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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9 章 第九十八章朱颜

    “....红宝石四箱,青金石十五箱,蓝宝石....月光明珠十九斛,二十斛....”

    朱颜乐不可支的数着到手的财富,发了发了。

    “呕....”

    拿着一柄云玉雕琢的如意挠痒痒的星羽讶异的看向突然犯恶心朱颜。“你最近的反应与我阿母怀弟弟时有些像,莫不是要为我添个师弟师妹?”

    朱颜闻言不由放下手中的注册摸了摸肚腹,果然感觉到另一道生命气息。

    星羽继续道:“话说师尊你口味也真重,虽然师兄生得俊美又有气质,但你的眼睛又看不到他美丽的皮相,居然下得去口。”

    朱颜笑道:“欲无法生情,情却可生欲。若你真心爱一个人,那么对方长得好是锦上添花,长得不好只会衬托他灵魂的美丽,秀色可餐。”

    星羽回以一个哈欠。“师尊你不能因为自己与师兄奇葩就以为所有人都与你们一般奇葩,男女那点事,粉饰的再美好,本质上还是为繁衍所驱使,如春季时鸟□□/媾,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春天到了。歌颂大可不必,贬低亦然,如吃饭穿衣一样很寻常的欲/望。”

    朱颜无语的看着星羽的稚子面容,非常不想深思星羽以前见到的都什么人。“虽然你说不要贬低,但你的口吻便给人你在说动物而非在说人?”

    星羽大为惊奇。“人难道不是动物?”

    朱颜道:“我们源于动物,超脱于动物。”

    星羽不以为然:“你这话只适用于稀有品种,不适用芸芸众生。”

    朱颜道:“那只是因为芸芸众生还没有真正的满足生存需求,人只有生存需求完全得到满足时才能真正自由的追求精神需求。”

    “那不就是不现实?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实现,即便是师尊你也无法摆脱世俗的困扰,明明只想每日饮酒作乐,却被迫日日案牍劳形。”

    朱颜扭头继续翻账册,不再理会专戳自己心肺的熊崽。

    黄赌酒,最暴利的行业,没有之一,名不虚传。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朱颜将整个赌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搜刮了,包括但不限于赌桌上的筹码、墙壁上用于照明的月光明珠、库房里堆积的财宝与各类契书....连名贵木料打造的家具都要,彩绘金漆的梁柱上的金漆也给刮走。

    洞窟的墙壁用的是青砖与石料,结实耐用,可重复利用,朱颜也让人拆下来回头卖掉,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赌场的客人们朱颜也没落下,他们带来的赌资按照法律全部充公,身上也被扒得干干净净,男的留一条犊裤,女的留一条犊裤与一件亵衣,再用绳子捆起来串一串。

    客人穿的衣服都是一匹万钱的好料子,哪怕已裁成衣服也很值钱。更别提这些富人不穿旧衣服,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很新,能卖不错的价钱。赌场工作的人穿得衣服料子比之客人要差些,但也是丝绸质地,同样扒干净。

    星羽原本还想提醒朱颜,赌场一般会有专门藏钱的地方,最值钱的东西都藏在那,却在看到朱颜连铺地砌墙的砖都要挖走的精神后闭上了嘴。

    不出所料,随着砖被一块一块挖走,赌场藏宝的密室毫无悬念的被发掘出来。

    随着赌场梁柱上最后一块金漆被刮下,朱颜也对赌场的财富有了大概的估算:保守估计相当国库大半年的税赋,若操作得好,还能卖更多钱。

    将财宝全数收进芥子珠,朱颜让众人先行退出,自己最后离开,随着朱颜出来,地底传来坍塌的声响。

    星羽露出疑惑之色。

    朱颜道:“这种罪恶之地没必要留着。”

    “那里头还有人呢?”星羽道。“不是发现不少密道吗?你也没派人去追,人应该还在密道中。”

    地底塌陷,从密道逃跑的人肯定会被活埋。

    朱颜淡定道:“他们命不好。”

    “命可真不好,英年早逝。”星羽真诚的默哀,默哀完了马上问:“我们朝食吃什么?我想吃鸡丝粥。”她从昨天赌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之前赌得还不觉得,这回不赌了瞬间感到前胸贴后背的饥饿。

    “先不吃了。”朱颜道。“饭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吃,赚钱的机会不多,来人,将赌场掌柜提过来。”

    赌场掌柜提上来后朱颜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交代条邑境内所有地下赌场的位置,让同行陪自己一起倒霉,另一个则是朱颜用他喂狗,狗都是现成的,那些死活都调/教不好的两脚羊便是被关在狗舍里,一般最多两天就会低头听话,仍旧不会低头便永远出不来了,因为狗是不喂食的。

    虽然是个练家子,但权贵私生子比起普通人也还是要好出许多,因此从未真正受过皮肉之苦的掌柜喜欢将别人送入狗舍,自己却是不想进去的。

    虽如此,掌柜也不想就这么交代,同朱颜讨价还价,饶他不死,他就交代。

    朱颜很干脆的让人将掌柜塞进狗舍里,只要不是快死了就不必放出来,让他能活着出席审判就行。

    处置了掌柜,朱颜又让人提赌客。

    赌客要赌,自然不能不知地下赌场的位置,可能知道的赌场数量比掌柜更多。

    提上来后先抽两鞭子,抽完后朱颜再问其它赌场的位置时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不论是帝都城内的还是帝都周围的,乃至他们老家(客人不全是本地人)与来帝都路上遇到过的,巨细无遗。

    朱颜一一记下,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想法,饭不吃,水也不喝了,带着近卫军在一天之内将帝都与帝都方圆数百里的地下赌场一一拜访。

    搜刮走所有财富,再提掌柜与赌客询问其它赌场所在,马不停蹄的忙到翌日晌午。

    星羽半道上便饿得受不了,领了个将赌客都送给王姜的任务跑路,将赌客都扔给王姜。

    都是非富即贵或大富大贵的高门大户子弟,即便依法论处,搞不好能将监狱弄成逆旅,但赌博又不足以给人定死罪,因此朱颜干脆将人扔给王姜,是依法论处还是做点别的都由王姜定。

    交了人,星羽马上找了帝都最好的食肆,点了一案的粥与羹,饿了一整天,暂时只能喝稀的。

    吃饱喝足,回家数钱,芥子珠的空间也不是无限大,放不下的财宝一车又一车拉到住处,星羽将之一一分类。

    土地方面的契书,只要不在炎洲与生洲境内就交给王姜。

    人族的法律不允许土地买卖,土地所有权属于国家,按人头授田,人死后田地则会收回重新分配。但这拦不住人们对土地的渴望,搞出了租赁土地,单纯的租赁问题倒不大,因为土地还是氓庶的,并且有租金拿,同时氓庶死后国家也会收回土地。

    在文宣后期便不乏富户从氓庶手里租赁土地专门种植经济作物,每年给氓庶租金,但万事万物存在得久了都会变质。

    发展到后期,氓庶或自愿或被自愿的将土地租赁出去,只能拿到一笔非常微薄的钱,并且是买断制,自此这土地便与氓庶再无关系,官府也没法在土地名义上的拥有者死后将分出去的土地收回,因为那些土地在地方豪族手里,豪族不会吐出吃进嘴的肉。

    武襄、幽篁、流苏、朱颜、洛姜,不论是谁掌权都会不时以或有道理或扯淡的罪名对地方大族大开杀戒亦是因此,既然你活着我就无法收回土地,那我把你杀了,不仅土地能回来,还能发横财。

    但随着帝国官僚体系的腐败、基层执行能力的下降,土地制度被蚕食瓦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即便对赌戏爱得深沉,对其它不是很关心的星羽面对厚厚的土地契书也能意识到不妥,这些契书上的土地加起来超过百五十万亩,大多为肥沃上田,最次也是中田。

    再是与人有关的契书,美其名曰做工偿还债务,但条款不该细致的地方格外细致,该细致的地方格外含糊,钻尽了法律的空子,只差直白的写明肉偿。

    这些人有的是赌输了把自己给输出去的,但大部分是被父母亲人输出去的。

    第一种没什么好说的,赌博的最高量刑是流放两万里外,既如此,流放两万里便是。

    第二种则需要另外安置,一方面烧了契书让他们回家,只会让他们过段时间再次被卖。另一方面年纪小的还好,受到的影响还不是很大,掰回来也容易。年纪大的大多被调/教得除了以色侍人没有其它正当的谋生技能,心中自立自强的气节也被磋磨打折,没有自立的技能也没有自立的心气,就算没有人强迫也迟早重操旧业。

    人契单独放一边,回头根据名单进行针对性安置,不然把人救了回来又重操旧业,等于白忙活一场。

    私酒作坊的契书也挑出来,在元洲境内的给王姜,回头让人去拜访,私酒作坊酿的都是粮食酒,视禁酒令为无物,怎么着也要将人扒掉几层皮,扒死最完美。

    其余诸如商铺、食肆、酒肆、逆旅、屋舍这类契书全都留下,可以换成真金白银。

    非契书的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奇珍异宝也都一一分类,便于之后处理。

    最后汇总的账册给王姜送去一份,要根据这些脏物的价值给人定罪,顺便充公补贴国家财政,但脏物具体补贴到哪边还有待商量。

    朱颜回来时一翻账册,估值得有国库一年的税赋收入,不由问徒儿:“王没来找过?”

    国库也不宽裕,要做的事太多,天灾又频繁,钱永远不够花,这么多钱洛姜居然不心动,不找过来分赃,这不像洛姜。

    “派人来过,被我拉着掷了半个时辰的骰子,之后就没来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人前不能赌博,你要所有人知道巫子是个赌鬼吗?”

    “没赌钱,赌的是糖,他输一次就给我买一包糖,赌饮食又不犯法。”星羽指了指不远处堆着堆成小山的糖。“喏,那都是我赢回来的,你要不要分一份?”

    朱颜看了看糖的包装,都不是便宜货,不知洛姜派的那个人会不会用一生来悔恨今日。“分我一半。”

    星羽皱眉:“一半?你也不怕吃坏牙?”

    “那你就不怕吃坏牙?”

    星羽理直气壮道:“我才五岁,还会换牙,现在这副牙吃坏了正好换新的,趁还没换牙,要尽情的吃,以后换了牙就不能再随心所欲的吃糖。”

    “歪理一大堆。”朱颜抬手将糖全部收走。

    “不是说一半吗?你怎么都收走了?”

    朱颜拿出路上买的搓衣板放在地上。“你给我跪上去。”

    星羽茫然的看着朱颜。“啊?”

    “啊什么啊,让你跪就跪。”

    “我做错什么要罚跪?”

    “你还有脸问自己做错了什么?要不是我及时找过去,你猜赌场会将你怎么着?”

    “你不是找过去了吗?我完全没遮掩自己的踪迹,以师尊你的能力一定会及时找到我。”

    星羽一脸对朱颜的新任与孺慕信赖,朱颜脸色却愈发冷凝,提起熊崽放到搓衣板上。“我不会看你死,但我并不会每次都及时赶到。你给我老老实实跪着,我没让你起来就不能起来,不听话就吃鸡毛掸子。”

    星羽一脸委屈,可惜朱颜脸色始终铁青,星羽只得可怜兮兮的哦了声。

    星羽跪了没多久,朱颜弄了个炉子开始当着星羽的面烤鸡,肚子里只有粥的星羽闻着烤鸡的香味不由口水直流,却不敢开口,怕鸡肉没吃到嘴反倒吃上竹笋炒肉,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朱颜。

    我这么可爱的崽崽,你怎么忍心不给我吃的?分我一口吧,不要让你的良心过意不去。

    朱颜专注的旁若无人的烤着鸡,直到现任天卿的去劫来拜访才从烤鸡中抬头。

    去劫确认了一番朱颜没受伤便进入正题,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王会为你压下所有势力的报复,但你不能吃独食,国库又要修建道路水利搞教育发俸禄....非常穷。

    朱颜同样坚定的话里话外一个意思:地契、私酒作坊都给你们,其余别想,又要凿井又要修水利又要开荒,我更穷,更需要这笔钱。

    星羽对着烧鸡听着两个大人互相哭穷半天后忍不住道:“既然钱不够分,为什么不再捞一笔?”

    互相哭穷的大人不由看向星羽,朱颜问:“怎么捞?”

    星羽目不转睛的盯着烧鸡,手上揉着自己跪麻的膝盖。

    “行了,你可以起来了。”朱颜示意了下手里的烧鸡。“你的意见若有用,烧鸡给你。”

    腿麻了的星羽手足并用的从搓衣板上爬下来爬到朱颜身边,问去劫:“那些赌客如今在哪?可有放回家?”

    “尚未,虽然赌博无法判死刑,但阿母不希望他们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还关在廷尉司的监狱里。”

    廷尉司是王的心腹,历任廷尉多为酷吏,通俗点就是进了廷尉司的监狱,不死也要脱几层皮。星羽对这些不懂,但这不妨碍她得到想要的答案。

    “人捏在手里就好,赌场的门槛那么高,能进去的赌客不是大富大贵就是非富即贵,再不就是发了横财的盗匪。盗匪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发的横财便是他们最值钱的东西,都被师尊充公了。关键是那些非富即贵与大富大贵的,有大把时间玩,又有大把钱财挥霍,必定是高门大户中家中受宠的子嗣,你们说他们愿意出多少钱换自己的爱子不被流放两万里?”

    朱颜迟疑道:“...这与绑架勒索何异?”

    星羽不以为然。“师尊你要吐出吃到嘴里的肉分一半给王?”

    朱颜果断摇头。“不要。”

    去劫思忖道:“倒是个好想法。”只要放得下节操,财富滚滚来。

    星羽对去劫竖起大拇指。“还是天卿懂我。”

    去劫看着只比自己长女小一些的星羽,奇道:“你似乎对这一套很熟悉。”

    星羽笑道:“因为我思路比你们开阔。”

    “吃你的。”朱颜随手将烤鸡递给星羽,扭头对去劫道:“既然你没意见,便这么定下,肉/票...赌客皆由王做主,我都支持她,我赚的钱王也不要再惦记。”

    “我不能做决定。”

    “那你回去吧,与王说。”

    去劫并不想这么快就走,还想留一会,便看到朱颜突然吐了起来。

    去劫大惊:“你怎么了?玉主还会生病?”

    “她没生病,只是孕吐。”星羽随口道,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烤鸡,烤鸡是精心挑的,特别肥,油香油香的,不由离朱颜远了些,从身上摸出一个香袋递给朱颜。

    烤鸡远离,轻嗅香袋,朱颜感觉舒服了不少。

    去劫神情奇异的看着朱颜。“是禾黎的?”

    朱颜颔首。“可还有事?”没事就该走了,没事她不想见这个面目全非的故人。

    去劫无奈辞别。

    啃着鸡的星羽目送去劫离去,忽问朱颜:“师尊你要生下它吗?”

    朱颜点头。“怎么了?”

    “玉主的后代虽然也能成为神力的容器,但毕竟不是真正适合承载神力的容器,我看以前的记载,玉主都不爱留下后代。”

    异性恋的两个玉主,无光留下后代是因为她跳过了巫子阶段直接做了玉主,没有接受过完整的巫子教育,巫宗也故意没告诉她这些,不然昭明肯定怀不上。而从巫子继位为玉主的执明虽然一生情深,却未留下任何后代。

    朱颜道:“你说的我考虑过,但并非所有玉主都能成为容器,血缘需得越近越好,五服是极限,出了五服便与寻常人一般,不,还不如寻常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选契合神力。我才不惑,还能再活一百五六十载,我与禾黎皆无长生种血统,我们的孩子只会是一个寻常的短生种,最多活到百岁,百六十载后的后代必定出了五服。而且我不是有你吗,你好好习武好好养生,必定能活到我死之时。”

    玉主的后代是没有巫子的神力容器替代品,有真正合适的,帝国也不会祸害玉主的后代。

    星羽闻言道:“那你生了,我带它玩。”

    “玩赌戏?”

    “你怎么能歧视赌戏?这可是能谋生糊口的技艺。”

    朱颜嗤道:“进监狱糊口的技艺。”

    “你这次能赚这么多钱可是我帮的忙。”

    “多谢你提醒我,给我回去接着跪。”

    星羽懵然的看着朱颜。

    朱颜从芥子手串中掏出一根钢竹制成的竹杖。

    星羽老老实实跪回搓衣板上。

    *

    洛姜接受了分赃不均就再再赚一笔的意见,给了赌客们的父母亲人两个选择:一是赌客流放两万里,也别想着挣扎,王权与神权达成一致,说流放两万里就是两万里,谁都拦不住;二是花钱买平安,钱的数字嘛,洛姜也很公道,半数家产足矣。

    有人接受花钱买平安自然也有人拒绝,洛姜与朱颜履行了威胁:流放流洲。

    所幸拒绝的人很少,洛姜最后还是捞到了相当国库大半年税赋的财富。

    尽管有了钱,但洛姜仍旧没将自己的禅让办得盛大些,一切从简。

    朱颜没想到都这样了洛姜还能坚持禅让,但从禅让仪式的规模也确定了一件事:所谓禅让就是个名头,洛姜根本没打算交出权力。

    朱颜对此完全不惊讶,当年都能为了权力舍弃少年结发的配偶,怎么可能愿意交出权力,这样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可能交出手中的权力,。

    果不其然,不同于以前的王禅让了就是真的禅让,或进行宫养老,或自己找地方养老,洛姜给自己设了个王傅的职位,为君王之师,王要做什么都要求教她的意见。

    新王穿上王袍,接过王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人事变动,提拔去劫为新相。

    去劫的功绩与资历,提拔为相没什么问题,但他是王的子嗣,相位形同曾经的摄政君,王的子嗣不能成为摄政君,自然也不能任相。

    朱颜服了,这是洛姜之心路人皆知呀。

    “这些王有这脑子这精力干什么不行?破坏王位继承法,钻空子一个比一个溜。”

    元安慰道:“破坏规则必受规则反噬,你看他们如今破坏规则有多欢,未来反噬时就有多悲惨。”

    “规则反噬要多久以后?”

    “那得看情况,若失败,反噬会轻一些,可以参考王曜,长子死了,但余子仍活,若成功,反噬会重一些,参考昔日扶风之乱后的扶风氏,黄帝直系后代的数万人被屠杀,只两名不记事的幼崽因为不能绝了黄帝的祭祀而被放过。”

    “下一个拨乱反正的会是白帝吗?”朱颜无奈道。“人心禁不起考验,白帝时也没有王权世袭的土壤,白帝又是理智的人,自然不会去挑战禅让制,在这个已经发展出王权世袭土壤的时代,拨乱反正的人会如何想?”

    元只能道:“历史大势便是如此,个体在洪流中只能随波逐流。”

    “我不想随波逐流。”朱颜道。

    虽然不打算随波逐流,但朱颜也没对洛姜搞的这一串事发表什么意见。

    一来洛姜并未违反规则,至少没违反当下的规则,托前面两任的努力,当下的规则不似过去那般严禁王嗣参与王位角逐,洛姜只是在规则边缘起舞。

    二来洛姜既然敢让出王座,足以说明她对帝国的掌控力,若非自信哪怕没了王位,自己也还是帝国的掌控者,洛姜绝不会如此冒险。这个时候同洛姜翻脸不一定能赢,且不论输赢,内耗都会很严重,周围的邻居们可不是死人。

    但什么都不做也不行,朱颜计划与新王合作。

    虽然是洛姜扶持上王位的,但权力面前哪有道德与恩义?

    坐上了王位,谁会甘心做傀儡?

    虽然这位洛姜挑选的新王很平庸,但平庸也有平庸的好处,方便自己未来架空王权,一人独大。

    *

    乔掰开一个叶囊,这是一种被他命名为饭袋的植物上摘下来的,叶囊中有仿佛米饭一样的颗粒物,口感松软微甜,望舒很喜欢食用。

    一边掰叶囊投喂鲲鱼一边看向对着海洋奏箜篌的光焰,乔好奇道:“光焰,你与你的心上人是如何相识的?”

    生命形态悬殊到那般境界,审美与差异比南北极还夸张,却能相爱,太神奇了。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鲲鱼发出了叫声,乔道:“望舒说我们有很多时间。”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狱卒,是一名....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一名兼职大日的乐师。”

    乔一脸茫然:“简直大日的乐师?”

    是他读书太少吗?

    这话是怎么组合出来的?

    “文明要发展便需要更大的空间与物质,但即便是最为常见的碳基生物,跑到另一颗孕育出碳基生物的星球上,大概率会死透。”

    “为何?”

    “星空中每颗星球的环境都不一样,同样是碳基生物为主的星球,空气成分只要有一点差异,本地生物不会觉得有什么,因而它们就是这种环境中演化出来的。但不是本土的生物,跑过去后每一口呼吸吸入的都不是空气,而是毒气。就好像大荒与岱舆,大荒的空气成分与岱舆的空气成分是不同的,大荒的生物跑到岱舆来,只住一段时间还行,住久了却是会出问题。”

    “我没感觉到。”乔道。“我感觉两个地方差不多,岱舆的很多生物大荒也都有。”

    “那是因为你是偃人,不需要呼吸,你若需要呼吸,早就死了。这里的生物都是我养的,做过处理,能适应这里的空气,但你应该也有发现,它们虽然与大荒的生物同源,却有细微的差异,那边是不同环境下演化出来的。”

    “那星空中岂非没法开发其它星球?”

    “还是能的,能在星空站稳脚跟的文明都有手段在不同环境下生存,空气成分不同毒不死星空文明,但开发一颗充满毒气的星球需要投入很多成本,而本土生物没有智慧物种还好,若有智慧物种,一来星空法律不允许殖民有智慧物种的星球,二来智慧物种也不是吃素的,多半还要面临战争,开发起来得不偿失。因此刚入星空的新人只会开发资源星球,最多在资源星球上修建一些小型聚居地,主要人口仍旧居住在母星,有一定底蕴后则会自己创造最适合自己居住的舒适星球,将没有生命的荒芜星球改造得从土壤到空气成分乃至光照都完美符合自身的需求,或用于居住或开发为农场。”

    “每颗星系都有各自的大日,并非同一颗?光照会一样?”

    “不同恒星的光照自然是不同的,有些恒星的光照甚至与空气一样是有毒的。”

    “那如何能让光照....”乔看着光焰,突然语塞,虽然光焰如今顶着美人的人皮,但这位的真正形态可不是人。

    “看来你明白我的兼职大日是什么意思了,高级文明能自己创造一颗满足自身需求的大日,没有造星能力的大日也有自己的办法,便是雇佣我这类自大日上演化出来的生物。”光焰笑道。“雇佣我的文明答应每隔一千岁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乐会,寻常时也会请别的乐师来与我交流,我与妙音便是在一场乐会时结实。祂那个时候还不叫妙音,没有名字,只是一串在宇宙中飘荡的乐。祂路过时为我的乐驻足,指出我的不足,告诉我,说我的乐虽有灵气,却过于嘈杂,不够美。我被祂的乐所吸引,本心生好感,但祂一开口我便发了火,与祂说,祂的乐虽盛大壮美,却没有灵魂。”

    乔:“....然后呢?”

    “祂也很生气,于是我们比了一场,以乐分胜负,却不分胜负,遂相约每隔一万载相见一次,比一场。”

    一万年比一场。

    乔一脸一言难尽,大荒的信史加神话都没超过两万年。

    更一言难尽的是不拿时间当时间的神话生物比了一百零五场,每一场斗乐时俩妖孽都比一万年前的自己更强,但光焰进步更大,最终在一百零五场时光焰略胜一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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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友为您提供大神都广建木的孰能不朽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