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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那晚如往常一样,房疏经不住霍台令光屁股上房梁——不要脸的磨皮再加□□,就“留宿”了他一晚。

        霍台令确实有些反常,“睡觉”之前非要喝杯什么交杯酒,学着小孩儿过家家,不配合他还一顿好赖——要去院里放烟花,让别人都知道他来了这里。

        “你说,第二天人们就知道——霍大人新婚之夜不去新娘屋里,来了房大人这里。百官们该怎么传?”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房疏一把把他拉回来,“要回去就自己偷摸回去,不回去……就老实待着!”

        “新婚之夜哪能不喝交杯酒呢?!”,霍台令又回到桌上,斟了两杯酒,酒香四溢,如灯光渗透了屋里各个角落,房疏闻着味都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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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台令平时笑得少,多半也是冷笑,今天毫不吝啬,笑得惑人。

        房疏呸了自己一口没骨气,还是端起酒杯就要喝,被霍台令一把制止,拉着他手臂,两臂相交,四眼对视,一饮而下。

        房疏有些别扭,将酒杯掷得声响。

        “大人!”,祁量老早就听得动静,在院里待了一会儿,结果听得“嘭”的一声,也不敲门,直接破门而入,就见两人正瞪着自己,马上带上门,心想:幸好没有看见不该见的东西,“打搅!!抱歉!”,又听得跑步远去的声音。

        “这酒也喝了,该入洞房了……”,霍台令对这小插曲也不在意,上前就打横抱起了房疏。放下鲛纱帘,轻褪薄汗衫.

        借灯看人,见他眼未带柔情,又带柔情,薄唇似抹胭脂,未抹胭脂,前日分别,我又相思,今日重逢,他又相思。似推辞,本是不推辞,约在何时?会在今日。

        汗浮情酣处,乌丝混青衾,霍台令趁着他被自己摆弄得神志不清,轻凑他耳边问:“去年殿试时……你见着我,在想什么?”

        房疏似乎没有回过神,直顾着哼哼舒气,霍台令使了坏心思,随着床榻吱呀声越发密集,霍台令用手按着他腹上隆出的形状。

        房疏才睁大了半蒙的双眼,一开始还有些幽怨,等霍台令扶上他小腹挤压时,惊呼一声,涎关一开,点点滴滴撒了霍台令半身。

        房疏如寒鸦儿抖翎,额角汗濡湿了鬓发,好半天回过了神,才发现霍台令脐下将还没有缴械,反而越发凶悍。

        霍台令就着姿势抱起他坐在怀里,轻耸慢挺后腰,问:“去年殿试……你第一次见我时,想的什么?”

        房疏本来集中了注意力,又被他第三腿磨得意志有些涣散。

        “什么……?”

        霍台令起了耐心,说:“去年皇极殿上,殿试等皇上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看了我一眼?”

        听清了他的问题,房疏才算清明了些,“你……问这做什么?”

        霍台令强装镇定,声音低沉地沙哑,“我……就感觉……我像欠了你几十两银子似的……你早就是不是认识我?”

        房疏:“记不得了。”

        霍台令又加快动作,让房疏声如珍珠落玉盘,吟的不连续,更辨不出宫商角徵,只听得霍台令理智差点断弦。

        “我发现你越说谎话越爱直盯着别人眼睛看,嗯……,看……看得也不自在……,你这下嘴给你伺候舒服了,上嘴却学不会老实!”

        霍台令又絮絮叨叨说了房疏不老实,

        房疏摇了摇头,“……没有……”,他便一把按倒了霍台令,来了一计玉树盘根。上次使这计的时候还是为了看沈一贯等人的卷宗,这一次,霍台令也明白就是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可他成功了,霍台令抵不住这一招,而且他也知道了——房疏就是“做贼”心虚了。

        这一夜又是青榻生春,直到二更。

        第二日,霍台令正大光明从房疏屋里出来,祁量见了直含腰作揖,恭送到大门,待遇像个大姑爷似的。

        霍台令回自家院里,便地仍然残留着昨夜笙歌之后的狼藉,遍地残渣、果脯皮、肉食骨渣、烟灰纸屑。看来他这个男主角不在,大家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倒是有许多老头家仆在打扫。

        看到霍台令回来了,黄庸才着急白慌迎上来,“大人!你怎么才回来!!你昨晚去找房大人,还以为去去就回呢!”

        “家里太吵,他那里清净些。”,看他确实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气,霍台令随口给他解释了一下。

        院旁简惠莲正晾着衣服,听了这话,难过地忘了手上动作。

        霍台令注意到了她,也不是因为她本人,因为她正晾的衣服正是房疏送她的礼物,霍台令上前问:“这不是昨儿才送你的吗?怎么就洗了?”

        简惠莲搅着手指,似乎是怕受到苛责,小声说:“这衣服太贵重,我正想装进衣柜,紧张地手笨脚笨,不小心掉在地上弄脏了,我洗得轻手轻脚,应该没有损坏……”

        “送了你的,就是你的所有物了,不用给我解释这么多。”,霍台令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走了。

        祁量大婚转眼就到了,房疏让婶娘他们将轻胜马院收拾成祁量的新房,门扉上贴的大红囍字透着喜庆。

        祁量没有家人,也就宝鸿林算的上他的“朋友”,房疏也没有请什么人,蝶兰也是从小就被买来当丫头的女子,“娘家”人也没有多少,恰好就凑了几桌。

        房疏请了送亲对,用了八抬大轿将蝶兰接了来,锣鼓队舞狮队也是一样不少。

        郑晚寒和吴金钏儿坐着自家轿子也来了,她们刚到,闻玄青后腿也到了,他穿着便服,高大俊朗。让吴金钏儿有些挪不开眼儿。

        房疏正在自己房里与姬容谈话,说着关于尔良的事情,九莲教内分两派——以大祭司为首的保和派和以东莽为首的进击派。保和派主张不招惹官府,做点干净生意。进击派勾搭内阁官员,妄图分得权势。

        某日,大祭司与东莽私下直接撕破了脸皮,东莽便下了死手,幸亏三人及时赶到,可救到大祭司时,他已经命悬一线,最后只说——想办法,别让兄弟们受了迫害。

        三人还来不及悲伤,姬悦左右一寻思,见尔良身影与大祭司八分相似,便他乔装大祭司,不可让兄弟们散了心,动了勇气。

        大祭司平时都带着黑面莲纹面具,之前也只有占玉与姬悦见过他真面目,他一张脸在小时候时被马贼屠村时烧毁了,从此面目可憎,带张面具也不是为了搞神秘,全是为了遮丑。

        东莽以为大祭司未死,也不敢再嚣张,安分了些日子。

        房疏只是担心,问:“尔良现在身在何处?”
        “他与哥哥正忙着处理之前教主失踪前遗忘的事情——关门陕西一带的地下赌场。”

        “他去陕西了?”

        姬容猛点着小脑瓜,像小鸡啄米似的。

        房疏扶住她肩膀,“那你怎么没有去?!”

        姬容叹了口气,“我哥嫌弃我碍事儿,尔良哥哥让我回来保护复炎哥哥!”

        “他们去了多久了?!”

        房疏很担心尔良,他们两人自从亡命天涯以来还从来分开过这么久这么远过,而且现在尔良成了大祭司替身,指不定有多少仇家。

        小女人的心思还是细腻,说:“才去没两日……,复炎哥哥不用担心。我哥虽然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天下能动他的也没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还在忙着种田喝茶……”

        房疏点了点头,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没有说,我也很想尔良哥哥他们呢!”,姬容那双大眼睛里擒满了失落,“一夜不见如度半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姬容喊的每一声“尔良哥哥”,都能让旁人听出她的喜欢。

        “你这么喜欢尔良?你给他说过吗?”

        但见少女低头佯觑,千言万语尽在一面羞。

        让房疏相当难受,不知对尔良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对这姬容多半是坏事。

        可他也没有权利干涉尔良的事。

        “这种事情还是早些对当事人说出来吧......”

        房疏便亲自出门招待客人,将姬容留在尔良院里,并叮嘱她别出房。

        让房疏有些意外的是沈一贯让人送了贺礼来,更让意外的赵志皋也送了贺礼,这赵志皋他还没有与他说过几句话。

        而且这些事情他也只请了亲近的朋友。

        今天的祁量安静听话地像个皮影人,等新郎新娘行了礼送入洞房,房疏只招乎大家吃吃喝喝。

        “我都还没有到,大家就吃喝上了?!”

        霍台令站到坐在房疏一旁的闻玄青身后,“闻玄青,让个坐儿,我有话和房大人商量。”

        正坐对面的吴金钏儿忙指着自己右侧空位,“闻大人,这儿......这儿有空位!”

        闻玄青也没有多想,边挪屁股边问:“师兄,你今天忙什么?这么迟才来。”

        “我哪天不忙?闻玄青......你上次做的肘子是不是下了毒?我吃了肚子难受了一天。”,霍台令理所应该地坐在房疏身旁,房疏另一旁是郑晚寒。

        房疏最近一见霍台令心跳的就更快了,本来低头局促,一听他的话,抬头问:“肘子?”

        霍台令笑盈盈勾着房疏的肩,说:“还有三鲜呢,还难吃!”

        房疏如芒在背,向闻玄青投去一个审视的眼神。

        闻玄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师兄小时候爱吃三鲜和肘子,也经常给我打包来碰上。之前尝着复炎做的三鲜很好吃,就来偷了艺送了份给师兄当新婚礼物。哎,还是没有做好。”

        “你这礼物也算用心之作了。”房疏另一旁的郑晚寒开腔了,“今儿,霍大人怎么不带夫人来?听伯父说,霍大人自己的成亲居然不在自己府上。”

        “师兄说他去找复炎,怎么一晚没回?”,闻玄青人□□故上直言直语,一直没有看见房疏投来让他闭嘴的眼神。“我还以为是要去接复炎呢,我和师父坐了一会儿,有事儿就走了。倒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桌人听完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郑晚寒的愁苦都写在了脸上。

        房疏忙着撒慌,“霍大人说了点事,就走了的。”

        霍台令拍了拍他肩膀,说:“胡说!我那里太吵了,在房大人这里借宿了一宿。”

        “新婚之夜,夫人不顾,倒跑到复炎这里来了?!”,郑晚寒本来因为今天大喜挺开心的,又因为霍台令的到来,差了心情。

        霍台令听出了她的敌意,“我和房疏的关系怕是比很多夫妻都好呢,自然是要找他的,是不是?房疏?”

        房疏牵强地笑了两声,“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喝点酒吧!今天高兴!”,他起身给一桌人都敬了酒。

        闻玄青是由衷羡慕房疏,“原来复炎和师兄关系这么密切......真的替师兄高兴呢。”

        郑晚寒气得口不择言了,“有什么好高兴的?怕哭都来不急吧。”

        “这.......”,闻玄青挨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呛,一时回不出话。

        吴金钏儿赶紧递了一杯酒给他,“闻大人......别听那郑丫头的胡话,还没有喝就醉了!”

        郑晚寒也毫不客气,“重色轻友!”

        后来由于房疏极力缓和气氛,大家倒也算吃喝得尽兴。

        等到酒过三巡,把该送走的都送走了,只有瞿百瞿千和婶姨们还在收拾东西。

        房疏将霍台令拉到台阶上坐下。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都能看见吴刚砍树了。

        “那双血眼是属于朱常洛一个宫女的。”

        房疏眼神从天上月亮收回来,侧头看霍台令,才发现他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看,“你看我做什么?”

        “你看月亮我看你,你比月亮还好看。”

        暮然红了脸,“说些什么呢?朱常洛哪里来的宫女?”,房疏转了话题。不知道这小子这几天怎么了,总是说一些让人心脏怦怦乱跳的话。

        “他之前那个宫女“自杀”以后,这事儿传到有些言官耳里,就联合起来上书让皇上应该多配几个宫女给慈庆宫伺候,皇上想着这种事儿也没有必要与百官犟,就赏了他好些个宫女,其中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郑贵妃,不知是多看了她几眼还是什么,反正是小事儿,她这老妖婆怒从中来,就剜了她的眼睛。还叫嚣着,“别说本宫没有杀人了!就算杀人了又怎么样!!””。

        听了这个,房疏叹了沉重的一口气,“我又害了一个不相识的人。”

        看房疏五官都绞在一块了,霍台令伸手舒眉,道:“与你无多大事,不能控制的事情太多了。”

        “我太蠢了,相信了一头狼。”

        霍台令一时语穷,只能将他拉入怀中,轻扶他头。

        一旁瞿百瞿看着那两人窃窃私语。

        今夜是一座仲止两处春,两春自有咿别语。

        春事是最简单的事,简单得能获得最基本的快乐。简单得眼里只有心里的人。

        快乐的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快入七月盛夏,房疏随手不带风光了,只握一把溜金桃花扇。

        “你这破竹扇,毛千子就出来了,扎手啊!”,霍台令随手给他扔出了窗外。

        房疏还没有来得及骂他。

        “我记得我那儿有人送的扇子,等我马上去给你拿!”,说罢,提上裤子,随意套了件汗衫,从窗户没入了夜色。

        房疏由于太热,可又因为刚刚被霍台令折腾得乏了,所以睡得迷糊。

        不一时,他真又拿了把扇子回来,粉玉的扇骨,扇边连着金丝。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看房疏态度坚决,劝说:“这有什么贵重的,不过几十两银子,看我最近几月基本夜夜在你这里“留宿”,你又把我“伺候”地舒坦,送你点小东西不是应该的?”

        他这期间可不止送了什么小东西,三不五时的鲜珍海食不在话下,在他的牵引下,与皇上谈过几次话,似乎君臣之间有些破冰了。

        可他说的这话,让房疏很不高兴,“怎么说都是你伺候的我更舒服,多少钱,你也开个价?”

        霍台令看他气胡了脸,揽着他腰,顺着他说:“那就让你春来暖榻,夏来摇扇,秋来解霜,冬来化雪,好哥哥,你说怎么样?”

        这期间,仲止居还有另外一件喜事,那就是祁量快当父亲了。

        祁量与蝶兰虽然每天斗嘴不止,都是因为祁量嘴碎,为人有些邋遢,每每都是蝶兰面提耳命,祁量也嫌弃蝶兰话太多。

        夫妻嘛,床头吵来床尾和,转眼一过又是啥事儿都没有发生。平时也是恩爱居多。

        尔良陆续来了一些信件,都只说自己顺利平安,关中平原人杰地灵,认识了好些朋友,字里行间洋溢着高兴,让房疏放心了不少。

        百官逼着皇上立太子的热情一分不减,沈一贯似乎从“夺”妻之耻中回过了神,又开始拉帮结派,扩张“浙党”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