独特性,同时彼此相关。整体上看,这些雪球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雪人。同样地,诗歌的每一个肢体(即小节)一起呈现了诗的整体形态,构成了一首完整的诗。

小节同样也影响着诗的情感顿挫。诗句换行使读者多了一个延留的节拍,而小节之间的空行则构成了一个较大的停顿。所以,一个两行的小节和一个八行的小节对节奏的影响是很不一样的。最有代表性的一点是,前者会更显踌躇,后者则能使语言和意象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更多关于空白和节奏的信息,参见第三十三章。)

除非你写的诗对小节长短有特殊要求——比如十四行诗,否则你想怎样驾驭诗歌的形态、处理小节的长短,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一段时间以后,你也许就会在运用分节创造内涵方面培养出自己的审美直觉。比如,有那么几年,我惯于使用长而参差不一的小节,每当我有一个新灵感时,我就开始新的一节。之后几年,我创作时喜欢上了较短的,甚至只有两行的小节。我的朋友杰森封我为“双行女王”。那段时间里,与我频繁变换词汇和主题,穿梭在混搭的诗体中相应的是,我在创作中得到的主要经验都与为每一首诗探索到唯一最适合的形式有关。

我很多表达爱情失意的诗作都采取了短小的双行联句形式。我感到成对的诗行能更好地反映对伴侣的渴望。对我来说,把诗行剪短能够带来一种张力,联句和联句之间的空白也使诗中的哀思得到了更充分的表达。如果希望诗作慷慨激昂、适于吟诵,那就可以不分节,使用长句,传递出涌动的势能;或者使用极短的诗句,营造出紧张感。而一首关于禅意花园(Zen  garden音乐专辑名。)的诗,就适合由四个小节组成,每个小节四行,每行长度保持一致,这样才能感觉到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协调。

和换行非常类似的是,给任何一群诗人同样的诗行,而他们很有可能根据各自对于视觉美感、韵律、节奏和意义的感受,自顾自地把这些诗行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组成小节。到底哪一种方式最适合你呢?

——除了多多实践,没有更好的办法。

●钻研一本你喜欢的诗集,注意这位诗人在所有作品里一共采用了多少种不同的分节方式。

●从知名诗人的作品中选择一首你喜爱的,关注这首诗的形式如何反映或象征了诗意或情感。感受分节如何从视觉或节奏上感染了你。试着体会诗人在构造诗节方面的匠心,以及背后的原因。

●从你自己的诗作中选一首句式长短和你刚刚研读的名家作品较为接近的,并模仿那首名作的小节结构(即诗行、小节的长短和数量),将其重新加工。从中体会形式的改造为你的旧作带来的新面貌和新改变,以及这个新的结构如何影响了诗歌的情感与内容。

●翻出一首你的旧作,以全新的眼光审视它。注意体会你在小节上做出的处理对诗歌起到了哪些正面或负面的作用。你会以怎样的方式重新调整诗行之间的组合,使诗歌的形态更好地反映或象征出这首诗想要传达的意义和情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