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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地制宜的发展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诞生于近100年前的另一场国家危机。“一战”之后,美国害怕俄国革命会蔓延到自己的国家。美国司法部长米歇尔·帕尔默分别于1919年11月和1920年1月发动了两次“帕尔默突击行动”,抓捕并驱逐所谓的激进分子。包括美国公民在内的数千人在没有逮捕令的情况下遭到逮捕和野蛮对待。500多名外国人因政治倾向可疑或有激进主义之嫌而被驱逐。面对公民自由被恶劣侵犯,一群律师和社会活动家决定奋起抗争,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就此成立。

多年来,联盟已经从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小团体成长为美国宪法权利的优秀捍卫者。今天,我们继续与政府的侵权行为做斗争,捍卫包括言论和宗教信仰自由、女性选择权、正当程序权利、公民隐私权等诸多领域的公民自由。我们为之而斗争的一些权利有时并不被公众看好,有时我们也会在没人出头的时候出头:民众情绪高涨之时,恰恰是公民自由最有可能受到侵犯的时候。尽管美国民众并非在每个问题上都赞同我们的观点,但他们还是越来越信赖联盟,因为我们始终在恪守原则。

联盟成立伊始,领导层就很清楚争取公民自由的运动必须进入地方。1929年,创始人罗杰·鲍德温在联盟成立10周年之际呼吁:“到了权力下放的时候了。我们要在全国各地建立分部。”

今天,在众多社会正义倡导组织当中,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显得很独特:因为我们在美国各州、哥伦比亚特区和波多黎各都设有分部。我们通过这些分部代理众多的案件,打赢了很多官司。分部与各州及地方官员的关系让我们可以在政坛上借力,有效地组织本地活动。分部也可以起到爆发点的作用:许多争取公民自由的斗争都是由分部率先发起,并由此发现了突破的机会。

由于联盟的分部发轫于自由市场的环境,因此各州的政治气候及社会财富总和往往会决定各个分部发展的上限。每一个分部的成长会很自然地趋向一个均衡点,即它的活动能力基本等同于其筹款水平。在这种动态关系中,联盟看到了机会:如果筹款增加,活动能力就会随之水涨船高。这一推论由安东尼·D.罗梅罗(本文作者之一)提出,他于2001年9月4日(“9·11”事件发生7天之前)正式执掌联盟。在罗梅罗接受这一职位之前,他已萌生这一想法,并向联盟内外以及海内外各方人士广泛征求意见。他上任后就开始布局机构成长计划。“9·11”事件发生之后,这一计划更加刻不容缓。计划的重点之一就是在全美国发展分部。为此,罗梅罗首先创办了一个新的部门——分部发展支持部,并任命2002年加入联盟的格里·E.罗赞斯基(本文的另一作者)为部门负责人。分部发展支持部不仅协助分部开展更多的法律、立法和公众教育项目,同时也在提升各分部的筹款和运作能力方面给予支持,以帮助它们达到新的均衡点。



更好地了解分部


15年前,联盟分部支持部尚未成立,当时总部没有人专职负责为分部提供技术支持或者指导。“任何总部工作人员都有责任协助分部”——这一高大上的目标意味着在问题(通常是财务问题)演变为危机之前,往往没有任何人承担责任。

自联盟创立以来,每个分部一直是自有员工和董事会的独立机构。各分部选派代表组成全美董事会决定项目政策。总部对分部的财务责任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一种共享模式下放的:全国发展部将所获捐赠与捐赠者所在州的分部共享,而分部筹措到的一部分资金也同样跟总部共享。在SAI计划启动之前,总部每年会分别为25个会员人数最少的分部提供一笔约为75000美元的“最低保障收入”补贴。这些分部因此被称为“最低保障收入分部”。

SAI计划与以往模式的一个关键差异在于,其资金主要来自像纽约州、加利福尼亚州等战略性分部以外的个人捐赠者。这些捐赠者认识到,联盟在发展战略上需要对诸如得克萨斯、密西西比和佛罗里达这些州的保护公民自由运动提供支持。而要实现这一计划,就必须绕开常规的共享模式。

为了实施这项雄心勃勃的成长计划,我们首先对表现最为出色的分部进行分析,找出它们获得成功的要素。我们发现纽约和加利福尼亚这样的沿海州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潜在投资,对此我们并不感到意外:美国的财富集中在沿海地区,而且我们发现这些地区的潜在捐赠者对联盟事业的认同感更强。

同样在意料之中的是,那些对公民自由的认同感较低的州的分部,如密西西比州分部,会员人数往往也是最少的,因此所获得的财务支持也最少。此外,很多分部基本上都只有一名执行总监和几名任劳任怨的工作人员,开展工作主要依靠当地志愿者和早已超负荷工作的总部法律顾问。即使在像得克萨斯这样的大州也是如此,蒙大拿、佛罗里达和密歇根这些大州的分部执行总监也要面对同样的分身乏术的窘况。

我们的分析证实了一点,即针对关键分部进行特别投资可能会对全美的公民自由状况产生巨大影响。这样做可以为基层的变革造势,同时也有利于联盟这一全国性组织的团结,以谋求进一步发展。



找到合适的标准


接下来需要制定一个策略。为了明确下一步该如何推进,我们设计了明确的内部和外部标准,来找出有哪些州可以通过注入资源来实现社会影响力的最大化增长。

就外部而言,我们的目标是那些人口流动性大、人口数量上升,而且少数族裔以及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的比例非常高的州。这些群体的公民自由长期以来一直处于最脆弱的状态,我们同时也列出了侵犯公民自由的案件数量和严重程度超出分部处理负荷的州。最后,我们核查了每个分部所在地是否有其他非营利组织正在提供强有力的法律服务和倡导项目。我们的目的是增加价值,而不是重复他人的工作。

内部筛选的标准包括分部是否有意愿和能力评估自身的优势和不足,并和总部保持了至少10年以上的密切合作。为了进一步明确对合作关系的要求,我们总结了成功分部必须具备的五种品质:公信力、遵守规则、有抱负、乐于合作和具备战略眼光。在这五种品质中,公信力或许是最重要的,因为我们有责任向许多个人捐赠者、基金会汇报资金用途。遵守规则也很关键,分部需要承诺改变过去的运作方法,并准备好长期遵循这一原则。

为了评估另外三种品质,我们向分部了解其运作项目的法律、立法、传播和其他相关方面将如何从机构的发展壮大中获益。我们也和负责全国性项目的法律顾问和总部立法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进行面谈。此外,得益于分部支持部对各分部进行小额投资的早期经验,我们对各分部在资源管理方面的差异以及它们对发展目标进行战略思考的能力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最后,我们筛选出了一些州,对发展和实施项目新模式进行测试。比如,我们在新墨西哥州设立了一个地区边境办事处,来应对包括得克萨斯、亚利桑那和加利福尼亚在内的美国西南部各州移民的公民自由和人权侵犯问题。

在分析了所有数据之后,联盟于2006年确定了首批接受SAI计划资助的五个分部:佛罗里达分部、密西西比分部、蒙大拿分部、新墨西哥分部和得克萨斯分部。后来,这一项目又增加了另外六个分部:密歇根分部、密苏里分部、田纳西分部、亚利桑那分部、科罗拉多分部和南加利福尼亚分部。尽管南加州分部资金充足,而且加州本身是一个民众思想比较进步的地区,我们还是特意将它加进来做一个尝试。我们在洛杉矶东部的“内陆帝国”(Inland  Empire)地区开设了一个办事处,主要服务弱势的移民社群。(加州有三个独立分部,分别是南加州分部、北加州分部和圣迭戈及帝国县分部。为了便于联盟全国性倡导项目的开展,它们被统称为加利福尼亚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