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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在屈夜梁那有些大义凛然的话语结束之后,室内再次陷入了难捱的沉默中,这份横在两人之间的缄默,让屈夜梁只觉室外风刮残枝的微音都若雷霆响彻,在他耳后接连炸开。

        屈夜梁本想在踏出这门前最后一次碰碰李韫奕的脸,但手只伸到了半道就撤了下来,然后慢慢紧握成了拳。

        他低叹一声,积郁囤于胸腔,似要将自己瓦解,现只觉二人似乎也没甚么要说的了。于是转身朝李韫奕方才未阖好的门那处走去,屈夜梁才迈出一步,便觉身后的李韫奕似乎也动了一下,然后似乎是轻拉了一把他的衣摆。

        “六少爷,你这又是要做甚么”屈夜梁转过身来,盯着那人皱成一张苦瓜似的脸,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我理会得,有时候啊,你就是不够狠心,犹犹豫豫的,哪里像个家主的样子”

        李韫奕面蓦地燃起一片朝云,忙松了手,举袖掩嘴假咳一声:“夸口你,你我怎么就不像家主了”

        可李韫奕手还未放下,就被屈夜梁捉住了,他反手一握,轻而易举的就将李韫奕的整个手覆在自个儿的掌心。身为常年执剑之人,屈夜梁的手掌温暖干燥,指根处还覆着一层薄茧,就只是单单这样握着,就让人安心定志。

        “自然是不像。”屈夜梁唇边笑意明朗,手略一使劲儿便李韫奕带到了自己的面前,二人鼻尖相贴,清辉咫尺,呼吸交融,“你这样倒是像极了屈某的内人。”

        这样相对着,他听得见他如打鼓般的心跳,他看得清他头上滑下的细密汗珠。

        屈夜梁看着眼前满面惊慌的李韫奕,喉咙一阵发紧,喉结随即不自然地滑动了几下,臂上青筋贲张,手旋即便放在了李韫奕的腰上,俯身在他的颈窝处咬了一记。

        李韫奕下意识唔了一声,可着对于屈夜梁来说,那是致命的呢喃:“阿屈。”

        “你不中意”屈夜梁的嘴顺势便贴着李韫奕的耳根处摩挲,贪婪地在他的脖颈擦拭着自己滚烫的鼻息。

        这般汹涌而至的侵略,李韫奕有些招架不住,双腿已是软得打颤,站立不能:“中意中意的不得了。”

        屈夜梁又是笑笑,只觉是观不尽身前人容貌,这厢略略后撤便欺身吻了下,将李韫奕抵在房内的雕花檀木大桌上。

        初于唇瓣上挑逗似的辗转,屈夜梁撬开李韫奕的牙关,将自己的舌直直刺入,与他的那份死死纠缠。

        许久不曾这样过了,待屈夜梁的舌浩浩荡荡扫荡了一番,挨个舔过了李韫奕的每颗齿后,又退出来吮吸他的双唇,直到榨净了最后一丝空气,才略略放开了他。

        唇瓣被屈夜梁啃得生疼,李韫奕估摸着下唇大约破了,水痕沿着自己的嘴角一路向下,氤湿了二人前襟。

        屈夜梁一路探下去,扯开了李韫奕腰间玉带,轻而易举便寻得容他批亢捣虚的那处。

        当屈夜梁的手抚上自己肌肤之时,他掌心里的热度直直烫穿了李韫奕的五脏六尘。

        此番挑拨,让李韫奕声音中不由地就带了些哭腔:“蔚霁,我是诓你的我从来不曾厌倦过你。”

        “我理会得。”屈夜梁的手依旧不停,呼吸声也就重了起来,“你那些小伎俩,我能看不来起初有些难过,但就冲你舍不得我的那副样子,我就晓得了。”

        李韫奕被突入而来的迷离绕的睁不开眼,掀不开嘴:“既然瞒不过你,那你为何不问问我”

        “问问你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更何况屈某一向张弛有度。”屈夜梁挺了挺身子,一手摁着桌边,一手抬起抚了抚李韫奕的脸颊  ,“毕竟这一折苦情戏还是要逼真一些,不是么”

        “那你,那你答我,你中途出去做了甚么”

        “没甚么要紧,我只是去确认一些事情。”屈夜梁说得模糊至极,李韫奕只觉他在隐瞒甚么事。

        “景大人,景椿当真不是你杀的”

        “暮寒,我怎么会做那样蠢笨之事”屈夜梁哭笑不得,“况且,那不是你计中一环么”

        李韫奕任由屈夜梁将自己的髌骨分了开些,欢愉当头,这厢嘴中便糊乱嗯了一声,心下思忖:有计是有计,但景椿之死并非是在自己的设计当中啊。

        但是这又是何人参了一脚呢可惜李韫奕口中之气才舒了一半,就又被屈夜梁点了燃。

        “但愿你这个傻子的计谋能让姜恻上钩罢。”见李韫奕在这个时候还在走着身,屈夜梁换了个角度,又在他眉间重重落下一吻,“我走后,你自己保重,让府里那些影卫都跟着你。”

        “嗯”

        那厢是青山烂,年年今日应知否。

        “那些人武艺一般,你要不最近与李终南呆着一处好了,那小子虽是烦人,但他武艺尚可,又有了绝艳先生,估计不会惦记你。”

        “嗯。”李韫奕垂眼下去,想掩饰住红了的眼眶。

        这边是窥君心,花间隔雾遥相见。

        见李韫奕眉是越皱越紧,屈夜梁心头猛遭一螯,动作缓了些:“暮寒,是我弄疼你了么”

        “不曾,不曾的。”李韫奕勾着屈夜梁的后颈,迎合着他,但不知怎的,虽没有看着他,但眼泪还是顺势流了下来。

        再或者,待来日,你我共卷西帘月当楼。

        “莫哭了暮寒,你要再哭,我就舍不得走了,我只不过是去牢中呆几天。”屈夜梁眼中泛著迷人的色泽,浑身散发着都是不可自休的危险气息,“待我回来,你可要好好给我补补,暮寒,成么”

        百感交集,千般酝酿,且问这茫茫尘世,你贪我爱,如何免俗

        还是,不能矣。

        李韫奕抬起了头,泪痕还残留在睫羽之上,他却是久违地露出一个笑来:“成,成的。”

        香径残草,雕阑损花,鸟啼花落,把几分秋九月景,分付与东流。

        所谓人本无心,因家国天下而有心;心本无所,因不识心而妄以为有所。

        万卷书,论功名,九棘三槐,萱花椿树,他与国,晓舟珩,你该如何抉择该不该告诉李终南自己的真实身份与目的呢自己又该如何解释那信纸的来历呢若说自己不曾看过上面所书内容,李终南会信么

        色天香界何处皆是,不过李氏终南仅他一人。

        “终南,身为要与你执手一生之人,我一直都信你;不过  ”当晓舟珩刚鼓起勇气,正打算解释之时,伊伊呜呜间,肚子却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那声乍入耳中,李终南噗笑一声:“恕汀,我就说罢,今晨的粥你熬少了,你根本就没有吃饱,你还要与我争辩。”

        “你莫要笑了。”晓舟珩脸一红,又羞又恼之际,却还是有些感激这份小插曲,“你那么瘦,有旧疾在身,多吃一点也是为了你好。”

        原来在今日晨起时,晓舟珩心疼李终南一夜的七情所感,顺带着为表达对李终南的体恤之情,特地拿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技煮粥。

        奈何踌躇半响,迟疑之间,对此颇不擅长的自己还是煮少了。

        “那倒是我之过失,未能体会到恕汀的这份良苦用心。”李终南一边笑着一边又是朝着晓舟珩走来,“也快到午时了,你想吃些甚么”

        晓舟珩以为他要来牵自己的手,哪知耳边一阵疾风,自己就被李终南拦腰抱起了。只见他略微调息后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屋顶向前急行而去。

        姜府,甚至整个金陵城中的重楼叠阁,东风昨夜,都成了晓舟珩缥缃书卷中的一个字,被他们二人踏在了脚下。

        “是不是还不曾见过为夫的轻功”李终南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些,发丝也在风中飞舞不住,“是不是样样都行。”

        晓舟珩就这样盯着李终南的下颌线,此刻的他是谪仙;是秋日里作作有芒的五星连珠。纵然晓舟珩立即寻来纸笔搦管操觚,也窥不尽其中半分玄机。

        “方才那事  你不问了”晓舟珩从未有过这般体验,也暗暗吊着一口气,余光能见飞速退后的万事万物,须臾间手心被汗水濡了个完全。心慌之下晓舟珩只得偷偷抓紧了李终南的前襟。

        “我问甚么”

        论狡慧,晓舟珩自觉再过几今年都是比不过李终南的,在他那处,哪怕愁深似海,到最后总是能够以他的方式填平,没甚么奈何,晓舟珩这厢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问,还是要问。”  李终南看了一瞥怀中之人,眼神邃然诚挚,带着一如既往的那份热枕,“阿珩,你有多心悦我。”

        我且问你,阿珩,你有多心悦我。

        晓舟珩浑身一绷,脸上轰得沸了起来,耳畔鸣音不住,可他依旧是来不及将衷肠说出半分,耳边就传来了更不切实际的一句来

        “恕汀,你想不想听听关于我师父江山玉医李贤槻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搦管操觚:nuo  guǎn  co  gu,指提笔作文。答王裒书等均有记载。

        这个月全勤辽等一个夸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