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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记一次夜谈



        两人关系彻底改变之后其实和往常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哪哪哪都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年却升待姜冬沉也与往日无异,只是偶尔闲着没事亲他一下,再无其他逾矩举动,可是姜冬沉觉得,有些别扭。

        就比如说,平日睡觉之前年却升就喜欢往他怀里钻,姜冬沉觉得没什么,他从小是没和别人亲近过的,由着他好了。现在年却升钻过来,姜冬沉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反感,更不是讨厌,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似是有点想不通,为何年却升从前抱自己的时候心怀鬼胎,自己竟没发现。何况再回想以前他们的种种,似乎都十分暧昧,现在是名正言顺了,可是以前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拥抱接吻暂且不提,或许是因为和他在一起久了,竟有几分见怪不怪的意味。而那日晚上姜冬沉竟还喊着叫他对自己负责,这实在是太不像自己了。

        年却升扬起脸,抬手在姜冬沉面前晃了晃:嘿哥哥,想什么呢。

        阮阮从猫窝里跳出来,爬上被子,一个没站稳,摔在年却升怀里。

        姜冬沉道:没想什么,阿升,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安知和俦侣?回来这么久,我们还没见过。

        年却升慷慨地将那团毛绒绒的小东西揽在胳膊底下,动作却不温柔,小东西的后腿扑腾扑腾蹬个不停,年却升笑着把阮阮拎到怀里:是倒是的,不过我想先去一趟原城。

        姜冬沉忽然紧张:为什么要去原城?

        见一下抚花,有些事总得问问清楚是不是?

        姜冬沉往后缩了缩道:那你去吧,我不去。

        年却升再次扬起脸:为什么不去?  问完便恍然大悟,哦哥哥不说我差点忘了,上次是谁答应我一回来就给我讲一个神奇的梦啊。这都一二三四五六多少天了,现在是不是个好时候?哥哥你还是快招了吧。

        姜冬沉咬了下嘴唇,叹一声表示抗议。

        哥哥。年却升有点无奈,你早晚都要说,从前说不出来,现在还能说不出来吗。

        姜冬沉期期艾艾了一会儿,年却升逼到他跟前:说不说。

        姜冬沉装作看窗户,一会儿又看看桌上的烛火,掩饰道:天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睡吧。

        哥哥!年却升把阮阮一扔,从他怀里直起身来,怎么天又不早了,你搪塞我不能总用一个理由啊。

        姜冬沉忽然想到什么,正色道:阿升,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想法的?

        年却升有些好笑地躺回去,无视他这种一本正经地扯话题,回答道:那很早了。

        有多早?

        年却升狡黠一笑:大约一见钟情吧。

        姜冬沉朝他额上轻轻一敲:少胡说八道。

        年却升挨了这一下也不恼,反而更加不要脸的凑过来:真的,不过我一开始只是见哥哥长得好看,想撩撩你罢了。但是我喜欢你可真的很早,在我们出来之前,不过那时候不太确定,出来以后发生了一些事,我才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姜冬沉望着他:比如?

        比如在原城的木兮桥啊,你为了让我看见那些游鱼,一个人在寒风里站了那么久,我也真的没见过那些,可感动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在桥上站了一小会儿,就把你收买了?

        怎么能是大不了呢,哥哥,我从小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惊喜,在年家他们不给我惊吓我就感恩戴德了。再说,要是这件事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你看我理不理他。但是哥哥就不一样了。你当真是在我这十七年里出现的最好的人,但是好在哪,我说不具体,反正在我遇见你之后,就一心想要好好活下来,以前我还有很多害怕的东西,现在为了你我算是什么都不怕了。而且,除了你啊,别的人和事都再入不了我的眼了。

        姜冬沉心中轻轻一动,像是有一泓温温和和的春水轻缓流淌进来,他静静望着年却升,没有讲话。年却升却会错了意,以为他不信,便十分诚恳道:真的,哥哥,我没有在花言巧语,也不是在哄你开心。你看年家鲤鱼池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干嘛就只撩你不撩别人。以前我惯会自己找乐子,看到好看的姑娘也喜欢搭几句话,但现在我很少了,就算有那么一两次,也是想叫哥哥吃醋来着。谁知哥哥根本不接我招,还想让我,娶、妻、生、子。

        姜冬沉笑了,温声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个,我那天也不是有意要这样讲的,你便当我没说过。

        年却升被这样温柔的笑意迷晕了眼,向姜冬沉靠的近了一些,情不自禁起身往他唇上轻轻一碰。这两个人才腻歪到一起,还不等下一步动作,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又钻了出来,挡在两人面前,冲年却升软软地喵了一声,扭过头去贴了贴姜冬沉的脸,卖了会儿萌,又去嗅他的唇。

        鼻尖还没碰到,忽然四脚离地,被人提着后颈拉到一边,年却升道:阮阮,那个人是只有我才可以亲的,你好大的胆子。

        阮阮委屈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跳回了它的小窝,拨弄线团去了。

        年却升哭笑不得,叫道:阮阮,去熄灯。

        阮阮怨怨地望了年却升一眼,扑灭了桌上的灯。

        年却升伸了个懒腰,扯下束发用的橙飘带,胡乱叠了叠塞到枕头底下,问道:哥哥,你呢。

        我什么?

        年却升凑过来,两眼发光道: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啊。

        姜冬沉转过身:你不是说你是个聪明过人的惊世奇才吗,自己去猜吧。

        年却升扒过姜冬沉的肩膀:别,哥哥。你要是不想说,那我说时间,你来回答是不是,行不行?

        姜冬沉想了想,似是觉得可以接受,嗯了一声,转回身来。

        年却升道:我们出来之前你喜不喜欢我?

        姜冬沉反问道: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

        年却升心碎道:哦

        心碎了一会儿,又凑上来:那刚出来的时候呢?

        没有。

        那在凤城山?

        没有。

        那原城呢?

        没有。

        我说的原城是包括枕梦山的。

        姜冬沉脸红了,不过屋中太黑无法分辨,狡辩道:没有。

        那哥哥死活不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我在枕梦山问你是不是梦见我了你也不说,你肯定是那时候喜欢我的。

        姜冬沉遮遮掩掩:你怎么又扯道这儿来了,我发现你这人厚颜无耻,怎么就这么盼着我说这些。你接着说,快到了。

        年却升果然不再追究,欢呼道:快到了!

        姜冬沉不置可否,年却升道:玄门呢。

        没有。

        幸好你没有,要是你是在知道是我救你之后才喜欢我,我要伤心了。

        姜冬沉认真道:我不会。

        那我们住到这儿以后?

        姜冬沉仍旧:没有。

        还没有?我现在十分怀疑你在撒谎。

        姜冬沉一笑而过,年却升看了他一眼:过年那两天?

        没有。

        年却升突然笑了,凑到他耳边去,温热的气息一直顺着耳道爬了上去,染红了姜冬沉的耳垂和耳廓:还没有吗?初一那天晚上我吻哥哥,哥哥看起来挺享受的啊。

        姜冬沉一惊:你记得?!

        年却升恰到好处地退回,无谓地笑道:那是自然,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不记得?

        姜冬沉受到的惊吓过大,话都说不清了:那你知道你不是说你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哥哥这么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信啊。不过你这样我很是欣慰,但是呢我也不是傻子,本来你就脸皮薄。虽然说如果我说破了看你脸红会很可爱,但我岂不是更不能和哥哥亲近了?本来我就只能趁机抱抱你拉拉你的手,我要是说破了,哥哥一生气不理我,那我就太伤心了。

        姜冬沉像年却升耍脾气时一样拉上被子盖住脑袋,声音透过被子闷闷不乐道:怪不得那天你总说那种话,原来你早就知道,要看我笑话。

        年却升去拉他被子,然而拉不开,好笑道:你觉得我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睡觉和喝醉能有多坦然,尤其那里离年家那么近,我睡觉更不可能踏实的。那天晚上你翻了几次身,书翻了多少页,为我拉了几次被子,我都能记得。要不今晚你试试?

        听他这样讲,姜冬沉心里隐隐有些难受,露出脑袋,轻声道:我以为你每晚都睡得很好。

        年却升笑笑:在哥哥身边我自然会睡得很好,但是在别处不行。

        姜冬沉道:那你岂不是要很累?

        年却升支着脑袋,云淡风轻道:累点有什么,我要当初在年家睡得毫无戒备,世界上早没有年却升这个人了。

        姜冬沉不语,半晌,手绕过去拍拍他的背道:怎么又说到这些了,换个话题,这些事不提。

        年却升浅浅一笑:那哥哥倒是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啊,你总这么吊着我算怎么回事。好不好?

        这一招苦肉计果然用的天衣无缝完美至极,姜冬沉最是对他心软,小声坦白道:原城枕梦山。

        是那个梦?

        姜冬沉似乎觉得说都说了,干脆一次说完,于是格外坦然:是。那个梦是我们没经历过的,但是十分真实,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但是那时候我本以为我对你是兄弟之情,在梦中看到那些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似乎有点逾越那个界限了

        年却升甜言蜜语地哄他,声音温柔宠溺,笑道:所以,哥哥看到什么了?

        是一个雪天,你从外面带着一身凉气跑回来把我冰醒,叫我和你出去看雪。你就裹着一身风雪,把我抱了满怀。

        年却升笑道:确实是我做出来的事。之后呢。

        之后你说了两句话就跑开了,跑的很远,当时我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你招手让我过去,说你堆了两个雪人。然后

        姜冬沉说不出来了。

        年却升追问道:然后什么?

        姜冬沉挣扎许久,望他一眼,最终叹了口气小声妥协道:你就亲我来着。

        年却升笑得越发温柔:是吗,这么好。

        姜冬沉似是有些羞了,小声道:亲完之后手脚都冻僵了,随后就回屋里暖手,还喝了点酒,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小事。但我始终觉得,我心上有一点一直是温热的。

        年却升的心尖倏地一酥,翻起一阵连绵的暖意,他俯下身去抱住姜冬沉,在他耳边温声笑道:哥哥你许是不知道,在玄门客栈那晚我偷吻过你,不过不是嘴,是脸颊和眼睑。不想哥哥计谋的倒比我早,在梦里就把我的初吻带走了。

        我没有,我

        这一句话并没有讲完,姜冬沉不想这一下猝不及防,年却升已把他的唇深深吻住了。

===第33章===

第35章  打情骂俏四人组

        用过早膳,两人打算去凤城山探望一下许久不见的安知和俦侣。

        阮阮见两人要出门,嗖地一声窜进姜冬沉怀里,趴着不动了。

        年却升轻轻拽它,没有拽动,好笑道:你也要去?

        阮阮抬起头:喵。

        姜冬沉一手带上门,温声道:那就带上吧。

        既然哥哥说了,那就带着吧。说着伸手勾勾阮阮的猫耳,真是便宜你了。

        好久不来凤城山,半山的合欢树仍未长出新叶,但已隐隐透出了生机,年却升道:咱们屋后也有几棵合欢树,许是安知下凡的时候,还记得合欢树与俦侣有什么关系,所以才选在那住。

        姜冬沉点点头道:可见,他心中有俦侣,忘情鞭是打不散的。

        说着就已到了山顶,望见那两人居住的小屋,还听见安知和俦侣吵吵嚷嚷的,似是在拌嘴。

        走到房前,安知正站在门口,两人并未发觉有客来访,俦侣一个枕头扔过去,气呼呼叫道:你你你,别胡说八道!

        安知往旁边一躲,扔来的枕头稳稳被身后的的年却升接在手里,他拉着姜冬沉向后退了几步,笑道:你们先吵,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

        俦侣正在床上坐着,瞧见年却升与姜冬沉,脸一红道:不好意思没见到你们过来,见笑了。

        年却升把枕头递给安知:这是怎么了?

        俦侣抢道:他!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

        安知啼笑皆非道:我哪有,是你自己想得太多,可不能怪我。

        你本来就是居心叵测,你还说出来,你你你!

        安知笑了:我是那个意思吗,你怎么不觉得是我要打断你的腿?

        俦侣抱手,气道:狡辩!

        今日安知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年却升想了想,笑道: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安知无奈道,他真是长能耐了,我若是再不想起来,他可要骑到我身上来了。

        姜冬沉抱着猫,从年却升身后探出头来:想起来就好,是什么时候的事?

        安知道:也就昨天吧,本来打算过两天去告知你们的,现在正好,不用我们再去了。

        年却升道:以前俦侣想了多少办法都无济于事,这次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你一下子全记起来了。

        安知还未讲话,俦侣先炸了:安知,你敢说!

        安知抱歉地笑笑:他不让我说。

        姜冬沉拉拉年却升:你可别强人所难,这是人家的私事。

        俦侣看见姜冬沉怀里的猫,来了兴致,问道:姜公子,你和年公子养了一只猫吗?

        姜冬沉点头道:是呀,它非要跟来。

        俦侣似是很喜欢这类毛绒绒的小东西,也顾不上和安知吵了,向姜冬沉道:它毛色好生漂亮,可否让我看看?

        姜冬沉答好,将阮阮抱过去,俦侣才要把它接来,阮阮突然惊慌失措地乱喵一通,连滚带爬地蹿回姜冬沉怀里,惊魂未定地钻入他臂弯,不出来了。

        俦侣哭笑不得,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记我以前是狗。

        年却升好笑地接过阮阮,俦侣又冲安知道:你不是最擅长打铜铃了,给它打一只猫铃如何?挂在脖子上,叮叮当当的,怪可爱的。

        阮阮闻言,抬起头来:喵

        年却升按下阮阮的头:下去,阮阮,你的骨气呢。

        安知看了过来,问道:年公子,这猫能听懂我们讲话?

        年却升道:正是,这也是我们此行目的之一。安知,你是做过神的,向你打听一点事,你可知道天上有位仙女,名作璇月?

        璇月?那应该是月神座下的仙女,上神那边的事,我们这些小神是无权过问的,只偶尔有一两来往。月神此人,性情不淑,我也不太注意她。只是大约十几年前,月神那边下过通知,说她座下有位仙女被贬下凡,废了神身。

        被贬下凡间?

        是,上神那边的仙女仙子很少有被贬下凡的,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况且她被贬的理由,实在罕见。

        是什么理由?

        魅惑星神,窥觎神位。

        阮阮听到这儿瞬间炸了,张牙舞爪地低声怒叫,年却升顺顺它的毛,问道:阮阮,月神是不是撒谎了?

        阮阮使劲点头,有些悲痛地低声轻叫了一声。年却升向安知解释道:璇月的猫。

        安知会意,接着道:像璇月这样的,虽是仙女,算不得神,但和我们这些小神的地位也差不到哪去。这样的级别,犯了错也绝不会被贬下凡,只会关入天牢。要想挣脱,就只能自废神身。神身一废,势必落入凡间。所以我猜,她要不就是先被关入天牢,再废身下凡,要不就是在判决下来之前,就已落入凡间。而月神那边,也只是对外的说法。

        阮阮伏在年却升的臂弯,似是想起了一段令人肝肠寸断的往事,双眸竟有些湿润。

        姜冬沉见了,将它接过来抱在怀里,温声道:别难过,是月神污蔑她了,对不对?

        阮阮十分委屈,拱进姜冬沉怀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年却升忽然想起什么,问安知道:年家有座星神像,就在白月祠堂门口,白月祠堂里镇着的白月光就是璇月。可是这一点我知道的太晚了,让我回年家现在怕是不可能了,没办法直接去白月祠堂探究竟,只好旁敲侧击。可那星神是女子模样,璇月何来魅惑星神?

        安知正色道:女子?上一届星神是位女子,不过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大约一二百年前,那时候别说璇月,我还没成神呢。这届星神封号竹洪星神,是位男子,与璇月有关的,应该是他吧。

        竹洪星神那上一位星神呢?那位女子,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桉映星神?

        有点熟年却升顾自念道,思量片刻,又问,那么,你可认识抚花?

        安知道:这就不认识了。

        年却升若有所思,片刻,补充道:若不知抚花是谁,那落花弓你必然知晓。

        落花弓?那我还是真知道的,落花弓是抚花用神身所炼?

        正是,不过她是自愿炼神身为落花弓,璇月我想许不是自愿的。白月光总躁动,落花弓就从未听过有何异常,但总被白月光影响。

        俦侣擅用弓箭,以前我曾四处为他寻觅过许多好弓,寻来寻去我也就看中落花弓这一个。本来我是想,反正我也不再回天上了,就打算用我自己的神身炼一把弓。可那段时间我总心悸,觉得会出事,我怕天上会有人来寻我,我没有神力不好对付,便没有付诸行动。

        俦侣闻言抬起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过这种想法?

        安知望了他一眼:你以为废神身炼仙器是件多简单的事,我怕你担心。

        俦侣心中一动,面上冷嘲热讽:哼,你看你那时候多知道心疼我,你果真是变了。

        安知好笑道:我还不够心疼你?

        俦侣再次抄起枕头扔过去: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我做了多少惨不忍睹的事啊!

        安知将枕头接住,放在手边的桌子上道:你少拿枕头砸我,你倒是下来走两圈?

        俦侣转过头去,气哼哼地不讲话了,安知哭笑不得地辩解道:二位公子见笑,我太惯着他了。

        年却升心中隐隐有些动容,一时间没想起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只想到了一点,拉住安知道:你随我出来一下,我有点小事要问你。

        说着他就拉着安知走出门去了,留下姜冬沉和俦侣面面相觑,俦侣道:姜公子,他们去做什么了?

        姜冬沉也不知:回来我问问他。

        方才安知和俦侣打的哑谜,白纸一张的姜冬沉愣是一句都没听懂,这会儿无比认真地关怀道:俦侣,你一直在床上坐着,是伤到什么地方了吗?

        俦侣支支吾吾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俦侣也是个脸皮薄的,心中实在害怕姜冬沉再问下去,姜冬沉果然不负众望:是谁伤的?

        俦侣道,安知。

        姜冬沉更加不解,还心想这不会是家暴吧,一歪头问道:安知?为何?

        我方才你们进来的时候没听见他说,要、打、断、我、的、腿。

        姜冬沉似乎觉得再问下去也不太好,就算心中还是不甚明白,也点头抱着猫不讲话了。过会儿俦侣一脸纠结道:姜公子,烦你把桌上的枕头拿来,我垫一下,腰酸。

        姜冬沉将枕头递给俦侣,俦侣边接边道:姜公子,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年公子的关系不太一般。

        姜冬沉难得格外坦然:是不太一般,有那么明显?

        明显倒是不太明显,我是觉得年公子看你的目光和看别人不太一样,你也是。

        姜冬沉笑了笑,没有讲话。

        俦侣垫了枕头,舒服不少,扶着床往后靠了靠,又一脸纠结隐忍。半晌,才接着道:是像我和安知这样的关系?

        姜冬沉点头:嗯。

        俦侣见姜冬沉在床边抱着猫好好地站着,有些酸溜溜地道:那年公子对你还真是挺好的。

        姜冬沉没听懂俦侣话里的意思,眨了眨眼,还是只道:嗯。

        良久,年却升便和安知有说有笑的回来了,阮阮从姜冬沉怀里跳出来,直奔向年却升,被他一把接住。年却升笑道:你还真是谁都不得罪。

        姜冬沉始终没有讲话,只是望了年却升两眼,年却升问道:哥哥,回家?

        姜冬沉点头,安知问道:不吃个饭再走?

        不了,改日吧。年却升余光看了一下俦侣,打笑道,你们两个接着吵,我和我哥哥先走了。

        安知会意:路上小心。

        一路上,姜冬沉无比沉默,年却升逗他,他就瞪年却升一眼,年却升失声笑道:哥哥,你怎么了?

        姜冬沉也没说怎么,就是淡淡地道:下午去哪?

        其实我想去一趟原城,见见抚花。

        那你自己去吧,我坚决不去。

        年却升笑意更甚:哥哥,你还怕那些姑娘为难你,你放心吧,她们就是有些爱闹,又不是不知分寸。到时候我两句就唬过去了,她们还能逼着你开口不成?

        姜冬沉道:你现在是这样讲,等到了原城,怕是她们尚未开口,你就先把我卖了。

        年却升赶忙凑过去讨好道:哥哥,我错了。上次是我不对,我再也不那么做了,真的。

        姜冬沉话锋一转: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还要吧安知拉出去,偷偷摸摸的?

        年却升怔了一怔,接着便笑了:哦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这么冷漠,哥哥,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别自作多情。姜冬沉欲盖弥彰,你们说什么了?

        年却升瞬间正色,谎话张口就来:我问问安知天牢大概是什么样子,说不定璇月和安知一样,是从天牢废了神身下来的。多了解总比少了解好,但这种事毕竟不适合当着俦侣的面说,怕他伤心,我就把安知拉出去了。

        说完,佯叹着气地补了一句:提前没给哥哥打招呼,我本以为哥哥是最宽宏大量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年却升这一番话竟然让姜冬沉生出了几分无端的羞愧,低下头轻声道:这样啊是我狭隘了,那你问出什么没有?

        大抵就是和我关禁闭的地方差不多,但是也没那么不好。

        年却升见姜冬沉有惭愧的神色,心里暗暗嘲笑他单纯嘲笑了一百回,面前却十分委屈:我说你就是这样,哥哥,对别人都温温和和的,就对我严声厉色,哎

        姜冬沉无从反驳,年却升又道:哥哥你应该对我温柔一点,以后我也好温柔待你啊。

        姜冬沉仰起脸:嗯?

        没事没事,哥哥我爱你。

        姜冬沉被这突如其来的我爱你正正击中,面上不动声色,故作毫不在意道:这是你应该的。

        天色有些隐隐发阴,似是要下雨。远处的天边有一两滚阴沉的云,头顶却还有太阳映照大地。

        两人一路欢声笑语,生活闲闲散散,不知他们可否意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