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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带来的冲击




这样会出现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贫富差距变得更大,富人会有更多的钱拥有这些便利,会有更多的钱来节省成本,富人的钱赚起来会变得越来越容易。反过来,穷人由于技能在被机器无情地淘汰,有可能会变得更穷。

这里还有人工智能的交易问题,有一个人叫大卫·肖,他和这本书的作者杰瑞·卡普兰曾经是同一个学校里的好哥们儿。

大卫·肖毕业后,1986年就进入摩根士丹利。摩根士丹利聘用他的目的是希望他来研究怎样用机器进行交易。

大卫·肖发现,你按下一个键的这0.1秒中,你是掌控不了时间的,还有一个时间差。这个键摁下去,到信号传递到数据中心,发出要买一个股票的请求,这当中有0.1秒的时间足够让机器买卖10万次。

后来,大卫·肖离开了摩根士丹利,成立了一个名叫D.  E.  Shaw的公司,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后来,他被称作宽客之王,做高频交易。

大卫·肖很聪明,他发现:虽然比竞争对手交易得更快是一个优势,但是真正的挑战在于快速分析世界金融市场上奔腾不息的数据流——而摩根士丹利拥有距离“河流”最近的位置。

高频交易从原则上说,是可以让人受益的,但实际上真正受益的是系统的创造者和运营者。

书中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假设在你的镇子上有一个隐形的机器人,跟在一个人身后。如果这个人掉了硬币,它就捡起来。捡起来后,它不还给这个人,而是把捡的所有硬币都拿给它的主人,这就是高频交易的特征——它捡了全社会人的漏。

无论你对高频交易持有怎样的看法,它都难以避免地在为某一部分群体创造价值。

这是有风险的,机器人一旦疯狂起来,比人更疯狂。

书中有这样一个案例:

2010年5月6日,高频交易程序就出现了问题。开始的时候,是一位倒霉的投资经理下了一个很大的单,然后他就去忙别的事情了。问题就出现在这一刻,没有人要购买这个证券,于是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价格陡然下跌了。程序开始自动执行“止损”命令,愿意以任何价格卖出,这个比例的分母不断变大。

此时,安装在全世界的高频交易程序中认真负责的安全警报拉响了。有些用来检测不正常市场波动的程序为了保护出资人的钱,开始尽职地以疯狂的速度平仓。这是一场在瞬间发生、火力全开的电子银行挤兑。那些更加激进的程序感觉到了少见的机遇,把正在疯狂买进卖出的电子同伴当作逃跑的猎物,依照它们的专有算法进行疯狂的交易,而算法所预测的这些丰厚的价差马上就会消失。因为这种空前的交易量,报告系统落后了,错误信息加剧了连环相撞。苹果公司的股价莫名其妙地升到了10万美元一股,而埃森哲咨询公司的股价则坠落到了特价甩卖区——每股1美分。

这个关键时刻,一个低调的组织通过简单的方式拯救了这一天。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在短短5秒钟内停止了所有交易。

这有点儿让人毛骨悚然,就是当你自以为安全地把钱交给股票市场、证券市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钱根本不是人在管,而很有可能是这些不是靠经验来判断的机器在管?

很多人会用机器进行交易,很多行业会发生一个彻底的改变。我参加一个广告业的聚会时,看到有人特别卖力地想拉业务。我看着觉得特别心酸,因为现在很多人投放广告已经不再依靠被你感动了,投放也已经变得特别机器化了。

当你的手摁下摁键点开网页的一刻,在你等这个网页的那一两秒钟之内,后台进行着一个非常快速、强大的抢单活动,在快速地运算给你看什么广告。已经完成了无数次的招投标,大量的甲方是把钱放在了这里。

现在网页上弹出来的广告,跟你越来越像,跟你想要的东西越来越接近。它太了解你了,给你推送的都是你喜欢的内容。

在未来,穷人怎么跟有钱人竞争?有钱的财团能够拥有研究能力的人,他们可以掌握技术,而普通的劳动者是很难拥有先进技术的。而且,还会引发的问题就是,机器本身没有道德感。比如,我们看到了一个车位,会犹豫要不要和孕妇去抢这个车位,但如果是机器操控,立即就占了这个车位。所以,机器越来越多地掌控我们的生活以后,它会让这个世界的不公被不断地放大。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发展,还会出现决策权的转移。现在,这个社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人来决策的,在未来,很多事是由机器来决定的。

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案例——亚马逊的创始人贝索斯。

本书作者卡普兰在我们看来是一个很有钱的人,书中写到他的家:坐落在一块4000多平方米的平地上,这片土地上长有壮美的橡树、红杉和梧桐树。出门后不用走多久就能到达电影院、公园、精致的餐厅,以及你能想象到的任何服务措施。太阳落山前,上百只鸟聚集在巨大的梧桐树上,在天黑以前进行一场喧闹的会议。成双成对的哀鸠恬淡地落在电线上密切地关注着它们的后代,偶尔会落入威严的红尾加州鹰的监视范围。无聊怎么办?你可以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在室外棋盘上下象棋、在水池旁边的露台上消磨时光、在浴缸中泡个热水澡、在室外来个烧烤、在门廊的秋千上放松一下、在前庭草坪上玩门球,或者在修剪整齐的玫瑰花间散步。想在室外听音乐,就可以打开两个隐藏在不同区域的分布式的高品质音响系统。这还没有提到酒窖和电梯。

但是,作者写这些不是为了炫富,他想说的是,根据美国近期以收入为基础的数据统计,他甚至不算是传说中的1%的美国人,他的很多朋友让他看起来像乞丐一样穷。然而,就算是他最富有的朋友,离进入福布斯榜单还差得远。贝索斯就在这张名单上。

福布斯估算截至2011年3月,贝索斯的个人资产达到了320亿美元。

与之相比的是,受2009年经济衰退的影响,加利福尼亚州的财政预算赤字达到263亿美元,这可比贝索斯的资本净值少多了。

贝索斯周六一边上高尔夫球课一边赚的钱,就比4个大学毕业生的一生所得加起来还要多。

贝索斯和前面提到的大卫·肖大有渊源。贝索斯拥有双学士学位,还在华尔街从事一系列的技术工作,他后来在大卫·肖的公司工作。有一天,贝索斯辞职了,原因只有他和大卫·肖知道。

贝索斯从大卫·肖那里学会了:真正的价值不在于存货,而在于数据。

数据是亚马逊所经营的最重要的东西。亚马逊甚至可以不拥有自己的仓库,只需要知道供货方所有的数据,知道愿意买东西的人的所有数据,就可以在他们之间不断地进行匹配,从而获得利润。他跟D.  E.  Shaw当时的思路如出一辙。

亚马逊会根据对你当前的供应状况的分析,不断地调整价格,计算你到底愿意付多少钱。比如,你买这个东西是因为自己高兴还是着急要给别人送礼。如果现在是圣诞节,那么坚决不给你打折,价格就会上去,而这一切都不是由人来决定,而是用人工智能的计算来决定的。

很多亚马逊的用户发现购物车里的东西,价格有时候会涨,有时候会降。它通过复杂的算法,来取得一定的收益。因此,贝索斯所做的亚马逊,核心跟D.  E.  Shaw所做的高频交易公司一样,都是通过机器的快速决策来解决问题。所以,他走进了全世界最有钱的人的行列。

硬币的另一面是另一群人,作者的一名前员工内斯特在加利福尼亚州出生和长大,他的父母是努力工作的移民。他28岁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大学文凭,他每天至少花8个小时浏览招聘信息,无休止地投了3个月的简历,共1800份,然而一个面试邀请都没有。

后来,机会终于出现了,他找到了一份工作,他以谦卑的态度去工作。有时候,他的车坏了,直到他领到工资的那天都无法支付500美元的修理费。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他弟弟就算缺课也把车借给他用。

再后来,作者把这家公司卖掉了,内斯特失业了,再找工作就很难。他和100个人同时申请一个岗位,当他得到了一份工作的时候,他兴高采烈。后来,他发现新工作很辛苦,有时候一周被要求连续工作六天,如果拒绝加班就会被视为“不服从上级的命令”。有时候,直到午夜他才能完成工作。大多数的日子,他只有一小时的休闲时间,一周用来见家人的时间只有几分钟。经历了长时间的工作之后,内斯特筋疲力尽,他的腰也损伤了。虽然他一直保持乐观的态度,但是他的辛苦努力没有换来好的、受人尊重的工作环境,他也没有带来比父亲更好的生活,不过他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卡普兰问内斯特是否担心讲他的故事会对他造成影响,他说:“和我一起工作的人大概永远不会看你的书。”卡普兰在书中写道:“对内斯特未来真正的威胁甚至还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内,很明显,他那个确认顾客预约的任务可以轻松地实现自动化。”

是的,自动化和智能会让内斯特这样的人更惨,因为决策权逐渐地都转移到了机器的手上。机器冷酷无情,“轰隆轰隆”的机器正从远方过来……

不过,也不用那么沮丧,未来还是有机会的,因为人类会调整。你看工业革命的时候,很多工人去破坏机器,但是这个大潮涌过来了以后,其实人们的生活比工业革命之前过得好多了。

我们这个社会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则,就是如果在社会上出现生活标准的巨大差异——这是一种公众性的耻辱。如果我们这个社会能够容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一种社会性的耻辱。

有钱到了贝索斯、巴菲特、比尔·盖茨这种程度的人,非常支持很多为公众利益服务的项目和计划,因为钱对他们来讲,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而如果整个社会都非常痛苦的话,那么这也不是一个美好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