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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二天,霍台令被召进了宫里,房疏趁着他不在,去了后院一处关押的地方找到了两兄妹,见到房疏,姬悦虽没有好脸色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默默站在姬容身后。

        “复炎哥哥!你没事儿吧,那霍台令没有为难你吧!!”

        刚想隔着铁栏就扑向房疏的姬容被姬悦一手拎了回来,“你哥在你背后!”

        房疏走路有些瘸,所幸脸色还过得去,“无事,只是你们怎么不要命了,来找杀霍台令。”

        姬容便交待了前因后果,占玉在位时,为了不让兄弟们生活在江湖与官府围剿的困境中,便开始积极将地下生意慢慢切断转为正经生意,不再做人口贩卖,地下赌庄,妓院艺坊。可占玉与那才女晏如婷相爱便卷入了官场斗争,随后遭到锦衣卫追杀,现在也无踪迹,以前唯占玉是从的东莽露了本性,与官府勾结,将九莲教的人头册交给了官府,九莲教就成了官府在江湖上的鹰爪,将他扶成教主,所有兄弟都没有自由,大半人都对东莽怨恨不已,却是敢怒不敢言,其中有反抗的人,因为人头册在手,遭到了灭门之祸。前些时日霍台令抄了典司苑,可让东莽气急败坏便下令让人追杀他,不料小斯在也其中,惨死霍台令和闻玄青之手。

        “你们......这么糊涂,就这样不顾自己安危前来刺杀?姬容,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哥才跟着你乱来的!”

        姬悦脸色有些发黄,咳了两声,然后冷冷地说:“教主的消失和霍台令有关系。”

        “有何关系?”

        姬悦:“当年阁山一役,教主被曾凌天打成重伤,侥幸逃离,刚到阁山山脚下就碰上了霍台令,幸亏我与妹妹及时赶到,抵挡一阵,给了教主逃离的机会,可惜我们两个不敌,被打倒在地,眼睁睁看他朝教主逃跑的方向追去,后来便再也寻不教主下落,想着他多半是知情的,我们现在急需教主回来求兄弟于水火。”

        “不是说当初霍台令并没有参与阁山绞杀一案吗?”,房疏侧头一想,似乎明白了一点。

        “若是教主死在霍台令手上,我们也要复仇!谁挡杀谁!”

        房疏一听头都大了,“占玉的下落我会帮你们调查,我也会想办法放了你们,只求你们先安静一阵子。”

        姬容一听乐开了花,“我就说房哥哥会帮我们的!昨天在城里跟踪霍台令完全都没有认出你来,差点误伤了你。对了......房哥哥,怎么不见尔良与你一起!?”

        姬悦冷不丁的来一句,“可能死了吧!”

        “哥!你怎么对别人这么大的敌意!”,姬容一生气,用力掐了姬悦一把。

        “你哥是怕你被别人拐跑了,尔良现在有事情外出……有时间我给他说你们的消息。”

        当天尔良就来找房疏了,说是宝鸿林那边已经逐渐稳定,想回来少爷身旁。

        “你再帮我办件事。”,房疏看了身后祁闹子,也对他说,“还有你。”

        “我?啥事儿?”,祁闹子突然被房疏提到,有些‘受宠若惊’。

        房疏将姬容姬悦的事情慢慢说了出来,然后说了自己的计划。

        祁闹子一听,险些吓得腿打颤,“这可不成!霍大人要是知道了,非死即残!”

        “这俏生生的蝶兰,我可以做个媒人。”,房疏看出他疑虑,“而且,我可以保你无事。”

        “你说的喔!房大人,我敬重你,就信你这一次,卖你个人情,万万不能坑我!”,祁闹子有些自我安慰起来,“只要你肯说话,料想霍大人也不能怎么样。”

        尔良点头应诺,只是心里看着眼前这对新主仆关系,心里有些不舒服。

        当晚,祁闹子在后院附近将一座亭子点燃,便开始大喊,“起火了!!起火了!!!”

        吸引了府上大部分的守卫注意力,尔良便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救了出来,带到了京城宝鸿林一处偏僻府邸,本来是宝府每年祭祀时可以供家眷游玩栖息之地,所以此处除了看守的两人外,基本没有什么人,宝鸿林也叮嘱了,所以这里就暂时成了他们两兄妹的容身之所。

        等到霍台令回府时,就听得了那两个刺客逃跑的消息,本来心情很好,现在又蒙了层灰,听得前因后果,便让人去召祁闹子。

        去召祁闹子的人还没有出大堂,房疏就踱步进来,“别去了,我先和霍大人谈谈。”

        那人眼神在两人之间穿梭,面露难色。

        “你先下去,我听听房大人要和我说什么?”

        人一下去,房疏也没有顾及了,挑了一张有软垫的椅子坐下,刚刚一沾垫子,就疼得五官皱拢,缓了缓还是站了起来。

        霍台令是有些内疚的,“我今天去惠民药局讨了些药,专门涂这个的。”,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支药膏,他还被太医院那群人嘲笑了许久,还传授了些入后门的技巧。

        他想靠近房疏,房疏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霍台令心里烦躁起来。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是你放跑他们的吧!”,说这话,语气没有阴冷,表情也无凶恶。

        房疏暗自松了口气,这苦肉计起了些作用,“是我。”

        “你可真行,祁量都被你收买了!看我不弄断他狗腿!”

        “你先听我说……”,房疏便把九莲教的情况都给他说了,“我们可以帮忙解散九莲教,这赵志皋一众就失了江湖爪牙,东厂和锦衣卫暗争也会失些底气。”

        霍台令挺听完,笑了起来,“小妾……你可真是我的好‘贤内助’!”,霍台令强势搂过他腰,在他额上印了一吻。

        “可是那占玉的下落,为夫是真不知道,当初追去已经不见了踪影,谁想这瞎子也跑得快。”

        房疏蹙眉,问:“他瞎了?”

        霍台令点了点头,“是的,被闻玄青他们毒瞎了,寻着他,多半也是废物罢了。”

        “你当初不是不去围剿占玉,可为何最后又去了?是放心不下曾大人和闻大人吧,最后没有继续追杀,也不是因为寻不见了,只是担心阁山上他们的安危,只能折返吧?”

        一席话让霍台令脸色难堪,他放开了搂着房疏的手,背过身去,“别自认为什么都知道!”

        房疏却笑了,笑的有些无奈,“你对他们感情一点都没有变。”,可是却不记得我。

        “皇上召你过两日进宫去。别担心,是好事。”,霍台令顿了顿,“这祁量,怎么也是要罚的!也别让我知道那两个刺客的下落,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们。”

        于是,祁闹子屁股没有保住,被打了二十大板,皮开肉绽,血随股流。

        最后祁闹子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房疏进他屋时,他哭天抢地,一直埋怨房疏说话不算话,再也不信他之类的,“我早该想到的……肯定需要有人背锅的,霍大人怎么可能责罚你?!只能是我了!真是倒霉!霍大人以后肯定万事都得防着我!!我是图哪般?!”

        房疏本来正在给他上药,听得他不停埋怨,心里的内疚都被他催散了,“别嚎了!正在给你上药呢!”

        叩叩两声敲门,传来黄庸的声音,“房大人……霍大人在您房里等你。”

        房疏心悸,只说:“我正忙,你让他回去。”

        “房大人……别为难小的们。霍大人让我来给祁量上药。”

        祁闹子听完,哭出了声,“哎哟……霍大人还记得我呢!房大人你快滚回去吧!别再连累我了!”

        啪的一声,房疏打在了他屁股墩儿上,不轻不重,却疼得祁闹子泪流满面,“唔……怎么是个蛇蝎心肠!”

        黄庸只能推门而入,他身后跟了一大群侍卫齐刷刷站成了一排,祁闹子的屁股就这样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围观。

        房疏放下药瓶,“你们来给他擦拭吧。”

        祁闹子惨叫声更大,这群莽夫下手更不知轻重,感情这是把他伤口当作试验品了。

        回了房里,霍台令只是说今天他已经安排了六科的人,也支会了大理寺的人,过两天朝堂就会热闹起来了。

        两天后,房疏穿着霍台令使人定做的官服,头戴二粱朝冠,素银腰带,身穿青袍,前后绣着鸂鶒,坐在轿中,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枣色骏马上的绯色飞鱼背影,到了午门口,霍台令就下马走到轿侧对房疏说:“我不进去了,我都安排妥当了,现下我还有其它事情需要处理。”

        房疏点头,便下了轿子,午门口有公公前来接房疏,“房大人~这边请!”

        房疏回头看霍台令,他也正看着自己,顿时安心了不少。

        紫禁城很大,房疏从来没有如此深入过,跟着公公绕过一座座红矮殿宇,穿过一片片白墙宫邸。

        路过御花园时见一白衣少年手持木瓢跌坐在地,一旁公公宫女皆不敢上前帮扶,那少年神形消薄,肤色过于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这便是那爹不疼,娘不敢爱的朱常洛。

        在去年春闱之前,就让尔良收集过朝廷信息,房疏见过朱常洛的画像,自然是认得。

        领路公公见房疏停下脚步,催促道:“房大人~圣上和各位大人们都在等着呢。”

        房大人提不起脚离去,他大踏步进入了御花园,对朱常洛伸出了手,朱常洛才看见这个男人,形如傲雪眼带夏花,神如青松指绕缠绵。

        未经大脑思考,他就伸出自己的手,被房疏一把拉起来。

        “脚扭伤了,你们带他去处理一下。”,房疏说完,回头看了朱常洛一眼,便跟着领路公公离去了。

        朱常洛讷讷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还留着那人的余温,他慢慢将手贴上胸膛。

        “房大人~你不该多管这事儿!刚刚那可是大皇子,他得罪了三皇子,被郑贵妃罚着做活呢!可别得罪郑贵妃!”

        公公在前面,边走边回头叮嘱,生怕房疏不了解这深宫禁密。

        “怎么得罪了三皇子?”

        “听说今儿在上书房的时候,二位皇子的老师李太傅生了病,没能来授课,二位皇子等得太久,大皇子有些饿得打晕,不小心弄泼了三皇子殿下的墨汁,把三皇子的袍子都泼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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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借口,郑贵妃母子就会抓住机会惩罚朱常洛,传言非虚。

        房疏闷头不再说话。

        路过御花园,房疏被领到了降雪轩,这里正好可以赏景,能看到御花园大半个景色,当今圣上坐在正上方,身穿金黄龙袍,气场不怒自威,圣上右侧是沈一贯,日常的老奸巨猾脸,只是一直笑着,看到房疏来,笑得更灿烂,“哎哟!房大人好久不见!”

        房疏单膝下跪,做了揖,“参加皇上!”

        “快些起来吧,没有旁人,不必这么多礼节,快坐下。”

        房疏坐落在下方,“好久不见沈大人!”

        料想,沈一贯肯定从李政哪里知道了自己知道他们的秘密了,还能这样曲意逢迎。

        神宗伸手示意了桌上的点心,“房大人先吃些点心,李戴李大人也快来了。”

        “谢谢皇上!”

        房疏撩袖伸指掂起一片杏桃酥,银牙一咬,一点碎屑都没有滴落。

        不一时,李戴也来了,行了礼,他对房疏含额一笑,意喻隐晦,然后也入了坐。

        “今日劳烦各位大人前来,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是找你们来谈谈心,大家不必拘谨,特别是房大人,第一次进宫,别太紧张,朕是比较随性的人。”,说完,神宗对一旁杵立的宫女招了手势,给三大人添了杯茶。

        “沈大人,李大人,我们这几人中,最年轻的就是房大人,看着真是容光焕发,恣意潇洒啊!”

        两人一旁点头称是。

        “哪里,太年轻了,阅历太少,劳烦各位大人包容了!”

        李戴叹了口气,“哪里的话!我时常在想,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怕是坟头冒青烟了!”

        沈一贯:“李大人,你这不是占房大人的便宜吗?!您家几位公子也不差,武士文人都是春风得意!”

        李戴缄默不言。

        “朕从闻玄青和霍台令那里都听得了房大人极高得赞赏,之前回京的刘大人说起房大人真是滔滔不绝,佩服之情,不过他还提及一件事,让他对房大人真是又爱又恨!”,神宗想起刘大刀说的事情,笑了起来,笑着还拍打起了桌子,威严一点没有了。

        房疏心里尴尬得很,刘大刀大有要对天下人宣传的趋势。

        四人聊了些琐事,便提谈到了几位皇子教育事情,李戴叹了口气,“那李太傅年事已高,之前就偶发过晕厥,现在确实是应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神宗挑眉,不甚在意,说:“我记得李太傅可是教的朝鲜语?我听闻刘大人说过房疏的朝鲜语也是相当流利,不如就房大人来当这个先生?做个房少师?”

        房疏内心不愿,他千辛万苦可不是为了来做先生,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就被李戴抢了话。

        “皇上,这朝鲜语先生按理来说应该从四夷十八馆中挑选德才兼备的人,而房大人不过是翰林院编修,这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神宗支起额头,“哎呀,又要来个名正言顺?韩其深大人不是在朝鲜殉国了么?就把韩大人的官位给房大人,也算徒承师业,我想……也算对韩大人的缅怀了。”

        沈一贯一旁说:“还是皇上安排妥当!”

        韩其深就是韩先生,房疏差点忘了他这位恩师的名字了。

        房疏拱手,“谢隆恩!匡扶教育皇子的重任,下官义不容辞。”

        神宗才笑着点头,“房大人不仅貌如上仙,战功卓越,也明事理,识大体,怪不得霍大人也犯了浑。”

        “霍大人犯了什么浑?”,沈一贯急着问。

        神宗笑了起来,“说出来各位大人可能不信,此事说来滑稽,还望霍大人不要埋怨朕才好。”

        沈一贯:“皇上也学起了卖关子!”

        “就怕你们不信,这霍大人让朕赐婚,他要纳房大人为小妾,若不是他和朕喝了些酒,朕都要以为他是认真的。不过想想……他不会真的认真的吧?房大人?”

        沈一贯一旁铁青着脸,说:“这霍大人一向语如惊雷,当不得真。”

        神宗就直盯着沈一贯,“沈大人可能不了解霍大人,他一向也行如暴风,可很少说玩笑话,即使说了玩笑话也要坐实了它。”

        房疏面如止水,心如波涛,他哪里想到这霍台令真能把这事往外说,说:“这酒是浊脑物,想必当事霍大人有些神志不清,才说这等胡话,只是下官与霍大人确有些私交,前日出了些事情,现在寄居在霍大人府上。”

        神宗笑了,“看这战上的情谊可当真不一样,这事儿听霍大人说了,这白莲会刺杀朝廷命官,定要全力调查,太嚣张了些。”

        李戴,沈一贯两人都黑了脸,桌下手掌都透着汗。

        “上天自有公道,一定会水落石出。不劳圣上操心。”,房疏转移话题,“这宫庭杏桃酥味道真是极好,又香又酥。”

        四人又聊了其它,不觉就到中午,神宗有些困乏,临行前回头对李沈二人说:“做长辈的可要好生照顾着些。”,说得意味绵长,沈李二人对神一眼,一切都在眼神里。

        房疏还没有来得急告辞,就被沈一贯唤住,“房大人先留步,我与李大人有话与你说。”

        这才是今天谈话的目的,房疏便又安稳坐下。

        “两位大人请讲,下官听着。”

        沈一贯对身后的宫女侍卫挥手,便齐齐退下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绕弯了,白莲会一事牵扯巨大。”沈一贯那老狐狸的笑渐渐暗淡,“万万没有想到李政为求金榜提名的钱是与白莲会交易而来,他自从入了朝政以来一直用钱财打通上下关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让白莲会更能嚣张搜刮民财,形成了寄生关系。前段时间林阳大人本要派人去围剿,却被李政和白莲会以全家性命为要胁,逼迫他撤回命令,这才丧了命。我与李大人也是这件事情牵扯到的枝桠,最近也才知了情,要说收到了多大的好处也没有,只是收了李政一把脆玉溜金扇,我也年纪大了,被这把苏东坡用过的扇子恍了神,就说了殿试的大致范围。”

        一上来就完全交待了,房疏腹中组织了好久的迂回客套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便不说话,看他们要唱什么双簧。

        李戴更显得疼心疾着,“这个欺师灭祖的不肖子!上辜君父之恩,下负平生所学,我会让他得到惩罚的。”

        房疏还是一字不说。

        沈一贯:“房大人知晓了此事,此事也不便往大了闹,双方都得了利,大家都退一步才好。李大人是吏部尚书,可再为你谋份让房大人展拳脚的官职。”

        李戴点头应允,“这是自然,房大人本来就是人中龙凤,能让房大人效力那可是朝廷之福。要让房大人展手脚,六部是个好去处。”

        就这寥寥数语,虽然合房疏的意,却也让他遍体生寒,树党怀奸,鲜廉寡耻,希宠固位,利禄自资,任命朝廷重臣在这些人谈笑间就可下定案。

        现在朝廷譬如病夫,外表四肢健全,腹心之疾已生,元气内消,风邪外入,若无扁鹊华佗之能救,焉能久乎?

        房疏:“二位大人觉得我能胜任什么职位?”

        “兵部侍郎?”,沈一贯暗觉房疏胃口不会小,一上来就来了块大肉。

        房疏摇了摇头,“这邢阶大人因为抗倭一事还恼怒我呢,我去不会被穿小鞋?”

        沈一贯才想起来房疏说了邢阶坏话的那一桩。

        房疏说得不卑不亢,“这官职太大了会吃不消,给个六科小官也便成了。不如刑科给事中?”

        沈一贯有些搞不懂,六科官职不大,权力还是有的,上可骂圣上,下可怼百官,做监督之用,要说有权力,可是也做不了什么决策之事。

        李戴拍了板,“这是小事儿一桩,可是只做个给事中,怕是委屈了房大人。”

        “不委屈,劳烦李大人才是。”

        沈一贯想了想,“房大人之前的的一隅偏邸也不能住人了,现又寄居在霍大人府上,实在有些委屈寒酸,林大人出了事,他家人也都回了陕西老家  ,他那仲先居正好空了出来,房大人正好可以搬过去。”

        “沈大人考虑周到,下官不胜感激。”

        沈一贯哈哈大笑,轻轻拍了他的肩,“哪里的话,以后我们几人可要一条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