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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7 章 第十六章婴

    亘白1139年暮秋,婴站在甲板上好奇的打量着两岸,羽族境内的风景与人族是截然不同的,最大的区别无疑在于森林覆盖率的差别,羽族境内的树是真多。

    河流两边全是成百上千的古树,看不见道路,仿佛从未有人栖息的蛮荒之地,但实际上不是,认真观察便会发现所有林木的种植都是精心设计的。

    古树的身上缠绕着葛藤,树下的灌木大多是麻类植物,林子里疯狂的草也是牧草,森林空间高度利用,就没有浪费的。

    牧草给放养于林中的牲畜食用,养得精细点会大部分时间看顾,养得不精细就只在放幼崽和牲畜长肥时才来看看。至于这种放养的牲畜温驯与否,反正放养的牲畜都是用来吃肉的,一枚或几枚箭矢下去准能吃到肉。

    麻类作物倒是经常能看到有人采收,采收之后通过舟楫运回城邑里聚。是的,舟楫,没有路。

    比起喜欢修路的人族,羽族更喜欢修水利,有天然河流便利用天然河流,没有天然河流便修渠,渠修得又大又深,最差也可供舟楫通行。灌溉与交通两不误,不,是五不误,赢看着河岸的一片硕果累累的葡萄林在心中补充。

    渠中大多有种植芙蕖,观赏与食用兼具。还放养了大量鱼鳖与鸭鹅,渠里的淤泥在挖出来会用于葡萄林与森林。

    这是一个很会学习的物种,葡萄在兖州才出现几年羽族就跟着种上了。

    葛藤与麻类植物一样,都是纺织材料,定期收割。

    占据森林最大空间的乔木也不是随便种的,羽族以蜜树的果实为主食,但并未将所有土地都种上蜜树,只有农田才种蜜树,且即便是农田也不是只种蜜树,而是蜜树与其它植物混种,只是以蜜树为主。据说是因为曾经地里只种蜜树,结果蜜树大范围的生病,引发了饥荒,风洲差点给逼死。

    后来经研究发现混种的农田里蜜树都很健康便颁布了法律:农田里蜜树必须与其它植物混种。

    森林里种的乔木多为用来建房子、造车、造舟船、造家具的品种,婴留意了下,非常的有规划,并非随便乱种的,而是一亩地种松树,那么周围的四亩地就一亩种柏树,一亩种杉树,一亩种桑树,一亩种桦树,也可能是别的,反正不是松树。

    虽然规整得充满了人工的气息,但成材后伐木也会非常方便。

    再说回交通,只有实在修不了渠的地方才会考虑修路,因而羽族的主要出行工具是舟楫。此次担任使节的行人丞向陪同的羽族询问过,修那么多渠,划算吗?

    修渠的成本可比修路更大。

    羽族给出了令整个使团都刮目相看的回答:森林里多层利用,对水的需求非常大,人力浇灌根本不够,这才到处修渠,利用渠直接引水进森林。至于成本,修渠的成本不高。

    在行人丞坚持不懈的打听下,使团总算弄明白了这些羽族的思维。

    人族觉得修渠的成本高在于两方面。

    一方面是这是重体力活,累死人是家常便饭,当然,在羽族也是重体力活,但羽族平时飞行就是非常耗费体力,可以说这些羽族不管是上层还是下层都天天干着重体力的事,适应力相对强一点。而且羽族是肉食生物,又地广人稀,对森林空间利用率高,哪怕是普通羽民也经常吃肉。

    另一方面不同于人族是先有了足够的人居住才修渠,因而渠短则数月,多则数年就得修好,这帮鸟人却可以用数十年甚至百年的时间慢慢修一条渠,还不用担心会不会影响使用,因为羽族要么是先修了渠,再与周遭修建城邑里聚,要么就是渠的周围根本没有城邑里聚,纯粹为服务森林灌溉而修建。

    也因为不赶时间,征发劳力便不多,达不到劳民伤财的程度。尽管行人丞算了算,发现一个羽族的正常寿命在三千载左右,虽然能不能活到这岁数不一定。但能的话,相当于人生有一千载的时间在服役,即三分之一的长度,比人族还夸张。

    人族十四五岁开始服役,每年服役三到五个月,寿命在三十岁左右,尽管大部分人都活不到三十岁,但即便能活到也远达不到三分之一的长度。

    羽族原本是每隔一百年服役三四十载,但第二王朝建立后调整了下,改成了每隔十载服役三四载。三四载很长,但那得看对谁,反正对这些羽族而言,三四载很短暂,很快就过去了。

    使节团其他人什么感想不得而知,但婴脑子里就一句话:物种不同,三观不同。

    尽管到处都是河流沟渠,舟楫往来便利,但因着地广人稀,一路上碰上的舟楫却并不多,倒是木材见到了不少。

    羽族将伐倒的木材削去树枝只余树干放进河流与水渠中,随水漂到下游的城邑里聚再进行进一步的加工。

    进入城邑里聚辐射范围后见到的舟楫才多了起来,舟楫往来络绎不绝,以至于有的地方都堵船了,为了省时间,船上的人干脆上岸沿着河堤步行,更有甚者在天上飞。

    抵达青都时婴甚至看到一座角楼上有个人拿着旗帜在不断的比划,询问了下得知那是交吏,负责维护空中航路通畅与安全。

    青都人多,天上飞的也更多,若不加以管理,鬼知道每天会有多少人在空中对对碰。

    交吏就是因为空中事故太多而出现的,将空中分割成不同的航线,飞上天的人都得听从交吏的指挥,违反者抓起来,没造成伤亡的话吃几天牢饭长个记性,造成了伤亡那就有得受了。毕竟空中事故要么没伤亡,有伤亡必定非死即残。

    婴疑惑之前没见到过,也很快得到了解惑:交吏仅限于类似青都这样的大城邑才有,小的城邑里聚因为人少的缘故,空中不拥挤,很难发生事故,便不设交吏。

    最近的千年里各族都是各忙各的,哪怕偶有交集也是战争,正儿八经的友好外交已经很少见。不同于人族与龙伯内部分为不同的方国,还保留着给它国使者落脚的地方,羽族内部没有其它国,供别国使者落脚的建筑早就没了。尽管如此兖州使团抵达时青都还是收拾出了供使团落脚的地方,并不因时间仓促而糊弄,至少使团瞅了瞅,没觉得落脚的地方有什么不好。

    打扫得干干净净,用具也都是新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植物多了点,但羽族的宅邸都各种风格,来来往往遍植花木,除了走路的地方就没多少闲着的。

    使团众人对此也没太大的不适,战争打了那么多年对药材的需求很大,但腾出太多的人手去当药农种植草药又不太划算,种粮食先填肚子才是第一位的事。

    供不应求便是药材的价格涨了又涨,最终有官吏想了个办法。

    国府按人头分宅基地给氓庶,但债地基的面积是远远大于屋舍占地面积的,因而大部分宅邸都带着院子。

    家家户户都不会让院子的土地闲着,都会种点菜,不管是自己吃还是卖了补贴家用都不亏。

    反正都是种东西,干嘛不种点草药?种药材比种菜挣钱多了。

    药材不像大葱、蒜、球葱、韭菜这些菜好养活?

    简单,让有关部门将最容易养活的药材品种挑出来,再将种植方法编成小册子大量印刷给官序的稚童们当必读的课外书,读完了回家教父母,这要养不活就该反省下自己了。

    羽族的宅邸虽然多植蜜树与果树,不似兖州那般以草本和灌木植物为主的蔬菜和草药,但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行囊并不多,都是换洗衣物,非换洗衣物的也有,是辛筝送给羽王的国礼。很难说辛筝准备的礼物是有诚意还是没诚意,玉璧十对。

    说诚意吧,玉璧的确珍贵,但送一个国君这点礼物就有点寒碜了,更别提辛筝准备的十对白璧是她从剿灭诸国余孽的战利品里随便挑的。

    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礼物精简,携带方便,不怕贼抢,白璧一只箱子就装下了,随便一名甲士就能扛着跑。

    将行囊与国礼都归置好后婴爬到树上摘了一枚蜜实,用匕剖开露出里头的白色果肉,中间的种子只有两三颗,非常的小。

    婴虽然不是行人,只是负责保护使团安全的军队,但出发之前也恶补了不少羽族的常识。因着望舒著的《羽国记》是最近一千年里关于羽族风土人情最细致的书,她便将《羽国记》完全啃了下来。

    将蜜实与书里记载的比照,完全一致。

    蜜树的繁衍主要靠插扦,种子也不是不能活,至少在古老的年代里这种树是靠种子和插扦两种方式繁衍的,变成只剩下插扦才能活是因为羽族培育方向是籽小,甚至无籽蜜实,种子太大太多都影响食用。

    不过培育了几千年也只是让种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少,无籽蜜实现在还没研究出来,但看这枚果实内部的情况不难看出给羽族几百年,无籽蜜实就该培育出来了。

    婴挖了一块果肉塞进嘴里,微甜,口感松软类鸡子糕。

    婴瞅了瞅树上的果实个头,很多都有婴儿头颅大,根据《羽国记》记载,一株蜜树的果期有半载,每年挂果两百多枚,产量很高。

    蜜树的寿命也很长,羽族有记载的寿命最长的一株蜜树是一株四五千岁的蜜树,但羽族驯化种植的蜜树是不会活到那个时候的,蜜树到了一定年龄后挂果会变少,最终不再挂果,那个时候羽族便会将树砍掉栽种新的。可即便如此,蜜树挂果的时间也超过千载。

    “可惜不适合人族。”婴轻叹。

    人族的农人种植五谷,四到六个月收获尚且需要在青黄不接时借贷度日,虽然那是因为豪强敛财作祟,但未尝没有农作物收获期太长,产量不够的缘故。

    四到六个月的农作物尚且会有几天勒紧裤腰带,何况种下去后短则五六年,长则到八/九年才结果的蜜树,蜜树结果之前人就先饿死了。更别提蜜树和所有被智慧生物驯化的作物一样,对生活条件非常讲究,需要精心伺候,挂果之前的数年里尤甚,伺候得得没有最精细只有更精细。回报期本身就已经很长了,还需要年年投入,哪怕是地方豪强也无法如此财大气粗。

    种一两株不当主食还行,像羽族一般当做主食却不可行。

    婴慢条斯理的吃着蜜实的果肉,忽听行人丞的脚步声,婴扭头望去。

    “婴,陪我出门逛逛。”行人丞道。

    虽然成年人出门还得要人陪不免显得不好意思,但身处羽族,且听说了薪火军旗是羽王心头最大恨,自家大君在之前沃西战争中用薪火军旗疯狂刺激羽王。

    尽管羽王被劝住了没如辛筝所愿御驾亲征改变战略方向,但要说他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是元洲所有种族默认的传统,但碰上气头上的敌国君王就不一定了。

    使团大部分成员出发前都提前写了遗书。

    即便不考虑羽王,人族与羽族那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身处羽族老巢,行人丞觉得自己非常的弱小可怜无助。

    不想出门,又必须出门,只有出门才能近距离收集更多的新鲜的情报。

    面子没有安全重要,更别提婴本来就是派来负责使团安全,使唤起来完全没必要不好意思。

    将果肉三两口吃干净,婴从树上跳了下来。“去鸿鹄酒肆吗?”

    鸿鹄酒肆,青都最大的酒肆兼食肆,也是青都民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鸿鹄酒肆有个传统,便是收集南来北往客商的消息贴在墙上,消息五花八门,有各地的物价,也有某地有什么特产,某地发生了什么有趣的八卦....酒肆的墙面跟辛筝搞的邸报有的一拼。

    也是这份特色,鸿鹄酒肆吸引了更多客源,哪怕什么都不点,只是进门都要收一枚钱。

    尽管因为辛筝搞了邸报,羽王瞅着不错,也跟着搞了起来,对鸿鹄酒肆的生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终究是千年老店,底蕴加情怀也足够让它再支持很久。更别说邸报虽然有各种消息,但终究不够细致,而且半个月出一份,比不得鸿鹄酒肆只要有消息就贴墙上。

    乘坐舟楫到门口时婴瞅了瞅酒肆门上挂着的牌匾,铁画银钩。“这字真有气势。”再瞅瞅落款。“翼惊蛰,这名字有点耳熟。”

    “羽族第二王朝第一任丞相,羽王亚母,《羽国记》里有提到她。”行人丞回道。

    羽族的第二王朝的建立中有三个人非常重要的作用,风洲、经桓以及翼惊蛰,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个人还有着共同的命运转折点。

    白帝攻破云梦王城宣告第三王朝最后余晖的终结,彼时还是下级军官的风洲被俘,在人族当了百年俘虏才被释放归国。

    经桓在那会儿还没出生,但他父亲出生了,史书记载经阙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白帝放弃对云梦王朝的屠杀。但翻翻白帝的丰功伟绩,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起到了作用,却不会是唯一的作用。这俩肯定暗中交易了什么,因经氏一家子的貌美,人族方面揣测白帝是不是把人给睡了。当然,这只是野史逸闻,白帝的心性不会做这种事,哪怕真将人给睡了也绝不会因此而答应什么,确切说任何一个脑子拎得清的君王一定会提上裤子不认账。

    经阙不肯说自己究竟与白帝交易了什么,再加上战争失利需要有人背责等因素,经阙自此淡出了权力中心。

    翼惊蛰倒没前两位一个被俘为奴,一个家道中落的倒霉,云梦王城破时她已经出生了,被迫踏上迁徙之路。尽管迁徙之后她的家族仍旧掌控权力,但比起因为打击太大自此歌舞升平的长辈们,翼惊蛰就是另一种风格了。从她选择扶持经桓,废除元老院,恢复羽族的君王制度,打压豪族便不难猜测她选择了什么路。

    民间有不少关于她与经桓、风洲的野史杂谈,猜测这仨有一腿。

    行人丞缴了入门费一边带着婴往里走一边道:“不过我猜他们三个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为何如此笃定?”婴不解。

    行人丞反问:“你若是爱一个人你会认她为亚母吗?”

    婴摇头。

    行人丞道:“所以她与羽王之间一定是清白的,至于经桓,虽然在羽王与经桓冲突时她单枪匹马去见说服了经桓支持羽王,但羽族的史书上记载了他俩的谈话,这俩人生第一目标都是干翻人族,重建属于羽族的元洲王朝,打起来内耗太大,不划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史书记载,翼惊蛰因积劳成疾而英年早逝,长生种,第四境,这么好的身体底子都能将自己折腾得不到两千岁便积劳成疾而亡,一般人没这能耐,有这能耐的人脑子里不可能有工作之外的东西。”

    婴想也不想道:“不可能。”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一个人高度专注于一件事时便不可能还有精力分给其它事情。

    “唔,说起来她还是抱憾而亡的。”行人丞道。

    婴不解。

    “羽王与经桓第一次攻打人族是在她快死时,她临终前等到的是失败的战报。”行人丞笑道。

    婴提醒道:“有不少人在看你。”

    注意一下,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得给别人的名臣留点面子,她的武力是很强悍,但再强大的武力也战胜不了双拳难敌四手的真理。

    行人丞马上惋惜道:“说来翼惊蛰着实一代能臣,堪为大贤,可惜天不假年。”幸好天不假年,不然羽族对人族的威胁得翻一番。五⑧16○.com

    行人丞的惋惜有没有人信不得而知,但婴也留意到之前锁定行人丞的一些气息收了回去,就是不确定是不想在酒肆动手做点什么还是真的算了。

    婴想了想还是让一名从人去找治安吏,等会与治安吏一同回驿舍。

    酒肆内部别具一格,一共有六层楼,每一层都有许多人,一楼大堂人最多,婴看到不少人上下是用飞的,视楼梯为无物。

    行人丞在人最多的一楼坐了下来,婴自然跟着。

    一楼人最多,不管是饮酒的还是进食的,就没有不在说话的,婴听了听,发现自己的羽族语言有待加强,便只能看着行人丞操着一口流利的羽族语言与那些没听懂之前的人族语言的羽族聊了起来。

    听不懂婴也不勉强自己,专心品尝美食。

    每日高强度锻炼的军卒个个都是大胃王,尽管人不多,但行人丞还是将酒肆所有的食物都点了一份,第一批食物很快送了上来。

    婴一一对比菜单了解每道菜的价格,发现蔬菜的价格都很便宜,最贵的那些切脍的海鱼,其次是各色畜肉,再次是淡水鱼,很符合《羽国记》里对羽族的饮食记载,羽族喜食鱼类,海鱼最佳,次为淡水鱼。食海鱼一般切脍,淡水鱼则弄熟了吃。兽肉是退而求其次再次后的选择,飞行对体力消耗太大,不吃肉不行。

    主食是用蜜实坐的肉糜,婴尝了尝,有微微甘甜的味道,但不是放了糖,而是主食本身的甜。仿佛细粮做的蒸饼,哪怕没放糖,细细咀嚼嘴里会有那么一丝甜味。

    总体而言,很好吃,婴与同行的从人们纷纷大快朵颐,待行人丞聊得尽了兴回来时发现同伴将案上的食物扫荡干净换了新的,几个从人都吃得肚儿滚圆,只有婴还在吃。

    行人丞看着婴,忽问:“你以后的饭量会不会到大君那般?”

    辛筝的食量非常大,大得不正常,推测是因为她练了锻体操的缘故。这一路同行行人丞自然也留意到婴与辛筝一般都每日练锻体操,颇为佩服。

    辛筝根本没多少时间习武尚且能到第四境,足可见锻体操的神奇,长久的健康与寿命,谁能拒绝?

    辛筝第四境的消息放出来时民间掀起了一拨修炼锻体操的风潮,但不到一年便退潮了。原因无它,不是每个人都能狠心自虐,而且还是日日虐。反正正常的习武路子也能入武道,辛筝灭了诸国后将那些习武的功法全都大量印刷传播,习武已不似以前那般有资质且想学也学不了,只要想学都能学,没必要折腾自己走捷径。

    婴显然属于少数,正常的习武日日不缀,锻体操也日日不缀,食量也一直在增加。

    婴闻言道:“我如今的食量也不比大君差多少。”

    行人丞瞅了瞅案上迅速消失的食物,没说什么,好奇的问自己最好奇的东西:“有什么感觉没有?说起锻体□□也练过,但实在是太痛了,更别说还要在那样的痛苦中心无杂念,坚持一个多月便受不住了。”

    “我才到第三层,也没有太特别的感觉,一定要说的话,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婴道。“就是那种仿佛铁矿石剥离杂质般的轻,真气游走经脉感觉通畅了不少。”

    行人丞道:“第三层的名字是洗筋伐髓,倒是很贴合名字。”

    行人丞无奈道:“也不知锻体操是谁创造的,为何不改良一下不要那么痛,门槛也不要那么高。”想练,想要第四境的健康与长寿,但受不了那个罪,更难以保持心无杂念的专注。

    婴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痛是真的痛,但练进去后效果也是真的好。“锻骨操不就是锻体操的无痛改良版。”

    “但效果比不上锻体操。”行人丞叹道。“锻体操能让大君那样习武时间稀少的人入第四境,锻骨操最多让你拥有更好的基础与底子,并不能保证一定入武道与术道,遑论第四境。我也知道既想要效果又不想受罪很贪心,但我是真的受不了。”

    婴能说什么?只能保持微笑。